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兩日,犁叔帶著李雪兒所列出的超長清單來了。
浩浩蕩蕩的車隊行駛到龍潭村附近時發生了擁堵,引得全村的閒人都出來瞧熱鬧。
“喲!乖乖!那巨無霸拉的是一棟房子嘛!”
“可不是一棟,是好幾棟哩。”有人看著長長的車隊感嘆。
“老高家的小子出息了,這剛分出去沒幾天就造房建屋的。”
“是啊是啊!聽瘸子說,找到親孃那邊的親人了。”
“哎呀!要我說那高志國鄭麗敏夫妻倆晦氣的很,阿飛跟著他們,一天福氣沒享,淨是受氣了。這一被攆出去,運道說來就來了,妹子舅舅的一個比一個的光鮮漂亮。”
“我聽二毛說鄭麗敏那老女婿一天三趟的往那野林子跑,見著小飛笑的見牙不見眼的,可奉承了。”又一人道。
無錯書吧“可不是不是咋的,不光他們那老女婿,就那天村口被阿飛打倒的那幾個爺們,也見天來,今天弄個床,明天弄套桌,殷勤的嘞。”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一時羨慕不已,一時又酸聲不斷,鄭麗敏雖然站的遠遠的,耐不住她聽力好,一時氣的牙齒咬碎。
“哎,你們看看,那個滿口金牙、在前頭疏散交通的是鄭麗敏那老女婿不?”突然有個眼尖的指著一個方向道。
“可不就是,這老小子前兩日還一口豁牙呢,今日鑲嵌了金牙,倒更顯得神氣了......”
“哎喲!了不得!了不得!後頭跟著的那哭哭啼啼的小姑娘是不是鄭麗敏家的那丫頭?哎喲!大馬路上拉拉扯扯的,成什麼樣子!”
寶寶?
鄭麗敏再也裝不了淡定了。
她快步擠進人群,看向坡道,果然高寶寶跟在黃強身後,如一個受氣的小媳婦兒,半拉半拽的,但就是阻不住黃強前進的腳步。
她的怒氣值再也壓制不住了。
她叉腰對著說是非的幾個村人破口大罵,待罵的舒暢了,轉頭就衝入了浩浩蕩蕩的車隊。
她跑過去也不說話,拉住黃強一個胳膊就走。
黃強被斜裡衝出的一個人拉住,嚇了一跳,待看清是鄭麗敏,“啊,伯母啊!”他試圖拽出胳膊,試了數次,無果。女村老婦女使起蠻力來,大男人一時也難以招架,他頓時被拉著走出數步遠。
“走,跟伯母家去,上次來家裡說婚事,被高飛那小兔崽子攪和了,伯母和伯父一直在等你再次登門呢!”
“哎!伯母,等下次,我這還有正事呢!寶寶,快攔住伯母。”
高寶寶眼圈紅紅的,她不說話,低頭卻拉住了黃強另一根胳膊,跟著鄭麗敏走。
黃強有種瞬間被倆女人架起來的感覺。
“這是要幹啥?結婚啥時候不能說,今天是給大舅哥奠基呢,講究吉時呢,馬上耽誤了。”
“我重要還是他重要?”高寶寶眼眶紅紅的,經過幾天的休養生息,她的臉傷已經恢復了,此時一副小白花樣,還挺招人憐的。
“自然你重要!”黃強敷衍道。
“對啊!好女婿你心裡要有掂量,寶寶才是你的知心愛人,那小兔崽子既跟我們決裂了,跟你算什麼親戚?走,咱們家去。”
高飛那小兔崽子她是看明白了,就是個喪門星,誰沾誰沒好,自已姑娘好容易釣著的金龜,可不能再被勾走了。
黃強一臉怒容,“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伯母,你好歹算是個長輩,可不興背後挑撥我們小輩關係。”他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甩開鄭麗敏和高寶寶,“倆女人懂什麼,回頭我去找伯父說,我還有急事,走了。”
眼見在李瘸子的招呼下,車隊平穩經過村道,向野柿林去,黃強忙追著去了。
母女倆碰一鼻子灰灰,都臉現菜色,很是不甘,在眾村人小聲的議論聲中,一臉怒容的向家的方向而去。
野柿林裡此時是真正的熱鬧非凡。
房屋是鋼建一體化的,工廠直接做好了整體框架,運過來後期搭建,兩三天時間,一套擁有數十個房間二層別墅就建好了。位置選在破屋的南邊,坐北朝南的安置的。
張二毛帶著龍潭村的一眾工匠被李瘸子喊來加固房屋,在房子與地面之間挖坑,填埋鋼筋,灌注水泥,工期四天完成。
每個人得到的報酬都很可觀。
一時間龍潭村的壯勞力沒有不展顏的,高飛這小子大氣,對村人厚道,能處。
所以等新房能住人後,高飛決定把破屋也推倒重蓋,人人都搶著來。
野柿林地方夠大,高飛也不指著開荒種地,屋子就規劃的格外開闊敞亮些。不僅規劃了李瘸子的房間,把大黃的狗屋也弄的乾淨利索。
三花雖沒住上小姐的繡樓,但她選的二樓東屋第一間,站在窗邊往下看,視野開闊,採光好,自然歡喜。
兀金和羨漁小老頭也在二樓,只因為三人都還未有實體,只有高飛和魚士瀛看得到他們,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乾脆離眾人都遠點。
高飛、李雪兒、魚士瀛三人就安置在了一樓。
李瘸子自認年輕力壯的,偶爾來串串門可以,直接住進來他是拒絕的。
本來黃強幾人還耗著臉皮硬磨,非要留一間房,高飛根本不考慮,這裡是自已家,不是旅館。
且住在這裡一群異能者,加入幾個人類,不是添亂?
如此,野柿林裡的基礎盤算是穩下來了。
人多力量大,前後也就十來天的時間,獨棟大別墅有了,自建小平房有了,打了井,做了太陽能發電裝置。
在犁叔事無鉅細的操持下,空調冰箱大彩電,電腦平板電三輪,遊戲機跳舞毯,高枕軟臥大飄窗,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而犁叔拿著李雪兒畫的圖,李瘸子列的表,盡職盡責,事必躬親的一條條去執行,終於,在這片野林子完美的被打造成世外柿源後,他笑著鞠躬,提出了自已的要求,再看一看半個月之前高飛背去他當鋪裡的寶貝。
高溫就熱炕,高飛自然無法拒絕的,一揹包的古器,一股腦拋給了老頭。
老頭視若珍寶的摸了又摸,每一樣都表現出濃厚的興趣。
“好啊!好啊,”他邊摩挲邊感慨,“無一樣不舊,全都好東西。”
辨古這一行有講究,有客人興沖沖的登門,小心翼翼的開啟包了一層又一層的錦緞軟布,拿出家傳的寶貝,或重金淘換的好東西,若是真的,大家皆大歡喜,或是假貨,幫忙長眼的不會直不楞登的說是西貝貨,他們說‘不舊’。
不舊,不舊,新也。
高飛哪需他辨,自然是知道都是好貨的。
只不過他看著老頭精明的目光下,對著這瓷瓶貪婪地勢在必得時,他心中警鈴大作。
果然老頭的想法已經同步到他的頭頂。
冷老爺八十大壽?
子母瓶嗎?這瓶為子,還有一母在冷家老宅?在即將八十歲大壽的冷老爺子手中?
這老傢伙是想借花獻佛吧?
“小兄弟,本人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不當講......”
場面人說場面話,只說半截,若對方是個通透的,不會讓已方把話落地上。
偏偏高飛就是個通透的,老頭的心思他炳若觀火,但他卻偏就反其道而行。
第一,他現在已經不再為錢煩惱了,第二,若是這破瓶子真的能討冷老爺子歡心,他幹嘛不自已去落這個人情?
眼看臭小子憋著壞,就是不接話,如此的不上道,木華犁只得幽幽長嘆一口氣,接著道:“這瓶子跟鄙人特別投緣,不知小兄弟可否割愛啊?價錢什麼的都好商量。”
高飛擺擺手,“相處這些天,犁叔兢兢業業的為我這一畝三分地操持,小子是很感動的,但是這個瓶子不行,這瓶子我已經許了人了。”
“哦?小兄弟許給了誰?”
“小子自從結識峰哥,峰哥對小子一直照顧有加,聽說冷老爺馬上八十大壽,人生八十古來稀,人活一輩子能有幾個八十?這麼重要的日子,小子無以為賀,唯有這瓷瓶古樸大氣,想來頗合冷老爺子心意了。”
木華犁不是不驚詫的,但他面上丁點沒有表現出來。
“小兄弟認識我家老爺?”自家少爺他是知道的,家事從不外說,冷氏一族低調慣了,甭說冷老爺子過壽,就是如今還健在的冷老祖宗,也是從不過壽的,只是自家人聚一起吃個飯而已。
“不認識,猜的。”
木華犁臉上的偽笑,再也維持不住。
這臭小子,實在,不講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