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時勢造英雄,若一個人恰好站在風口上,正好趕上這股東風,就是頭豬也能飛吧?——高飛
高飛抱著大黃去了村醫老張頭處,老張頭本就是醫治人的,只簡單處理了大黃的外傷,並且斷言大黃傷勢過重,以後定然是瘸了。
高飛只能抱著它先回了柿林。
雖只才過了幾個小時,再次站到古井邊,高飛的心情卻已天差地別。
中午那會兒他嚇的差點尿褲子,而現在他越靠近水井,心裡反而越安定。
一直不能跟兀金再建立聯絡,高飛就決定去井裡找找答案。
井沿潮溼,青苔滑膩,古井一切如舊。
但固定在井口打水的軲轆架不知為何變的粉碎,只有一堆木屑散落在井沿周圍。
高飛把大黃放在離井口遠一點的地方,自已探頭往井下看,登時一股冷衾的水汽直撲他的面門。
井裡又有水了。
果然,這口井有問題。
此時天已經黑了,未免夜長夢多,高飛再不猶豫,雙手一撐井沿跳了下去。
井很深,井水渾黃,雜質很多,水下的能見度很低。
高飛多次試圖游到井底,但他無論向下遊多久,卻觸不到底,他在井底轉了一圈又一圈,用手一寸寸丈量溼滑的壁壘,始終沒有發現這口井的特別之處。
他心裡有些失望。
或許應該白天旱井時再來?
他開始洄游,就要快出井之時,他腳踝一緊,有東西拽住了他。那東西冰涼滑膩,順著他的腿一下就攀到了他的前胸,然後繼續向上。
井中黝黑,高飛閉眼,沉浸默物狀態。
是一條金色的大蛇。不等他開口詢問,大蛇已經像纏麻花一樣纏住他。
“旋轉乾坤!”
高飛腦中出現四個字。
井中突然捲起一個巨大的漩渦,他與兀金相纏的身體極速旋轉,然後下墜。
“幽靈井開啟!”
又有五個字傳輸到他腦中。
然後他的雙腿就觸到了實地。
這裡很乾燥,沒有半點水汽。
高飛睜開眼,眼前是一座氣勢恢宏的宮廟。
廟門前白霧繚繞,影影重重,似真似幻。
與白日那白霧一樣。
他有些恍惚,四處轉了一下,不得門而入。
“兀金!”他喊。
“兀金在!”
一個聲音突然響在他耳邊,他循著聲音去看,只見一個身著唐裝的彪形壯漢正單膝跪地,向他表示臣服。
“你是兀金?剛才那條蛇?”
彪形壯漢應是。
他道:“兀金本體是一隻金鱗玄冰蛇,在唐朝修成人身,修為只在千年,後跟隨大人的沉睡而沉睡,今日被大人突然的死而復生而喚醒。”
“你先起來吧,不用跪!”
“是!”
兀金看樣貌有三十來歲,他一臉茂密的暗金色鬍鬚,身形壯碩,面板偏黃,站起來有兩米多高,高飛仰頭望他,頓感壓力。
“你有點兒高呀!”他感慨道。
兀金聞言往下拱了拱身子。
高飛乾咳一聲,忙道:“不必不必,我只是感慨一下,只是單純的心裡活動,你懂?”
“懂!”
高飛汗然,轉而問道:“這是什麼地方?咱們還在井裡嗎?”
“自是在井裡,這口幽靈井已存在千年,大人繼承這口幽靈井,以後才能自由在異界通行。
此處宮廟是跟隨大人你的意識而存在的,是你以後處理庶務的地方。”兀金一一解釋道。
“執燈人?我嗎?”高飛指著自已。
兀金再次點頭,卻沒再說多的話。
他走到宮廟前,左右揮舞兩條寬大的衣袖,廟門口的白霧頓時散盡,一座巍峨的宮殿清晰的佇立在兩人眼前。
宮廟雄偉,宮門巨大,高飛仰望之下,頓覺自身渺小。
這宮門與一般廟宇的宮門很是不同。
此宮門為陰陽門,它的左右門扇並不相同。宮門的左門為石門,薄而寬,宮門的右門為冰門,韌且窄。兩扇門的切面並不平整,但合在一起卻契合有度,渾然天成。
只見宮門之上從左至右刻了兩行字,第一行書:景山通神穴,赤壁隱地宮。
前五字正處在左邊石門之上,後五字處在右邊冰門之上。
第二行書:逍遙六界中,波流萬世功。
兀金指著左邊的石門道:“主人,這塊是景山之石,上可提挈天地,”然後他又指著右邊的冰門,道:“這塊是赤壁之水,下可溝通陰陽。”
高飛腦子一團亂麻,但面上卻一副‘我都聽懂了’的模樣。
又見兀金在宮門上左叩右擊,口中念出一道法令,兩扇門轟隆隆響起,頓時洞開。
“大人,這是你的道場。”兀金做出恭順有請的姿態,再次躬身行禮。
高飛大步跨進去。
宮廟正中,入眼一樽金築大鼎,這鼎一人多高,寬約一米,上書“九牧”二字,金光燦燦,耀人眼目。
“大人,這是你的法器。”
我的法器?真金的嗎?
看著好值錢。
高飛圍著大鼎走了一圈,他摸了又摸,實恨兀金盯在旁邊,不然真想上去咬上一口,試試是不是千足金。
宮廟四周空蕩蕩的,正中只此一鼎,高臉現困惑,道:“我的道場就只有一件法器?”
法器不能變賣,但再來幾件古物,可不就發財了?
高飛話音剛落,那金築大鼎猛地一顫。
一陣響亮且爽朗的笑聲從大鼎裡傳出來,震的高飛的耳膜咕咕作響。
笑聲停止,金鼎裡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個顫顫巍巍拄著柺杖的瘦削老頭。
笑聲正是這老頭髮出的。
高飛心中驚訝,面上卻並沒有表現出更多異色。連番經歷奇異之事,他早已心裡有所準備。
這老頭又瘦又小,穿著一身青灰色的寬大漢服,服裾下襬拖到地上,顯得一身衣服寬大無比,就更顯其身軀的乾癟。
小老頭臉上除了一雙眼睛和一隻鼻子,到處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皺紋,甚至連他的嘴巴也垂成了一條彎曲的皺紋,若不是他嘴邊蓄了一圈銀色的連鬢鬍鬚垂的老長,真的看不出那條褶皺是張嘴巴。
他步履蹣跚漂浮,在大鼎中走了兩步,隨即柺杖在鼎中一點,人就似一支飛鏢一樣從鼎中飛射出來,穩站在高飛與兀金面前。
隨後他跪坐於地,如兀金一樣,道:“大人,我是漢使者羨漁,我從漢醒來,向偉大的執燈人報道。”
“羨漁,起來說話。”高飛有了對待兀金的經驗,即刻說道。
但是小老頭並沒有站起來。
他抬頭看看高飛,又看看兀金,面上有些疑惑。
兀金道:“事情發生的有點兒突然,火影珠提前現世,主人並不是照計劃醒來的,他在今天突然被火影珠喚醒,還沒有作為執燈人的記憶。”
無錯書吧小老頭的皺紋更深了。
“那麼能力呢?”他問。
“只恢復了讀心與默物,而且還時有時無!我有時能被主人召喚,有時又怎麼都到不了他身邊。”
高飛聽得愈加疑惑。
火影珠?
是那顆詭異的銀珠嗎?
“這到底怎麼回事?能否給我個解釋。”高飛看看兀金,又看看小老頭。
小老頭顫微微站起來,道:“羨漁今年已三千餘歲,是追隨歷屆執燈人中最年長的一位使者,就由羨漁跟主人說一下吧!”
高飛做出一副洗耳恭聽之態。
小老頭捋須而立,緩緩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