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則有些擔憂,“冷前輩,聽你這樣說,雪兒的處境很是兇險呢!水域一派非但她的避風之所,還有可能是催命符呢?”
“哦?小友何以有此見解?”
“她若是水域一派的後人,怎麼會被施加封印流落底層,受盡苦楚,無人搭救?”
“現在的情況來看,似乎那老道更在意她,數次愈靠近她而不得,只能去收拾那些或許要欺負她的人。而現在,那陳象莊能找到她,水域一派的人遲早也會找到她,他們可沒有那‘詛咒殺’拽著他們的腿,他們能自如接近雪兒。”
冷至鶴不住點頭,聽話聽音,這娃娃倒是不愚鈍。
李雪兒不懂什麼水域一派,不懂什麼施加封印,但她聽懂了高飛的後一句話,“哥哥,雪兒不要被他們找到,雪兒要跟著哥哥!”
高飛安撫的撫了撫李雪兒的肩頭,轉而又向冷至鶴問道:“冷前輩,水域一派的掌派現在是誰?貝紫瓊?還是貝玉橋?”
“貝紫瓊早就避世不出了,畢竟她年紀很大了,但是擺渡人的名頭她還擔著的,貝玉橋是掌派接班人,她年齡小,聽說身體也不太好,很少露面,我也只在影像上看過她。”
“聽說六派每四年聚首一次,那貝紫瓊與貝玉橋都不露面的嗎?那每次水域一派都是誰出席呢?”
“哦,東海千刃崖啊,”冷至鶴掐手算一算,“你不說老頭子都忘了,明年又是聚首之期了,以往古井缺席。另外五派也並非都去的齊整,雖然每派都會去人,但都有缺漏,水域一派都是幾個長老級別的使者出席的,草澤一派亦是。”
“不過,明年可就熱鬧了,你古井一派迴歸,聽說草澤一派也將要入世,現如今水域一派又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呵呵!六派好久沒這麼熱鬧了。”
“前輩,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是指雪兒妹妹嗎?她有可能執掌水域一派,成為未來的擺渡人嗎?”
冷至鶴但笑不語,一副不可說,不可說的不妄言模樣。
“前輩,我覺得,你既然認定了雪兒乃水域一派貝家的後人,卻沒有聯絡貝家,而是直接邀我倆來了此處,定然另有所圖,咱們明人不說暗語,有話就直說了吧!”
“嘿,你這小子!”冷至鶴沉吟一下,心道這倆娃娃都是靈秀機敏之人,峰兒看人還是不差的。
“陳象莊既已叛出,卻寧受‘詛咒殺’之苦也要靠近這位女娃娃,所求為何,如今我等並不可知,但是從他這十餘日的舉動來看,他還未有傷她之心。至於水域一派,冷峰已經去尋過他們派內長老了,陳象莊身為水域契人,在外界大開殺戒,為禍四方,水域一派要負有很大責任的。即使要清理門戶,也要他們出頭。冷鋒此去雖沒有透出這娃娃的存在,但以貝氏一族的能力,找到她,也就這兩日了。”
“他們若找到她,雪兒必須迴歸嗎?或者,他們找到她,雪兒會不會比現在更差?”
畢竟那麼龐大的勢力,屹立不倒的家族,家族裡最尊貴的小姐,怎麼會說丟失就丟失了呢?
且還被人刻意的封印了水靈體,丟在了人類的最底層。
“鳳凰即使再落魄,它還是鳳凰,貝氏若是知曉這女娃娃的存在,定然不會讓她繼續長在平凡底層之下,與野雞為伴的。”
死老頭子,罵誰呢?
你才野雞呢?
冷至鶴又感慨道:“這女娃娃招蜂引蝶是必然的,水域一派後代子孫頗豐,近年來內鬥不斷,貝玉橋的身體又一直被傳不好,這其中的內裡很是複雜呢!”
“說吧!你的條件。”高飛道。
“什麼?小友說話古怪。”冷至鶴道。
呸!死老頭子繞這麼大一圈子,話裡話外都是別人可怕,橛子打了一個又一個,臨了來個急剎?
“前輩,峰哥已經跟我達成了君子之約,你要跟雪兒再立個什麼約呢?”
李雪兒傻傻的看著一老一少的兩個男人,覺得兩人的對話雖然每個字都聽得清,但其中具體的含義,卻讓她聽不懂了。
她雖聰慧,但畢竟湧入了大量的陌生的從未接觸過的新東西,小腦瓜子一直高速運轉,消化一時有些艱難了。
“嘿嘿,小子機靈勁是有的,還是缺了幾分城府,一派的掌教還需多些沉穩吶!”冷至鶴低笑一聲,又道,“冷鋒既然答應了要維護你一年之期,那這個女娃娃我們冷氏順便照顧一下,也不是不可。但是,現在知曉了女娃娃的身份,就讓人有些難為了。六派之內,各派互不干涉內事,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水域一派若是找來,只要查驗這娃娃骨血乃貝氏後人,娃娃還小,沒有自主生活能力,必然要回歸家族的。這是血脈延續,家族傳承,咱們任何人都阻擋不了的,包括娃娃自已......”
高飛的臉漸漸沉凝。
臥槽!這爺倆果真是親的,想要算計人之前,廢話那是一脈相承的多。
他咬著後槽牙。
不大喘氣會死嗎?
言簡意賅會死嗎?
“......但是,娃娃若是入讀聖心劍學塾讀書,那就不一樣了。”冷至鶴慢悠悠繼續道。
聖心劍學塾?
那所由闞、周、冷、貝四大財團共同出資建造的學校?
那所極具盛名又低調奢華的學校?
那所從幼兒園至大學,所有的課程都教,入學條件極為苛刻,不僅要求成績,還要求學子們父母的財力的學校?
聽說但凡從這所學校走出來的學生,最終都是各個領域的佼佼者,各個單位的人上人。
這是一所人前顯貴,人後猴累的競技類、多元化的貴族學校。
“聖心劍學塾是專為六派後人及追隨六派的異人後人建造的學校,當然,這所學校並不只招收六派後人,普通人更佔據其大多數,它對全世界開放。高小友,你不是要修習術法嗎?那裡的術法老師可都是各派長老級的人物。”
冷至鶴邊說邊拿出兩張燙著金邊的黑卡,開啟裡頭是一張入學通知單,一張裡頭寫著高飛的名字,及基本資訊,另一張寫著李雪兒的名字,及杜撰的基本資訊。屬於闞、周、冷、貝四個財團的認證鋼印都已經蓋好了,入學時間填的是今天。
“你倆娃娃雖然身份尊貴,但都屬於半路出家,你們這裡,太貧瘠了,”他指著腦子,“你們需要學習,重新認識屬於你們的世界,去上學吧,有很多東西,不僅在書本里,還在實踐中。”
“雪兒去學校,貝氏就拿她沒辦法了嗎?”高飛疑惑。
冷至鶴指著通知單上閃著金粉的四個鋼印,“學校既然吸收了這娃娃,那她就在學校的庇護下,貝氏可以接她回家,但不能阻止她求學,”老頭子又指著通知單上的最後一行小字,“為她辦理的學院是入宿入學的,只要入學,必須住校。”
喲呵!這老狐狸,夠雞賊的。
先整個木已成舟,生米熟飯,那貝氏總不能與自已定下的規矩開幹。
“而你,”老頭子看著高飛,因為你的身份要被隱瞞,所以就以普通學子的身份入學吧!”他從通知單下又拉出一張紙片,“這是你的家世背景,背背清楚。”
高飛看著白紙黑字上的個人陳述:
高飛,十七歲,一家國內知名豆腐連鎖店的二世祖,母早亡,父很忙,孩子紈絝難培養。
父親一欄的名字赫然寫著木華犁三個字。
高飛咧咧嘴,“犁叔他老人家是否有點太老了?”
“所以設定的是私生子。”冷至鶴笑道,“寶刀未老,老來得子。”
高飛總覺得小老頭這笑有幾分猥瑣。
“可是他姓木,我姓高,怎麼能是父子呢?”
“犁叔他有點固執,不願改名換姓,我尋思著你作為一派掌教,自然也不能隨意改名換姓,你就湊合隨母姓得了!”
高飛翻白眼,這麼隨意的嗎?
高飛又去看李雪兒的個人陳述,母親是一位外籍華人,父親也是一位小老闆,兩人的照片看著亦很有夫妻相,總之是‘泯然眾人矣’的平凡人。
好吧!也算用心了的。
“什麼條件?”高飛最後問。
老頭兒精神一陣,瞬間坐直了身體,“高小友,李小友,老頭子時常閒著沒事幹,喜歡搞些風險投資的小道,今日倆小友落魄,老頭子也算是相識你倆於微時,老頭子現在並無所求,只要倆娃娃的一個保證。”
“什麼保證?”
無錯書吧“苟富貴,勿相忘。”
這老狐狸,兩張入學通知單,換來兩派掌教的知遇之恩?果然無利不起早啊!
他這是六派之內搞連橫,還是合縱呢?
高飛把破舊的雙肩包從背後拖到前頭,砰一聲放到桌上。
冷至鶴嚇了一跳,“什麼?”
“聽我那異姓老爸說,老前輩你好這一口,就算是先付的利息吧!”
“嘿嘿,你小子!”冷至鶴哈哈大笑。
看來他押對了,這小子別的看不到,以小博大的天賦,倒是不落他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