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要過千帆浪,大水不淹一家人,我大舅哥,我罩著。----黃·士瀛·強
這個男人很高大很壯碩,年齡二十七八歲,身穿一身古代官職樣式的靛藍色長袍,外罩著同色的無袖比甲,腰間垂玉佩和魚符,一襲寬大的紅色斗篷飛揚在他的身後,無風自搖。
他伸出手,搭在高飛被銬起的雙手上,高飛看到他的手腕上戴著護腕,拇指上綁著鹿皮,這是個慣常騎射的武將。
高飛閉眼,開啟無境默物,與男人面對面。
“你是誰?”
“下官光祿勳大夫,魚士瀛。”
男人抱拳躬身行禮,行的是標準的拜禮,動作大開大闔,姿勢風流俊逸,更顯得整個人風姿俊秀,是個古代美男。
高飛受過他的禮,猛的睜眼。
對面的男人已完整的蜷縮在黃強矮胖渾圓的殼子裡。
所有人看到黃強突然扒著徐長青讓放人,只有高飛看到的是魚士瀛的形象。
“老大,他就是那片寄存在古匕首上的靈魂碎片,靈力很微弱,他也沒有實體,若想行事,只能藉助上身邊活物的身。”羨漁道。
“這肥仔屬陰體,又剛受傷,是血腥氣激醒了這位壯士,才上的他的身。”兀金道。
魚士瀛抬頭看著說話的羨漁和兀金,以及三花,他禮貌的挨個點頭致意。
眾人只見黃強抬頭對著虛空詭異的微笑點頭,然後又低頭翻動銬著高飛的手銬。只見他雙手一捻,指骨使勁,咔嚓一聲,高飛右手上的手銬已經開啟。
這變故來的太突然。
四個制服男人圍上來想要制住黃強。
徐長青也伸手格擋。
黃強卻比幾人都快,在徐長青發力的間隙,左手作了個假動作,右手由捏變劈,又弄開了高飛的左邊手銬。
徐長青舉起被齊齊掰斷的一幅手銬,滿目的不敢置信。
他辦案這麼多年,還從來未遇到過這麼生猛的對手。
徒手捏斷手銬?
這男人是個妖孽吧?正常人類有這麼強的嗎?
那麼打倒他的這個抱狗少年呢?
他看看黃強又看看高飛。
這胖子這麼強還被這少年一擊即中。
那這少年擁有怎樣的實力?
他們跟老伍的死有關係嗎?
屍檢報告上,老伍和他的同伴都是被人直接捏斷腿骨和手骨的,他一開始還懷疑那屍檢報告扯淡。
今天他是來對了。
高飛看著徐長青頭頂一串串的'我操我操我操',覺得人民警察的素質真的良莠不齊。
原來徐長青銬走自已是懷疑他跟昨天的車禍有關,這男人停敏銳呀!
徐長青正追查一個專職販賣人體器官的地下組織,最新線索是一個叫做老伍的組織成員,最近在龍巖市出現,他才追隨過來的。
剛落地兩個小時,龍巖市市局就通知他老伍死了,是一起交通事故。喪生了兩個男人,法醫連夜解剖屍體,其中一個男人正是老伍。
徐長青感覺蹊蹺,今天再次勘驗現場。因周圍偏僻,沒有攝像監控畫面,幾人常規走訪附近村人,這才撞上高飛幾人。
“你瘋了老公,他是高飛,就那個老是欺負我的豆芽菜。”高寶寶不依的拽住黃強的衣袖,習慣性撒嬌。
“是呀女婿,打人是犯法的,讓這兔崽子被抓走!”鄭麗敏幫腔。
魚士瀛冷漠的把高寶寶的手甩開,低聲道:“大庭廣眾之下,姑娘請自重。”
高寶寶愕然,這是要劃清界限?
這男人有錢有勢,還剛離了婚,她使盡渾身解數,好不容易才攀付上的,今次跟她回家就是要商議訂婚事宜的,為此她媽還把她從小就看不順眼的堂哥攆走了。如今卻又因為這堂哥攪和,就要跟她散了?
可惡!
小女生沒受過委屈,也好面子,淚水開閘似的,嘩嘩而下。
鄭麗敏看此情形,想為女兒找補兩句,剛喊一聲女婿,魚士瀛冷冷的瞟了鄭麗敏一眼,眼神冷冽如刀,寒意如有實質,鄭麗敏背脊一涼,生生打住話頭。
此時黃強的五個兄弟圍了過來,簇擁著黃強,人人眼中震驚,欣喜。
'大哥威武!'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大哥有這實力,打遍夜店無敵手啊!'
'看以後誰還敢欺負咱們龍城六兄弟!'
得!這六個還是一個組織,都有名頭的,龍城六兄弟?
都什麼鬼?
高飛看著另五個男人頭頂的小字,陷入了沉思。
穿警察制服的男人名叫田勝,是市公安局的一位幹警,他問道:“那現在什麼情況?你們要和解?”
徐長青把斷裂的手銬扔給田勝,道:“和解?和解的了嗎?惡意毀壞國家辦案公器,也是犯罪。”
“警官,誤會,我大哥不是故意的,我們賠。”一個壯漢道。
田勝接過手銬,仔細打量。
手銬斷口處像被機器切割的一樣平整,忍不住嘖嘖稱奇。
跟著他的兩位交警也湊上來感慨:“這怎麼做到的?剪刀手愛德華嗎?”
兩位交警觀摩半天,又傳給五個壯漢。
斷裂的手銬就在一眾警民中逐個傳閱起來,引來一陣又一陣的唏噓。
徐長青審視的看看黃強,再看看高飛,他直覺這倆人有問題,卻又說不出哪裡的問題。
“他是我的引路人,我自要守護。”魚士瀛一板一眼道。
徐長青眉頭一皺,追問:“引什麼人?你們什麼關係......”
高飛乾咳一聲,忙道:“我是他的大舅子,他是我的堂妹夫。”
“是呀是呀,只是哥倆打鬧而已,都是玩笑,警察同志可不要當真呀!”李瘸子不知什麼時候擠進來,陪笑說道。
這兩人說是父子還差不多,徐長青看著年齡差距頗大的兩人心道。
田勝道:“鬧著玩下手也要有分寸的,這弄的到處都是血呀淚的,就是鬥毆性質!鑑於初犯,苦主又不追究,這次就算了,以後不能再犯。”
李瘸子點頭如搗蒜,高飛也跟著應承了。
徐長青不死心,追問魚士瀛:
“真不追究了?我們是警察,又作為目擊者,可以為你主持公道的,咱們一起去警局坐一坐呀?”
“不追究。”魚士瀛言簡意賅。
徐長青有些無奈。
魚士瀛向高飛伸出手,高飛心領神會,從褲兜裡掏出匕首遞給了他。
魚士瀛接過,珍重的掛在腰間,但他表現出來的外在動作卻是放到了褲兜裡。
一把匕首?
徐長青眉頭一挑,沒有說話。
田勝眼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把這場風波丟在一邊,和那兩位交警挨個詢問起昨天採石場的車禍來。
高飛亦被問詢,輕描淡寫的應付過去。眼見無事了,他還是想先進城給大黃醫治傷處。
魚士瀛跟著他一步一步往外走,頭兩步他的腳步有些踉蹌,四五步的時候他才調整好自已的兩隻腳,叫它們不再打架,走出個穩樣。
所有人都認為是黃強被打後虛弱,只有高飛知道,是魚士瀛在適應他暫時借用的軀殼。
黃強的五個兄弟把原先提著的禮盒紛紛撿起放到高寶寶身旁,一溜煙也跟著兩人走了。
胖嬸呆呆,疑惑道:“鄭麗敏的老女婿,跟著阿飛就走了?”
李瘸子噗嗤一聲,沒憋住笑,“可不咋地?還是阿飛有本事,兩巴掌下去就打服氣了。”
高寶寶聽在耳中,更是鬱憤不已。
“都是因為你,你好好的為什麼不在家待著?非要招惹那個喪門星。”她跺著腳撒潑,把心中的鬱郁盡數發洩給了鄭麗敏。
無錯書吧鄭麗敏語噎。
還不是因為那死丫頭的錢,若小兔崽子來晚點,她早就把那死丫頭搜刮乾淨了。
鄭麗敏左右四顧,說起那死丫頭,她人呢?
徐長青看著少年與中年漸漸遠去的背影,默默的拿出手機,從通訊錄裡翻出一個名字,撥通了電話。
“冷鋒,我今天在龍巖市看到一把古匕首,綠皮的鞘,烏木的柄,樣式很古樸,是你慣常研究的那一類東西,你有沒有興趣來龍巖出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