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看,是不是沒見過。”紀緣挺直了腰肢,繼續輸出,“清譽這東西你有嗎,你出去好好打聽打聽一下自已的口碑。”
“前有師姐,後有師妹,前段時間不是還和陳曉胥班的學習委員搞一起了麼?就不能學學人家沈朝寒嗎,對江寞多好啊,深情又專一。”
“你也會說人家是江寞,性格好脾氣好長得好,她要是我女朋友,吵架我都扇我自已。”司南嗤之以鼻。
“哈?”紀緣拿起枕頭便往司南身上砸去,一臉的奸詐,“你個死渣男,死定了,我這就給沈朝寒發訊息,說你覬覦他女朋友。”
“少在這裡歪曲事實,你之前覬覦沈朝寒可是實實在在的呢,昨晚還和學姐睡一塊,你也好意思,也是別人學姐人好,不和你計較。”
“果農助的事情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你和寧書幼一起背刺人家江寞,現在不也一口一個學姐嗎?我就不行?”
司南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心口一顫,虛虛的說了一句:“少扯別的。”
“心疼了?”紀緣探頭從下方看他。
司南一臉厭惡的躲開:“離我遠點。”
“我要睡覺了,才懶得搭理你。”紀緣態度不屑,說著便重新鑽進入被窩,頓了幾秒再度開口:“至於你嘛,帳篷那麼大,愛睡不睡。”
凌晨三點半,司南掙扎了數秒,覺得現在這個時間去打擾朋友們也不合適,最終還是在原來的位置,背對著紀緣躺下。
——
距離期末考試還有一週,江寞這個月除了陪沈朝寒過生日,幾乎沒有時間分給他。
現在說起他的18歲生日,江寞覺得既荒唐又離譜。
可惜他們睡過頭了,沒有欣賞到第二天的日出,江寞覺得有些遺憾,沈朝寒倒是一臉無所謂。
他說他們未來還能看很多次日出,不差這一次。
中午他們幾個人說要去外面吃飯,江寞來例假胃口不好,好不容易才把沈朝寒打發走,從飯堂回來的路上,碰見了一個許久未見的人,倒是有些意外。
“江學姐。”寧書幼小步向江寞靠近,輕聲細語的同她打招呼。
“中午沒回家嗎?”
“這幾天都在家裡吃的,今天特別想吃學校的飯菜,就懶得跑了。”
自從果農助分別後,這是兩人第一次重逢,江寞看著寧書幼霧濛濛的雙眼,很多不好的回憶湧上來,正猶豫著,女生卻比她先開口:“江學姐,我們能聊聊嗎?”
江寞笑容有點僵硬,卻還是點了點頭。
兩人在校道漫步,身高都都差不多,腳步也出奇的一致,像是商量好速度一樣。
“我和沈朝寒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
江寞斟酌著用語,腳下踩踏過的枯枝落葉嘎嘎作響。
寧書幼停下腳步,在花圃周邊的瓷磚上坐下:“整個學校都知道啊,想不知道都難,畢竟他那麼高調,整個朋友圈都是你。”
江寞在她對面的花圃落坐,這才注意到她百褶裙下的腿似乎比一月前更為纖細。
江寞輕“嗯”了聲,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
“但是我還是有點不甘心,那個人為什麼不能是我呢?”寧書幼抬眸看向江寞,帶著些許哭腔問道。
“我不知道。”江寞答的很誠懇。
“我和沈朝寒一樣是青蕪人,從小就在一家學校,我一直追隨著他的腳步,他初中畢業轉學到了南岸。”
“我爸爸工作忙,兩個哥哥也比我年長很多,都進了自已的公司工作,所以他們都沒時間陪我,所以當我提出轉學的要求的時候,媽媽很爽快的陪我來了南岸,一待就是兩年多。”
“幼兒園的時候,我在午休時間被幾個男同學欺負,沈朝寒幫我把他們給趕跑了,從那時候起,我彷彿中毒了一樣,一直在追著他跑,直到不久前,他才記住我的名字。”
“學姐,你覺得可笑嗎?”
寧書幼紅著眼眶,淚水決堤,倔強的問道。
“寧書幼,你的名字很特別,一看就是家裡人特別用心起的,而我出生的時候是沒有名字的,而且我也不覺得你可笑。”
江寞起身來到寧書幼面前,拿出紙巾為她抹去眼淚,安慰道:“將情感寄託在別人身上,這是一種很愚蠢的行為。”
寧書幼抬起溼漉漉的雙眼,眼神與江寞交匯的那一刻,她猛地哭喊出來,撲進了江寞的懷裡。
江寞輕拍著她的背部,任由她撒野,彷彿擁抱著多年前的自已。
——
入夜,江寞在昏昏入睡時,感到了口乾,便強撐著起來喝了口熱水,電話就是在這一刻響的。
“江寞,寧書幼她跳樓了。”吳昊天顫顫巍巍的聲音。如同炸藥一樣在江寞耳邊爆炸。
她身子一沉,撞上了身後的桌子,後腰處灼燒感開始蔓延,小女孩害羞的喊她學姐,和在她懷裡嚎啕大哭的畫面如走馬燈一樣閃過。
等江寞趕到醫院時,寧書幼還在搶救室,一位面容姣好的中年婦女見到江寞那一刻便向她走來,司南巧妙的擋在了兩人中間,淡然的開口提醒:“阿姨,自重。”
“你就是江寞吧,我告訴你,如果我家書幼出了什麼事,我跟你沒完!”寧母狠狠的瞪著江寞,情緒激動的攀爬著司南的手臂,言行舉止已然失了風範。
吳昊天見司南攔的吃力,怕寧母做出什麼神志不清的事情,上前將江寞拽到了身後,才開口:“阿姨,寧同學這樣我們也很痛心,但這不是江寞的錯。”
寧母說著便要推開司南,往衝吳昊天去,情緒激動道:“我女兒日記上寫的很清楚,就是因為這個江寞搶了她喜歡的人,還不斷刺激她,她才會做出這種傻事,都是她的錯。”
“你們剛剛也聽見那兩個同學說了,看見她們中午的時候在學校見面了,結果我女兒晚上就出事了,你還為她狡辯!”
“我沒想到她會跳樓。”江寞嘴唇失了些血色,腳下站不太穩,解釋道,“她中午還好好的,她說她現在已經放下了,她還和我說要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去自已喜歡的大學做自已喜歡的事情。”
“你少在這裡假惺惺的,哭給誰看啊。”寧母看到江寞眼淚的那一刻,精神徹底崩潰,不顧司南的阻擾便想往江寞撲去。
司南不斷的試圖攔住情緒崩潰的寧母,吳昊天則緊緊的將江寞護住身後,三個人推搡之間,不知道是誰手上沒了輕重,把吳昊天逼得往後退了幾步,一不小心便將身後的江寞給撞倒了。
江寞狼狽的坐在地上,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模糊,直到聞到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香水味,江寞緩緩回過神來,木訥的抬頭,看清來人那一刻,眼淚像不要錢一樣噴了出來。
沈朝寒屈身將江寞抱了起來,隨後彎腰為她拂去腿上的灰塵,聲音悶悶的:“對不起,我來晚了。”
江寞後退一步避開了沈朝寒的觸碰,沈朝寒的手頓了頓,略帶不可思議的對上江寞那雙含淚的眸,驀然明瞭。
“姐姐。”沈朝寒語氣有點委屈,只弱弱的喊了那麼一句。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