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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潑婦鄭麗敏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李·戰術大師·PUA高手·瘸子

所謂術業有專攻,掂勺的廚師不能硬要人去修腳,粉牆的膩匠不能強拉著給人化妝,幾位新下屬擺明了乾的是和尚道士的送走活,治不了大黃的傷也是理所應當。

所以第二日一大早,高飛就把大黃背在了身上,為了大黃以後的狗生,他決定進城去給大黃找個專業的獸醫瞧瞧。

高飛先去尋李雪兒。

剛進村,就見胖嬸家門口圍滿了人,而他的大伯孃鄭麗敏正砰砰的把門拍的山響。

高飛推開圍觀人眾往裡走,村人見是他,紛紛讓開道路,面上都是看好戲的表情。

見他過來,鄭麗敏停下了敲門的動作,轉而惡狠狠的吼:“臭小子,你挺厲害呀,既找著了親妹妹,還能把她藏到分家後再帶出來見人。合著早帶家裡來,大伯孃還能吃了她?”

高飛知道鄭麗敏一貫的尿性,他繞過她,正眼都沒給她一個。

“雪兒,是我,開門。”簡單的六個字,他說的很平靜。

李雪兒開啟一條門縫,可憐兮兮的喊了一聲:“哥!”

話音剛落,她的淚水奪眶而出,推開門就藏到了高飛身後。

“胖嬸去出攤了,瘸子叔也不在家,然後這位婆婆就來敲門,非要我跟她走,哥,我害怕!”

高飛看著李雪兒滿臉的淚水,知道她多半是裝的,但他還是關切的說道:“沒事,不用在意,你做的很好。”

鄭麗敏見李雪兒開門就是這麼一番做為,火氣更大了。

“死丫頭,喊什麼婆婆?老孃有這麼老?”她伸手就去抓李雪兒,“你問問你哥,我是你大伯孃,走,跟伯孃回家去,住別人家像什麼樣子!”

李雪兒靈巧的一個閃身,躲過了鄭麗敏的手。

高飛護住李雪兒,緩緩說道:“大伯孃,記得前天分家時,你說的很清楚,以後你家是你家,我家是我家,沒事莫要亂登門,這可都是你原話,大伯孃都忘了?”

鄭麗敏脾氣火爆,嗓門也大,她哎喲一聲,拍著大腿,大叫:

“你這死孩子說的什麼話,再怎麼我也養了你快十年,哪能沒一點兒感情。不是家裡實在揭不開鍋了,大伯孃能把你往外推?你說你這麼大的孩子了,有手有腳的,也不能見天的在家啃老不是?伯孃也是為你好,你也該出去歷練歷練了。”

鄭麗敏潑辣、自私,高志國怕老婆,在家腰桿子就沒挺直過。高飛自小寄居在她家受慣了鄭麗敏明裡暗裡的搓磨。他未成年,必須要有監護人,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頭,所以他能忍的都忍了。但是他前天莫名其妙的被攆出來,也讓他認清了現實。有些親戚真的還不如陌生人,甚至不如一條狗。”

他連反駁都欠奉,拉著李雪兒就要離開。

正這時一個聲音插進來。

“他歷練的還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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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我是看著長大的,他自小就懂事,腦子也好使,成績一直很好,可是剛讀完初中,你就急吼吼的把他喊回來給你幹活,家裡真是窮的拿不出那點兒學費了?

合著沒有國家的九年義務教育,孩子說不準還是個文盲呢!

孩子自從輟學,從天亮幹到天黑,吃又吃不飽,穿又穿不暖,可憐他還在長身體,你看他瘦成什麼樣了?這身上穿的都是什麼?”

李瘸子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人堆裡,他叉著腰,臉上滿是怒意,聲音大的半個村子都能聽見。

高飛默默的止住了腳步,他低下頭,憋悶、委屈且老實。

“你個死瘸子,你知道什麼就胡說八道,家都分了,老孃還管他吃穿?!”鄭麗敏氣的臉都紅了。她喊完就不顧一切的去拉李雪兒,“走,回家!我們自已家事哪輪到他個不相干的王八羔子瞎操心。”

她翻著白眼怒瞪李瘸子。

李雪兒如一尾靈活的魚,一出溜又躲去了李瘸子身後。

“瘸子叔,你可回來了,雪兒怕死了。”她聲音糯糯的,個頭小小的,生的也白淨纖細,小嘴一撅,當真惹人憐惜。

李瘸子立即把李雪兒護到身後。

“不怕,有瘸子叔呢!”

“瘸子叔,原來我哥在她家生活吃了這麼多苦呀?你說的對,我哥就是太瘦了,身上的骨頭硌人呢!”

李瘸子愛憐的摸摸李雪兒的髮辮,嘆道:“可不是?你哥在她家是冬幹三九夏幹三伏,隔壁老李家的黑叫驢過的日子都比他強!”

“我哥真可憐!這婆婆這麼壞呀,我才不去。”

李雪兒年齡才十歲,因為被拐的關係,吃喝上不能時時保證,看著比一般小女孩又小點,小孩子說童言,那叫童言無忌,也叫真言實感,她這番感慨發出來,別說李瘸子,在場的圍觀村人也都覺得鄭麗敏實在太過分。

鄭麗敏聽到兩人對話,氣的倒仰。

高飛看著她頭頂的小字一整排一整排的的重新整理,全是惡毒的咒罵。

“你滿嘴噴糞,胡說八道,你這死瘸子,還有你,死妮子,鬼精鬼精的,都欺負老孃好性呢,老孃給你們拼了。”

鄭麗敏擼起袖子,左右張望了一下,順勢從靠著外牆的柴堆裡抽出一根木棍,揮舞著就向李瘸子和李雪兒衝去。

高飛眼疾手快把李雪兒拉到自已身後。

想拉李瘸子,卻被李瘸子揮退了。

他一幅渾不在意的樣子,緊著往上湊,“來,來,往這打,”他指著自已的頭,“別鬆勁,來,給我兩棍子,若是你幸運就一下給我送棺材裡去,咱們一了百了!若是瘸子我幸運,下半輩子的吃用就都有靠了,左右你鄭麗敏養著我,倒不用瘸子我見天的出去日曬雨淋的撿破爛,倒也落得清閒。”

鄭麗敏橫歸橫,但不傻,她舞著棍子亂甩了一陣,到底沒敢真傷李瘸子。她還真怕沾上了一個混不吝的狠人,以後自家的日子沒消停。

圍觀的村人們大都已圍觀過他們鬧分家的好戲,沒想到還是個連續劇,一個個興趣盎然,甚至還有人搬來了小馬紮,抱來了冰鎮西瓜。

待看到鄭麗敏木棍亂舞,他們就水紋一樣的一下散開了。

包圍圈大了,圍觀的人興致也更高了,似乎整個村子都是閒人了。氣氛哄到那了,眾人小聲的議論,也都變做了大聲的叫囂:

“怎麼呢?咋還沒個準頭呢?到底打還是不打?聽瘸子的,照頭敲呀!”

“阿飛可憐呢!被趕去那鳥不拉屎的野林子,小姑娘也可憐,看都嚇哭了。”

“是呀是呀!那天我可瞧著呢,就分一床破被褥,連幅碗筷都沒有。”

“老張,你聽說沒?阿飛爹死時候的那一筆賠償金沒給他一分呢!”

“可不嘛,人家老頭兒的賣命錢,人兒子愣沒見著!”

......

議論聲有大有小,看似閒人閒話,可句句都戳了鄭麗敏心窩。

她亂舞著木棍,本還期望能來個勸架的拉住她,但聽他們提到高飛他爹的賠償金,她立刻變的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她大聲道:“你們放屁,李瘸子他放屁!”

高飛眼神晦暗。

李瘸子卻越戰越勇,聲音更變的陰陽怪氣的:“你敢說沒有這筆錢?我可問過阿飛了,他被你們兩口子無故攆出來,可沒給他半分錢呢!”

鄭麗敏一怔,道:“這都十年了,他上學吃喝都不花錢的?”

“他一個孩子能吃用多少?”一個看了整場經過的大娘忍不住插嘴喊出來。

“再說,孩子不早早就退學回家了。”另一個大爺補充道。

李雪兒立即向大娘和大爺各豎起一個大拇指,脆生生的喊道:“婆婆爺爺說的對,雪兒老早就聽到一句話,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謝謝婆婆爺爺說句公道話。”

她這話一出,圍觀的村人更來勁了,紛紛說起這些年他們自已親眼看到的小高飛經受的各種苦楚和委屈。

聽到後來,連高飛都覺得自已悽慘無比,身世堪比當代小白菜。

鄭麗敏氣的肺都要炸了。

她跳起來,轉著圈的指著眾人吼:

“居家過日子,柴米油鹽醬醋茶哪一樣不要錢?前兒我們分家可算過賬的,高飛他可是認了的!反正現如今分了家,以後丁是丁卯是卯,他高飛親爹叫高志強,可不是我家高志國。”

她雙目瞪的銅鈴大,惡狠狠瞪著高飛。

此時空中三個漂浮的人影也像看猴戲一樣圍觀著這場鬧劇。

“汝從未見過如此潑婦!”小老頭羨漁說道。

“原來老大這麼可憐的,他是真的窮才沒給咱們蓋宮殿呢!”兀金忍不住感慨道。

高飛覺得現代人辦現代事,稱呼也要與時俱進,大人聽著太彆扭,老大還湊合。

“老大的這個伯孃,比我那婆婆還刻薄呢!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三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