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眨眼結束。
高飛現場隨便扒了一個人的上衣套上,這才轉身看魚士瀛。
魚士瀛卻在低頭打量黃強身體,黃強被藍海等人當人肉沙包練拳,身上到處青腫,幾乎沒一塊好肉,他面部亦遭受重擊,唇腫齒落,實在不是一副好軀體。
魚士瀛看的連連搖頭。
高飛知他心意,正待勸說兩句,卻見魚士瀛魂體猛地抖動,然後黃強平和的眼神就變得茫然了。
魚士瀛脫離了黃強的軀體。
而躲在入口處正探頭探腦窺視屋內情景的白花花此時全身猛烈一震,剛剛還藏頭露尾的身體突然挺立起來,整個人氣質立馬變了。
高飛扶額無語。
白花花昨日被魚士瀛摔成內傷,想是血氣虧損,讓魚士瀛有機可趁,就又上了他的身。
高寶寶眼見戰局結束,趕幾步跑向高飛,一把挽住高飛胳膊,連道:“阿飛哥哥,你可來了,我還以為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
高飛面色冷漠的看她一眼,他這個堂妹,向來眼神活的很,從小到大與她媽媽鄭麗敏的做派如出一轍,他自來瞧不上她們母女的這幅嘴臉,他不說話,轉而甩開了她的胳膊。
穿著高飛衣服的女人已在整個拳場抓拍一圈,把藍海等人的狼狽悉數拍了下來。
嶽千毓走到高飛面前,伸手想要揭開高飛的口罩,她不死心,到底要看看這男人是何面目。
高飛後退一步,把軟鞭從自已臂彎中抽出來,唰的一聲打在嶽千毓的前面,明確劃清了兩人的界限。
嶽千毓柳眉倒豎,咬牙道:“你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我早晚查清你的底細,且等著我去掀了你的老底。”
高飛唰的一聲又把鞭子收回,再次夾到臂彎裡。
至始至終他口都沒張,竟然連正眼都沒給她一個。
最大的蔑視是無視,嶽千毓氣的七竅生煙,卻又無可奈何。
她猛地瞪向高寶寶,質問道:“她是你哥?”
高寶寶被嚇得一激靈,這個使鞭子的女人也很恐怖,她條件反射的搖頭,想想不對,又忙點頭。
穿著高飛衣服的女人似乎十分看不慣高寶寶的樣子,冷哼一聲,道:“惺惺作態,不知廉恥。”
高寶寶懼怕這裡的所有人,偏偏不怕這個女人,她頓時橫眉冷對,罵道:“不知哪裡的騷狐狸,竟然趁我不在,光著身子勾引我老公,我沒有去撕你的臉就是給你留了顏面了,哪來的臉站出來罵我?”
那女人鄙夷的看了高寶寶一眼,道:“就你也配!”
高寶寶捋起袖子就要去扯女人的頭髮,“騷狐狸,我跟你拼了!”
“潑婦!見人就咬。”那女人閃身避過。
嶽千毓冷笑道:“為了那個又胖又老的男人值得這樣?你們倒是不挑食。”
無錯書吧“閉嘴!”正拉扯的兩個女人異口同聲道。
“讓我閉嘴?”嶽千毓亦泛起怒容。
眼看她就要加入兩個女人的戰局。
高飛與一干男人面面相覷。
此時換了白花花殼子的魚士瀛大步走來,三個女人這才住手。
牛厲害等人看到白花花突然出現,頓時又緊張的握緊拳頭,此時拳場裡的敵方除了嶽千毓這個女人,全部都被打倒在地,這貨突然走出來,確實引人注目。
眼看牛厲害與張千秋已揮拳上前,高飛害怕兩人吃虧,忙開口阻擋道:“不要動手,是自已人。”
牛厲害五人一臉不可思議,白花花是霸業酒吧的老闆,黑螳螂手下得力走狗之一,就在昨日這白花花還帶人去搶請他們看黑拳賽,也因如此才有今日這番曲折。
沒想到他已這麼快投誠?
難道是昨日大哥大發神威,打服了他?
牛厲害等人感覺腦細胞不太夠用,有些看不明白了。
“大舅哥,他是臥底?”化成問道。
高飛懶得解釋,索性點頭。
嶽千毓聽到這句話,指著白花花,半天沒能說出話來。
她本來見白花花突然闖進來,心裡還有幾分慰藉,證明已方也不全是飯桶廢物,到底也有硬氣的敢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沒想到還是個臥底。
就在這時黃強突然變了個人一樣捂著臉哀哀呼痛。他剛剛大發神勇,大殺四方,此時又此番表現,讓不少人大跌眼眶。
“大哥,你這是怎麼了?臉疼嗎?”朱逸問道。
黃強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說話漏風:“你說呢?我打落你幾顆牙試試?”
朱逸一縮脖子,噎聲不語。
“大哥剛才那樣神勇,就不應該受傷,即使受傷也應忍著不說出來才對。”化成湊到朱逸耳邊咬耳朵。
朱逸點頭認同:“是呀是呀!”
“是呀什麼,兩個二貨!”牛厲害一巴掌打在兩人湊在一起的頭上。
高寶寶直接撲到黃強身上,噓寒問暖,殷殷關切。
穿高飛衣服的女人嘲笑道:“活該!自作自受!”
“你閉嘴,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高寶寶當即反駁,說完又撒嬌的看向黃強,不依道:“老公,她是誰?為什麼大白天在咱們未來的家洗澡?”
未來的家?女人嗤笑一聲。
黃強柔柔被打的視力模糊的雙眼,仔細看了女人一眼,但見她雖看著落魄,身上卻並沒受傷,這才鬆口氣,嘆道:“南南,你沒事就好,我還擔心你捱打呢!”他說完又憐惜的去摸高寶寶的臉,心疼道:“哎喲寶寶,真是受罪了,看這小臉腫的,這群雜種太不知道憐香惜玉了!”
高寶寶打落黃強的手,負氣道:“我問你她是誰?”
“女兒,我女兒側婭南,自小在國外,這兩日剛回來。”黃強忙解釋。
女人翻了個白眼,看著黃強道:“黃強,以後你自已做的事情,自已把屁股擦乾淨,別牽連別人。”她說完又瞪了高寶寶一眼,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扭頭走向高飛。
黃強面上有些訕訕的,沒有接她的話,轉而又去摸高寶寶的臉,關切的問她還疼不疼。
高寶寶短暫的驚愕了一下,她是知道黃強有個女兒的,說是年齡比她還大三四歲,自小跟著黃強前妻去歐洲定居,沒想到就是這個令人厭惡的女人。
她咬咬牙,心裡恨恨,面上卻不再顯露出來,轉而撲到黃強懷裡撒嬌,一時又哭又鬧,展示自已的傷,訴說怎麼被抓怎麼害怕。
側婭南走到高飛面前,落落大方的伸出手,笑著對高飛說:“側婭南,不知能否有幸認識一下救命恩人。”
高飛也伸出手,與她相握,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側婭南眼梢微挑,這是要神秘到底?不願意跟她結識?
她的想法同步到了她的頭頂。
嶽千毓在旁哼聲冷笑,看來這賤男就是這死德行,今天在這裡大打出手,竟然還妄想獨善其身?卻不想想他得罪的是整個霸業集團,相信今日他剛走出這地下拳場的大門,他的老底就被全部扒出來。
不過,這賤男人竟然也不買側婭南的賬,這讓她心裡升起一種隱秘的平衡感。
她的想法也都同步到了她的頭頂。
兩個小女人的心裡活動高飛盡收眼底。
他之所以跟著魚士瀛這麼快趕了,又果斷出手救人,是知道這些人之所以會經受這些,還是昨日魚士瀛的出手埋下的禍根,而魚士瀛則是他帶來的,這事起因說白了都是因他而起,他斷不會袖手旁觀。
側婭南迴一一笑,道:“那既然這樣,就大恩不言謝,以後若有需求可去海晏新聞尋我,我必盡所能,傾力相助。”
說完她抽出手,沒想卻又被高飛抓住了。
高飛用另一隻手拽掉口罩,摘下墨鏡,最後連帽子也取下來了。
“你好,我叫高飛,很高興認識你!”他笑著道。嶽千毓說的對,他既跳出來出頭,又有高寶寶與黃強在那吊著,他的身份不會是秘密,遮掩也沒用。
高飛清瘦英朗,看模樣還是一個高中生,側婭南愣了一下,她沒想到這男人竟然如此年輕。
嶽千毓杏眼瞪圓,她形象全無的一把扯兜頭的黑紗,怒氣衝衝的扔向高飛,這死賤男就是故意的,故意氣她。
高飛淡定的伸手接住她的兜帽,跟皮鞭纏到一起。
透過周圍人頭頂小字的反饋,他早在與嶽千毓交手之初就知道了她的名字與身份,這女人驕縱跋扈,他對她沒有好感。
“高飛,我記住你了!”嶽千毓恨恨道。
側婭南又轉頭向嶽千毓道:“也謝謝你,剛才替我解圍。”
嶽千毓定定的看著她,道:“我不用你謝,本小姐只是看不慣那些以大欺小的,並不是救你。”
“大侄女,你可認清楚,是這女的他爹抓咱們來的,你可不要瞎感謝!”化成插嘴道。
嶽千毓甩手就要抽鞭子,一抽抽了個空,氣的大罵:“他是他,我是我,我們沒關係。”
側婭南看著嶽千毓道:“雖然歪打正著,但我記你的恩,我欠你一筆。”然後又對化成道:“別亂認親戚,黃強是黃強,我是我,我們也沒關係。”
化成碰一鼻子灰悶悶說道:“這年頭閨女都不認爹了。”
牛厲害等人在黃強的吩咐下把這處地下拳館砸了個稀爛,黃強更是對著藍海一眾人放了一通狠話,一行人這才魚貫離開。
剛走到門口,只見高飛與白花花突然同時頓住,高飛一把按下走在自已身側的側婭南、黃強、高寶寶三人的頭,白花花則伸腿掃倒了牛厲害幾人。
幾人倒地的瞬間,有砰砰的槍響聲傳來,幾枚子彈擦著幾人原先的站位過去了。
黃強屁滾尿流的與幾個男人滾到一起,嚇得捂住頭大叫。
“奶奶的,打黑拳的放黑槍!”化成大叫。
白花花凌空飛起,對著持槍的藍海照頭踢去。
踏踏幾腳,藍海徹底歇菜。
“這人突然會飛了?”朱逸抱著頭驚愕的看著白花花。
化成這時滾到他身邊,低聲道:“果然大舅哥一出現,誰跟他走的近誰就變強,昨天也是,大舅哥打了大哥一拳,大哥就能徒手掰斷手銬了。”
朱逸點頭。
化成:“我就說吧,大舅哥神著呢!誰挨著他誰牛逼。”
“渾小子,胡說什麼呢!”牛厲害把湊在一起的兩顆頭顱再次開啟。
白花花踢完了藍海,突然背手站住,眼光認真的在拳場裡倒了一地的人中逡巡,他似乎在尋找什麼。
倒地的一群男人見識了他飛身躲子彈又凌空飛起的輕功,個個噤若寒蟬,都不敢動彈。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站起來向外跑,白花花眼前一亮,就是他了!
那男人身上有傷,還在滴血,他跑動中,一絲紅光從他傷口鑽入他的體內,紅光消失,他手掌上滴血的傷口止住了血滴。
高飛苦笑,止不住捂額,這貨當是換衣服嗎?
白花花軟倒在地,奔跑的男人突然停止了慌亂的逃亡之路。
他挺直脊背,狼行虎步的走到高飛身前。
“你這樣做很不好。”高飛無奈。
“他太矮了,憋屈的慌!”男人道。
側婭南與高寶寶看到男人,頓時惱怒,破口大罵,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對著側婭南與高寶寶上下其手的色狼王皮。
魚士瀛頂著王皮的殼子,看都沒看兩女一眼,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高飛環視眾人一眼,低聲道:“自已人,自已人!”說完快步跟上魚士瀛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