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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紀之戰 103.終言(1)

世紀之戰 10.終言(1)

世紀之戰 10.終言(1)

那最後的卷軸,是一封長信。寫給每個人。

致我深愛過的每個人:

是的,我已經不活在這個我愛的世界上了。可我仍然在你們身邊。如前任光明祭司帕奇老人所說,光明與你們同在。而我,已經成為了光明的一部分。

我終於遠離了一生都難以擺脫的黑暗。

或許一切早已註定。離開象牙塔時的錯誤選擇,已經昭示了我將迎接死神的到來。

沒錯,一切早已註定。我註定會遇見你們,註定和你們一同歡笑或是流淚,也註定在某日分別並以死亡作結。可是不必替我悲傷,因為永滅的同時我也獲得了永生——就在你們每個人的心裡。

我知道最終的結局,一定會太快發生。所有的思念都將隱藏在出生之月的楓葉裡面,我已來不及說再見。

我不知道最後一刻我的出現,印在你們腦海中會是什麼模樣。甚至那時候,你們心中可能仍然存有對我家族背叛的痛惜。相信我,我從自己的預言之中看到了這一切,我未曾經歷就已看到了你們在最後那刻眼中的諸多情感——不解、驚愕、焦灼、憤怒、不捨……

你們已經穿過了黎明前最濃重的黑暗。此時此刻,你們終於可以在一片陽光的明媚之中傾聽我的訴說。

關於那最後時刻我的所作所為,我有非做不可的理由,即使這樣一來你們就可能失去我。不過,總好過我失去你們所有人,對吧?

自然界的奇妙之處在於,所有它創造的東西都具有自我平衡性,妖王也不例外。不傷之身只是分離了它身子“內”與“外”兩部分的力量,讓它極端化。它的“外”對於光明力量的抵抗越強,對於類似自身黑暗的力量的抵抗就越弱。

最後那刻,你們聯手的光明也無法傷它分毫,說明它把“外”對於光明的抵抗力量激發到了最大,於是它對於黑暗力量的抵抗居然會脆弱到幾乎不堪一擊。

它創造了倒置峰,讓魔族與妖獸盡情廝殺,削弱了光明的力量,也削弱了黑暗的力量。它最終也間接殺光了它所有的手下,以為這樣就把所有的黑暗集中在自己手上,那麼對於外界再多的光明,它也不必有什麼顧慮。

那一刻,我發現自己身上一直存在的黑暗之力居然成了它唯一的威脅。於是就真的是這樣,仇恨之劍加上巫師血液製成的天下無雙的蠱毒,成為刺傷它的最佳利器。

可這隻能傷它,卻不能殺它。

但同樣由於平衡法則,它的“內”,與“外”相反,所以是對於光明的力量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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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妖王最大的失敗之處,就是殺害了露莎。它喝掉了她所有的血液,以為可以轉化那種金色的力量。它終歸還是擁有妖獸共有的劣根——太過於自負。神之子卡洛斯的血液封存在忘歸峰頂,竟然可以長久地保護魔族;而帕奇老人種下“種子”,“種子”就可以成為光明力量的傳承者。看來金色的力量,太陽的力量,光明的力量,是可以頑強地永存的。

我召喚了露莎的力量,那長久流動在妖王體內它卻渾然不覺的金色的力量,終於給了妖王由內到外致命的一擊。

它練就了不傷之身,換個角度想,實則是一具破綻百出、不堪一擊的身體。我們不過是利用它自己的弱點,用它自身已有的力量,擊敗它。

勝利距離我們只有一牆之隔,而我就是鑿開牆壁的利器。我終於下定決心,為之奉上了全部,就賭你們最後可以好好活著。

這一切在我尚未開口之際,被你們看作不值。我承認,我一開始的離開是因為無奈和仇恨。但或許命運有時候就是這樣,給了你一個不正當的理由,卻正是為了同時給你一個步入正軌的契機,和一個近乎完滿的結局。

所以此刻我想讓你們看到一直以來我眼中的世界,也讓你們知道我曾經過得很好。回憶中的那些,看起來仍舊如昨日般清晰,儘管其實我已經離開象牙塔那麼久了。

我還記得人界之中那片原始森林,那是一切的起點,從那裡開始,我陸續遇見了你們。

十五歲的生日到來之前,我們的足跡僅覆蓋在象牙塔內部,但目光卻穿透了原始森林,直直望見我們日後一同守護的虛世界。

象牙塔內的天秤宮,第七層——那時我最熟悉的地方。同一層住著與我年齡相近的女孩們,從小就頗有脫塵姿色的精靈女孩、身手矯健卻也擅長豎琴音律的人馬女孩、總是以獸形出現卻脾氣溫和的靈獸女孩、膚色幾近透明又只在晚上活動的血族女孩……每個人身上都有著鮮明的特徵,代表她們的家族。

然而引起我注意的,是那個冰雪族的女孩。她眼裡有著冰雪的溫度,顯得冷靜又成熟。有她出現的地方,其他種族的女孩會避開,有的是無法忍受她周身的冷淡氛圍,有的是敬畏她皇室的身份。

她與我一樣,這一代族內只有一位繼承人。每個種族都有各自的家族秘密,在一開始彼此不相熟絡的情況下,異族之間交流很少。其他種族的女孩與同族每日嬉笑打鬧,我們都獨自一人,卻都有臨窗遙望虛世界的習慣。

我有預感,我們會成為朋友的,這只是個時間問題。

不過生活總是充滿了意外與驚喜。

我第一個朋友,不是冰雪族的她,而是一個金髮金瞳如洋娃娃一樣的女孩。

她本該住在第十一層的水瓶宮,那天卻藉口走錯了樓層而來到天秤宮。

我聽見身側其他女孩們的竊竊私語,說她與光明祭司有著特別的關係,因為金髮金瞳著實很少見呢。

正這時,我手裡的水晶球閃爍起來,我看到了一輪略有殘缺的太陽。沒錯,她真特別,從我來到這裡,這種圖騰還是第一次見。

我是不是對特別的存在非常感興趣?

“你好啊。”當我朝她伸出手去,我才想到這個問題。

一句問候,我意識到一段友誼開始了。可我居然沒聽見命運之輪同時啟動的咔嚓聲。

後來的我曾無數次去想,如果我一早就知道命運之鏈的緊密相連竟然會讓我們面對彼此的生死之痛,我還會不會就這樣坦然地去開始我們的友誼?如果時間能夠流轉回以前,知道了結局的我,究竟還會不會與你們每個人相遇?

我想,這些問題沒有答案。

自那次認識露莎之後,我在房間裡開啟了一道傳送門,直接連通我與她的房間。

長久地接觸之後,我們發現從彼此的身上找到了些許共同點。

原來她對於那個冷豔的冰雪族女孩也抱有一種特殊的興趣。誰能說這不是命運安排的一部分?

我們開始籌劃一些惡作劇,想方設法引起冰雪女孩的注意。不過露莎卻是單純如白紙一樣的女孩,所以那些壞點子全部來自我日夜轉個不停的大腦,而她則乖乖地擔當執行者。

說到這裡不得不承認,一開始作這些惡作劇的初衷只是因為我們的一個賭約——猜那女孩的內心是不是也如冰雪那樣,波瀾不驚、萬古不變,猜她是不是也同我們一樣有著類似會生氣會大笑的情感。

於是從某天早上開始,那女孩開始經歷一些怪事。比如她用來夾課本書籍的書籤突然成了手握長矛的紙牌小人,每天控訴她把自己憋在紙張之間的罪行;比如她放進烤箱的托盤上會有漿餅乾在大聲呼喊救命;比如她一拉開抽屜就會看到一隻綠油油的青蛙追問她是不是可以給自己一個甜甜的吻……

所有的這些,後來璐娜確實表示有一段搞得她格外頭疼。但根據我的回憶,那時候我一度以為露莎要贏了賭約,她是如此得深信人的內心就會如其外表看上去那樣,而當時的璐娜也確實給了我這種感覺。

不過事情總會出現轉機,否則就沒有了後面我們之間歡鬧的一切了,不是嗎?

我們總算知道了她生日的日期,打算到時候給她一個十分特別的驚喜。

她有一扇木窗可以望見象牙塔外那大好的景色,而她也有每日在那裡眺望虛世界的習慣。我想,會這麼做的原因不外乎有兩個,一個是對外界的好奇,另一個是對自己家族的思念。

她外表那麼平靜淡漠,於是我自然沒有往“好奇”的方向去想,而執著地認為她一定是在思念她那大雪紛飛的家鄉。

所以她生日那天再去看那扇木窗,就會有不一樣的發現了。因為前一天我在那上面動了手腳,窗框上鍍上了一層特殊的魔法,任誰從窗向外看去,看到的都只有自己家族中的場景。

原本我的設想是那麼美好,在生日的那天透過一扇小窗竟然可以看到朝思暮想的家族中的而一切,那會有多麼驚喜。

就在那一天,我贏了賭約。雖然誰都沒有料到,她並不是如我料想中那般驚喜,反而是異常生氣。面對著視窗她臉上以前從未出現過情感那麼鮮明的表情。

我感到錯愕——原來她也會有感情如此強烈的一面。同時我也不明白起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讓我那天的好意成了她心中的不快。

然而隔天,她竟然來向我道歉。我對於她的出現和那一臉的歉意都感到無比驚訝,一是因為忽然明白原來她從始至終都知道那些惡作劇和那天所謂驚喜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誰,二是因為一個本應由我感到抱歉的事她竟然首先表達了歉意。

“很抱歉,我那天不該用那樣的態度對待你精心準備的禮物。不管怎麼樣,我都該跟你說聲謝謝。”她說這話的時候,手中還抱著一本厚書,正是她常翻的那本,裡面至今還夾著我惡作劇留下的紙牌小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