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於表面的現實不叫現實,在這個被摺疊的世界裡,一段截然不同的人生從沉重的養家負擔開始。——高飛
枯井方寸之地,三花對著井壁跪著。
她旁邊立著一個大甕,甕口正對著井口,高飛順著往上看,心中料定大黃掉進的就是這口大甕裡。
羨漁看著正面壁思過的黑衣女孩,眼中難掩喜悅,先是大笑一聲,這才道:“三花呀,你修成肉身了?這身皮子不錯嘛!看著還挺順眼的。”
“好什麼好,做人一點兒不好玩。”女孩直直的跪著,語氣中很有些委屈。
“你做鴉時做錯了事也是要受罰的。”兀金道。
女孩冷哼一聲,還是轉過身向高飛磕頭行禮。
“大人,我是明使者三花,我從明朝追隨,向偉大的執燈人報道。”
高飛把手放到她的頭頂,就像完成一項儀式。
“起來吧!”點智完成後,高飛對她道。
三花沉默的起身,頑皮的向羨漁和兀金吐了吐舌頭。
“這裡面什麼東西?一直在井裡嗎?”高飛指著大甕問。
“這裡面是兩個瓷瓶,還有幾件銅器,有刀也有古劍,看樣式都是宋朝的東西。”三花顯然都一一檢視過了,“這大甕是井裡原就有的東西。”
“井裡原就有的?”
高飛閉眼虛空默物,他爹高志軍往井裡沉甕的畫面瞬間滑進他的腦海。
高飛訝然,還真是他爹的手筆。
這是在船上攢下的私房?
不是說船上的故事不會帶到船下嗎?
這麼多東西看著都是古物呀,這可參雜了多少故事了?
“還有這個,也是這大甕裡的,跟火影珠一樣,從昨日就不安穩,不住的跳來跳去。”三花從衣袖中抽出一把匕首,遞給高飛。
這是一把長一尺寬三寸的小匕首,綠皮鞘、金吞口,烏木的柄,樣式古樸。
“都是這甕裡的東西,白天那狗子掉進來,火影珠就跟著它走了。這匕首也想跟著去的,被我給攔下來了。”三花又道。
高飛凝神去看,發現這匕首上封存著一片很微弱的靈力碎片。
“這東西不是應該出現在我那九牧大鼎中嗎?怎麼在這裡?”
執燈人的記憶逐漸恢復,高飛知道自唐以後,不僅人界大一統,六界亦逐漸歸於安定,天地之間靈力穩定,物怪精氣異變驟降,既偶有異變,也只一些靈力低微,或者靈力碎片,它們沒有辦法獨自出現,只能附著在一些古物上才能闖進那口九牧金鼎中。
這些物怪精氣煞氣戾氣都不足,容易渡化,也正是如此,他們幽靈一派的執燈人得不到更大的挑戰,才屢屢完不成死亡升級的任務,在有生之年修不成金身,到達不死不滅之境。
現在這把古匕首也只是一片靈力碎片,只能藉助古物現世。
羨漁道:“常理上自然要等你成年後,九牧之鼎開啟,才會接收這些物怪精氣,但是你不是提前甦醒了嗎?”
三花道:“所以就不能照常理來界定了。”
兀金道:“看這匕首,這只是一縷很微弱的靈力碎片,可他卻有很強的執念,需要釋放它的執念,才能渡化它。”
高飛把匕首遞出去:“你們誰來接第一單任務?”
三人互相看看,誰都沒有伸手,眼中均有無奈。
“快點!這可都是業績。”高飛催促。
“大人,我們現在還只是一團霧,若要等到我們的實體肉身要等你滿十八週歲的。”羨漁道。
“所以,在此期間,有些循著這幽靈井聚集而來的物怪精氣,只能勞累大人親自渡化了。”兀金道。
高飛無語。
“可是我也要等到十八歲,才有能力呀!”
難道在此期間再有物怪精氣尋來,就只能乾瞪眼看著?
或者集體圈養起來?
要不要這麼坑!
高飛回到老屋裡,抱著大黃上了床。
“怎樣才能讓大黃恢復如初?”他向三個新下屬尋求幫助。
老的說:“羨漁只會渡化大怨氣物怪。”
壯的說:“兀金只渡有大欲大貪大惡物怪。”
女的說:“三花只渡同病相憐的物怪。”
“什麼同病相憐?”高飛問。
“三花是個望門寡,從未見過夫君面,卻替他守了一輩子。”三花口氣頓時悽楚起來。
結果自然是沒結果。
高飛坐在床上嘆氣,他看著光禿禿的老屋,再看看圍著他的小木床站了一圈的三個新下屬。
“好了,該明白的我也都大致明白了,夜了,你們找地方休息去吧!”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挪窩。
“大人,那幽靈井只是物怪精氣們尋來的通道。”小老頭捋著銀鬚說。
“我是不能再回去那山壁上了,在那睡了幾百年了,骨頭都給我睡沒了。”兀金道。
你是隻蛇好不好,蛇就該睡在山壁上,或者盤在野地裡。
“我現在是個女孩子了,以前當鳥的時候咱們還跟著青姑大人住金殿呢!”三花道。
鳥什麼鳥?你是鴉!
無錯書吧金什麼殿?青姑捉住你時修為已達四層,用意識之門建個金殿易如反掌,可是我現在什麼情況?
大人我執燈人的記憶還沒恢復全呢!窮的就差吃糠了!
天呀!他才只過了一天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日子呀,這麼快就圍上來這許多的拖油瓶是什麼鬼?
高飛扶額嘆息,野柿林建設,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