“注意安全。”林挽春在泮無恙頗為不滿的表情下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姐姐不攔你,但你得好好的回來。”
泮無恙拿下在自已頭上作亂的手,拍著胸膛自信出聲:“放心了,我很強的,怎麼可能出事。”
“去見過藍桉了?”
“還沒呢,我肯定先來找姐姐啊!對了,還得拜託姐姐多指點指點她,小丫頭可倔了。”
“我……我才不倔!笨蛋無恙!”
林挽春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聽到一句抱怨似的話語從一旁傳來。扭頭看去,藍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屋角,原本只打算與泮無恙偷偷告別的她估計是在聽到泮無恙的“詆譭”後一時沒忍住才反駁出口,看現在紅著臉不知所措的嬌羞模樣,顯然是沒想到自已為什麼會控住不住出聲。
不過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原先設想的偷偷告別也就沒什麼特別的意義了。藍桉捏了下衣角後深深吸了口氣,鼓足勇氣走向泮無恙。
“這個給你……”藍桉伸出手,掌心裡靜靜的躺著一個橢圓形花狀徽章,“這是藍桉花,小時候媽媽給我的,媽媽說它可以給我帶來好遠,所以……”
藍桉再度深吸口氣,十分嚴肅的說道:“一定要像你的名字一樣,平安無恙的回來!”
“嗯,我當然會平安無恙的回來。”泮無恙從藍桉手裡接過徽章,學著林挽春的樣子笑著摸了摸藍桉到頭,“我還得保護藍桉呢。”
嘭!
羞澀的嫣紅再度爬上女孩臉頰,藍桉低著頭,總感覺有霧氣從自已的頭上不停的冒出。
林挽春雙手環胸站在一旁,總感覺自已在見證一對未來的小情侶。嗯,看這害羞的樣子……果然就是這樣的吧?!以前怎麼沒發現無恙這小子還有勾搭女孩子的天賦?這才認識多久就已經勾搭上兩個了,以後還得了?
唉……
林挽春默默嘆息著抬手扶額,總感覺這孩子的成長路線已經越走越歪了。
無數空間壁壘之外,白芷正死死的摟著泮無恙等身抱枕,小手不停的捶打,惡狠狠的抱怨:“笨蛋無恙!現在才想起來找原初術符真是笨死了!居然……居然還找了狐狸精!啊啊啊啊啊!”
嗯,怎麼看怎麼像白毛敗犬。
……
半神?還是傳奇?
儘管黯夜為了表露善意沒有刻意釋放靈壓,但從心底升起的心悸感還是讓坎蒂娜不由的猜測起他的境界。
坎蒂娜退開一步,思考著提問:“我只是一個高階,能幫的了你?”
黯夜聞言露出了一個自以為和善實在蒼白可怖的笑容,他抬手指了指自已肩頭的火焰毫不在意的開口:“被人族的強者偷襲打傷了,當然需要點助力。”
如此漫不經心的暴露自已傷勢,這樣自信到不把她放在眼裡的行徑落在坎蒂娜眼裡幾乎是已經坐實了半神強者受傷跌落傳奇的事實。
坎蒂娜可以感受到對方看似友善行徑背後的不懷好意,但一個半神強者要對自已圖謀不軌……她自認是沒有什麼反抗的餘地。更何況,既然他先前說的是“合作”,那麼只要自已好好配合,未必不能換到一些報酬。
從黯夜對毫不相識的自已都能掀起惡意的情況來看,他沒理由不報復重傷他的人類。雖然不知道打傷他的是誰,但想必他不會介意多殺一個人類。
泮無恙是很強沒錯,可他終究只是一名傳奇,只要自已能說服面前這名強者殺掉泮無恙,姐姐就可以逃出魔掌了!
坎蒂娜再也沒有理由拒絕:“我可以幫你做事,但……我希望你可以幫我殺掉一個人。”
“哦?殺誰?”黯夜當然不介意多殺一個人來換得對方的盡心盡力,只是他沒有想到面前這隻小精靈居然還對人有這樣的恨意。知道自已的“合作”已經十拿九穩後當下便來了興趣。
“泮無恙,傳奇強者,我打不過他。”
“哈哈,不過是傳奇而已,只要你盡心幫我辦事,我大可以幫你殺了他。”
聽到對方只是傳奇,黯夜想都沒想便答應了下來。畢竟以他的實力,那群人類中除了拿長劍的老頭和那個沒露面的神秘強者外,對上誰他都是單方面的虐殺。
至於泮無恙會不會就是那名神秘強者……開玩笑,區區傳奇怎麼可能射出這樣的一箭。
就算真是又如何,他只要能藉助坎蒂娜復原就行了,實在打不過不能跑嗎?真想跑的話,黯夜有自信連準神都不一定追得上。傻子才為了隨便的一句話往死裡打,無論如何自已都不會虧。
“那就一言為定。”
……
泮無恙慢慢悠悠的走著,離開時說是要收集原初術符,現在看起來倒是巡遊獵景的味兒更濃一些,瞧這身後跟著的嬌滴滴的小姑娘,放在原來的世界真說是遊玩也有的是人相信。
這周邊說是荒漠,其實也不盡然,放眼望去也有些石窟和植被,只不過因為黃土佔了大部分,所以圖一時方便稱作荒漠,其實若是第一次見倒也會有些新奇之感。
但新奇感往往持續不了太久,千篇一律的場景看的久了也就沒什麼可看的。坎蒂絲原本老老實實跟在後面不打算言語,可將近一小時慢慢悠悠不見趕路後終於是忍不住詢問。
“主人,您應該不是在遊玩吧?”
“遊玩?當然不是,我能感應到原初術符的具體位置。”泮無恙失笑搖頭,繼續說到,“神族限制了人類之間的相互感知,可能是超出一定距離後就感知不到了?我不清楚,但可以先試試。”
“再者,我也正好可以沿途找找其它聚落的線索,要是因為直接傳送導致錯過,那該多可惜。”
聽上去是蠻正式的,但到底是真打算沿途尋找線索還是打著尋找線索的名號公然划水就只有泮無恙自已才知道了。
“反正你也沒什麼事情做,就當是趁機放鬆放鬆?”
坎蒂絲聞言也是哭笑不得:“這一片片的全都是土……”話說到一半又怕自已打擾到泮無恙難得的雅興,於是趕忙閉嘴不再言語。
“行吧,其實我也不覺得這有多好看。”泮無恙拍拍手,隨著原初術符如音符般的跳動後,荒蕪的土地剎那間化作春回後的盛景。
遠方的高山冰雪消融,溪流順著山谷淌下,雖不聞潺流聲,卻如銀白絲綢直入花谷;三兩黃鶯輾轉迂迴,繞耳啼鳴,微風吹拂絲絛拂堤,千樹瓊花爭相鬥豔。
遠近之處皆為絕景,俯拾之下盡是美豔。
這便是所謂“亂花漸欲迷人眼”最好的詮釋。
“這……”
坎蒂絲不由的看痴了,便是在自已從小長大的森林裡,她也從未見過如此絕美場景,這真是能令人流連忘返、忘卻世俗的世外盛景。
可幾息前這裡還只是荒漠,憑空造物是神境特權,可即便是神境也造不出如此龐大範圍的盛景。
“幻術而已,沒什麼好大驚小怪。”泮無恙叉腰看著自已一手造就的盛景,眼裡滿是懷念。
很久沒見過了啊,這樣的風景。
最初的震驚緩緩散去,坎蒂絲目光不斷的在從沒見過的萬紫千紅處移動:“這些……是主人那個世界的東西嗎?”
“是啊,很漂亮吧。”泮無恙邁步向前,在花海中搖晃著身子對控制不住想要彎腰摘花的坎蒂絲開口:“看看就行了,碰不到的……”
可不知為何,泮無恙的心情在說出最後一句話後莫名變的煩躁,他繼續向前走著,卻沒有任何被花草阻礙衣物的感受,最後頗為不耐的揮手打破幻境。
“算了,反正都是假的,沒什麼好看的。”
說完就埋頭向前沉默不語,腳步再也不似先前那般散漫平靜。
“啪。”
向後甩動的手突然被一雙柔軟握住,泮無恙頗為意外的轉頭,只見坎蒂絲正用從未見過的嚴肅表情盯著他,思考了一會後認真說到。
“不,不都是假的,主人。”
“感情是真的,您對那個世界的懷念,對那片花海的喜愛,它們都是真的,無論在哪裡,無論是什麼時候,它們永遠!永遠都是最真實的!”
“您身邊還有很多同伴不是嗎?藍桉、林挽春她們,她們與您來自同樣的世界,有著同樣的願望,她們也是真實的!”
還有我……我也會一直陪在主人身邊,我也是……真實存在的。
坎蒂絲沒有說出最後的一句,她不知道自已在泮無恙心裡到底佔到了多少位置,不明白自已是否依然只是一個他可有可無的僕從。
她怕自已最後的那一句會換來泮無恙奇怪的打量,她受不住那樣帶來的失望與落魄,怕自已親手埋葬掉唯一的幻想。
“是嗎……”
泮無恙轉過身,坎蒂絲的那番言語就像幻境裡滴入花谷的清泉,清澈且凜冽。
他好像讀懂坎蒂絲內心隱藏著的情感了,那最後的一句,既然她不敢說,就讓自已來說吧。
泮無恙抽出手,在坎蒂絲有所動作前摟住她纖細柔軟的腰肢攬入懷中,比泮無恙高出少許的她在身體被接觸的一瞬間便軟倒在他胸膛,泮無恙低頭在她耳邊吹了口氣,溫熱的吐息引得她嚶嚀一聲,嬌小的身軀一陣顫抖。
“為什麼沒有你呢?”
“什……什麼?”坎蒂絲臉頰羞紅一片,想推開泮無恙卻發現自已已經失去了力氣,只能弱弱的握拳放在泮無恙胸膛。
“真實的存在,坎蒂絲不是嗎?”泮無恙作怪的對著坎蒂絲脖間吹了口氣。
“啊!我……我……我……”
“坎蒂絲說過要陪著我的,對嗎?”
“……嗯!”
“那就再說一遍給我聽。”
“我……我會一直……陪著主人……”
……
遙遠空間之外,白芷“啊啊啊”的哀嚎著,對著抱枕一頓亂打:“你為什麼這麼會啊?!你不是才十歲嗎!?難道你連這個方面都很有天賦嗎!?”
嗯,更像敗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