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經進入到十月中旬了。京市的天氣也漸漸涼了下來。
早起去學校做操時秦思箏都會套上一件金女士親手織的針織外套。
“你說今年這天氣冷得真快。”做完操的溫如煙一邊搓著手一邊哈著熱氣。
秦思箏沒說話笑著將手裡灌滿熱水的輸液瓶遞給她。
溫如煙也沒有客氣,直接伸手接過,拿到臉上捂了捂:“這玻璃瓶子挺好的,哪來的?”
“喏,連文哥的媽媽是婦科醫生。”說著指了指同樣懷裡揣著個輸液瓶暖手的張連文。
上完廁所的季秀芬和朱芳華手挽手走了過來:“這東西現在可是個緊俏貨,沒有關係可弄不到。”
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相處,季秀芬發現秦思箏這個人還真挺有意思的,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材有身材,要性格有個性。
最主要的是她對張連文真沒有任何男女之間的想法。
於是憑藉著自己的厚臉皮,終於成功地加入了組織成為了她們三角關係中的又一延伸。
溫如煙不屑地撇撇嘴:“他張連文就是對箏箏有想法,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唄。”
朱芳華鬆開挽著的手,上前一把奪過暖手瓶。
“箏箏這副禍水的模樣,我看了都想娶回家也不怪張連文有想法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雖然季秀芬確實很喜歡張連文,但也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實話,只能不住地點頭。
“我怎麼感覺箏箏面板是越來越好了,摸起來又滑又嫩,五官也越長越…越長越…說不上來,反正就是好看。”
冷不丁被人摸了一把臉蛋的秦思箏,一臉無辜地看著她們。
“天冷了,太陽光也不那麼強烈了,可不就捂白了?再說了我才18歲女大18變啊,你們越變越醜還能怪我天生麗質?”
聽完這話的三人作勢就要來打她,這時溫如煙看著旁邊小臉蛋白裡透紅的李秀芬。
“芳華,你有沒有覺得李秀芬好像也白了不少,看起來整個人水靈水靈的?”
“是嗎?”季秀芬立馬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呵呵傻笑。
“好像真的有欸。你這麼一說我感覺別說季秀芬了,你也更好看了。難道真的是女大18變?”
朱芳華仔細看了看她倆的臉。
“肯定是的。我隔壁鄰居家的女兒比我大5歲,小時候可難看了,後來越長大越好看了,高中畢業還被文工團選去當了演員。”
季秀芬越琢磨越覺得她肯定是長開了,以後會越來越好看的,說不定還能超過箏箏那張臉。
站在一旁的秦思箏在心裡不停地竊笑:這幫二愣子,還以為她的靈泉水白喝的?
九月份某天的勞動課,幹完活的三個人看著各自空空的水壺。
於是惡向膽邊生,自作主張從她的水壺裡一人倒了一點解解渴。等上完廁所回來的秦思箏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捱到第二節課下課後三個人齊齊跑肚拉稀。還在琢磨怎麼圓過去的秦思箏就聽到溫如煙一路不停地抱怨。
“就和你們說了我要回家吃,我要回家吃。死活不聽,非要拉我去食堂吃飯。這下好了哇,三個人一起蹲廁所。”
看到互相攙扶著走過來的三個人,秦思箏感覺有些無語,怎麼她們跟拉虛脫了一樣。
“你們沒事吧?”
“有事。箏箏還好你中午沒和我們一起吃。你看我們仨臉都拉白了。”
秦思箏看著一臉委屈的溫如煙心想:確定是拉白的?而不是真的變白了點?但面上還是一臉心疼看看著她們。
自從這件事後她的水壺裡裝著的都是稀釋過幾十倍的靈泉水,就怕她們哪回偷喝後又拉肚子。
事實證明是正確的,隨著關係越來越鐵,互相倒對方水壺裡的水喝已經不算什麼了。
朱芳華和季秀芬更是直接給她們的孩子取好閨蜜名了。
朱芳華:“以後我的女兒就叫芬芳,你的女兒就叫秀華。”
季秀芬:“憑什麼我生的也是女兒,我就不能生兒子?”
朱芳華:“你看不起女孩子?偉人可都說了婦女同志也能頂半邊天。你這思想覺悟有待提高。”
季秀芬:“我想生兒子也能上升到思想覺悟問題?我又沒說看不起女兒,你強詞奪理吧!”
“你還無理取鬧呢。”
“你就是強詞奪理。”
“你就是無理取鬧。”
……
這種無意義的對話幾乎隔幾天就要在她們中間上演一遍。
從最開始秦思箏和溫如煙還能一邊勸一個,到最後她們倆就坐旁邊一邊笑著看一邊慫恿她倆打一架,誰贏了誰生兒子。
時間過得飛快,星期六最後一堂班會課上,陳四眼捧著一沓厚厚的紙坐上了講臺。
秦思箏拿到手仔細一看是期中考試的成績單和他對每個人未來的期待。
陳四眼在她期待欄的那一框寫下:願你眼眸有星辰,心胸存山海。他年若得凌雲志,化作雄鷹鳴長空。
班上的每個人包括她看著這滿懷心意的評語都哭了。
陳四眼真算不得現代教育意義上的好老師。因為若是有學生課業完成不了,他就會拿著教鞭狠狠打同學手掌心。
上課要是發現學生遲到,亂講話,他也會讓同學站黑板底,下課再去他辦公室挨訓抄書。
秦思箏也被他用教鞭打過手心幾次。細軟有彈性的竹條,朝手掌啪啪啪幾下,手就立刻腫了起來,紅彤彤的像極了豬蹄。
雖然看著嚴重恐怖,其實也就點皮外傷。回家用點活絡油擦擦第二天就好了。
剛開始被打,秦思箏還會回家向父母告狀。但無論是金母還是秦父聽後都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畢竟嚴師出高徒,不打不成才。
這時她才清楚地意識到兩個時代教育理念的不同。
但這個年代的孩子被體罰了也不會記仇,還是會打心眼裡尊重老師。即使畢業多年後再次遇見還是會恭恭敬敬打招呼。
班會課下課,也就意味著這個禮拜的課程結束了,終於是可以完完整整休息一天了。
“箏箏,明天休息來我家玩,我給你介紹個人。”看著一臉神秘的溫如煙,秦思箏有些好奇。
“誰啊?”
“不告訴你,你來了就知道。”溫如煙背上書包,小臉一甩,瀟灑轉身。
“不說就不說唄,誰稀罕。”小聲嘟囔著將挎包背好。
“芳華,秀芬再見。”
朱芳華和季秀芬異口同聲道:“嗯,再見。”
早早理好書包的季秀芬一邊不耐煩地等著朱芳華,一邊和她揮了揮手。
路過張連文時,秦思箏想起他媽的囑咐:“連文哥,晚上來我家吃飯,你爸媽今晚加班。”
“知道,我媽和我說了。你等我一起回去唄。”
“行,那一起走唄。”秦思箏想了想反正順路,一直這麼躲著也不是個事兒。
這事兒還得從秦思箏獨自上學說起。自從經歷周嬸嗑cp,劉姨吃飯門,金母探口風這幾件事後,她就開始有意識地和張連文保持距離。
沒想到九月底的某天休息日,張連文趁著大院長輩上班的時間來到她家直接挑明瞭內心想法。
那天正在構思日記該怎麼寫的秦思箏聽到突然而來的敲門聲還有些納悶。
開啟門一看是打扮精神,頭髮梳得板正的張連文。也不等她說什麼,就直接一頓告白。
“秦思箏同志,我覺得我們之間知根知底,兩家人之間也相處得十分融洽。最主要我爸媽對你十分滿意,我對你也十分……十分喜歡。所以秦思箏同志你願不願意給我個機會,讓我以結婚為前提同你交往。”
那天張連文說完那番話臉漲得通紅,手更是在發抖
。秦思箏直接被嚇得呆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過了許久,她才反應過來,委婉地拒絕了他。表示兩人之間只有兄妹之情,同窗之誼,目前她還小不考慮這些。
結果張連文全程只聽到她還小,現在不考慮這些,還信誓旦旦地說會等她長大的。
說了半天重要的他是一點都不聽,只撿自己喜歡的回答。
也就是這天起,秦思箏開始躲著他,就怕他學其他男主戀愛腦上頭自我攻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