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
趙子銘緊鑼密鼓的籌備起了對朱家幾人的公審大會。
這一訊息也在汧縣迅速傳開,引起了不少震動。
鄉紳們大都惶惶不可終日,彷彿天要塌下來了似的。
而在大部分百姓們看來,這只不過是趙家和朱家的權力鬥爭罷了。
大部分人對此都持觀望態度。
很快,公審大會在位於朱家寨鄉的朱家大院舉行。
一大早,在村子裡的土路上,就傳來一連串起伏跌宕的口號。
緊接著就看見一大群縣保安團計程車兵,排成一個很長的佇列。
他們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在領頭軍官的帶領下高呼口號:
“打倒惡霸朱家訓!”
“打倒惡霸朱文、胡大奎!”
口號喊得震天響。
隊伍的最前面,幾個士兵押著朱家訓、朱文、胡大奎等人,讓百姓們圍觀。
一旁,趙子銘等人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趙維德對趙子銘說道:
“我這次尋找朱家的苦主,這才發現朱家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壞,特別是這個朱家訓,表面看上去道貌岸然,實際上壞事沒少幹!”
“朱家寨村東頭有一個年近五十歲的佃戶,叫楊伯勞,由於欠下了朱家的高利貸,這朱家訓派朱文朱武兩兄弟大年三十去楊伯勞家逼債,逼死了楊伯勞,還強行霸佔了他的女兒。”
“朱家訓拿楊伯勞的女兒做自已的貼身丫鬟,逼迫這個才十八歲的女孩子天天伺候他不說,還多次強行侮辱了她。”
“不過這孩子也是倔強,不滿朱家訓的壓迫,在一個黑夜翻牆逃離了朱家大院,躲到了大山深處,過著野人般的生活,一晃就是十年!”
“近些年,有好些鄉民在山裡都見過她,衣衫襤褸、赤腳行走,滿頭的長髮已經全變成了白色,鄉民們都叫她“白髮姑”!”
趙維民聽完趙維德的講述,兩手握緊拳頭,恨恨地說:
“朱家訓這個老雜種,幹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簡直是天理不容!”
“大哥,我們必須找到這個“白髮姑”,讓她在公審大會上向朱家訓討還血債!”
趙子銘也說道:
“對,那是一定的。我們要在這亂世幹成事,首要的問題就是要搞清楚,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
“夏國幾千年的歷史證明了,農民在社會變革時期是一支重要的生力軍,而像朱家訓這樣的土豪劣紳,則是幾千年來貪官汙吏、皇權軍閥們在鄉村為非作惡的基礎。”
“我們必須聯合夏國最廣大的農民,來達成我們的目的!”
“而且,這次的公審大會,我們不僅要懲處朱家的這些土豪惡霸,還要組織百姓清算朱家的財產,燒燬賬本、借據。契約,沒收他的土地,分給無地的農民耕種!”
趙維德也被趙子銘的一番話說得熱血沸騰,他說道:
“那個“白髮姑”我已經派人找到了,不過她還以為我們是朱家派來抓她的,整天哭哭啼啼就是不說話!”
趙子銘聞言,提出要親自去見一見這個“白髮姑”。
來到“白髮姑”面前,趙子銘輕聲道:
“我們這次找你回來,是要給你伸冤報仇的。朱家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我們要鬥爭他、審判他,要他血債血償!”
“白髮姑”十多年非人的遭遇,早已讓她養成一個習慣,不輕易相信別人的話。
她抽泣著說:“不會吧?還有什麼人會替我們窮人說話?天底下烏鴉一般黑,衙門口朝南開,你們也是當官的,能替我這種人說話?”
趙子銘笑了:
“你放心吧,我們這次就是要給窮人撐腰,還窮人一個公道!”
“白髮姑”還有些疑惑:“真的嗎?”
“絕對是真的,我們要打倒土豪劣紳,讓窮人翻身過上好日子!”
“白髮姑”心有餘悸:“你們能鬥得過朱家嗎?他們有槍,有護院,能怕你們?”
“放心吧,我們也有槍,朱家訓已經被我們抓起來了!”
經趙子銘這麼一說,“白髮姑”心裡稍微安穩了一些:“那麼,你們想讓我做什麼呢?”
“一會,我們就要在朱家大院開公審大會,你要在會上訴苦,接下來我們會為你伸冤報仇!”
“白髮姑”聞言激動地聲音都有些發顫:“好!我聽你的!”
朱家大院的正門外,縣保安團計程車兵們早已在此搭建起了一個臺子。
臺前集中了上千人,大多數都是附近十里八鄉的農民。
臺子四周,縣保安團士兵持槍警戒。
臺子上,站著朱家訓、朱文和胡大奎三人。
朱文和胡大奎兩人已經耷拉著腦袋,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而朱家訓卻仍舊高傲的昂著頭,彷彿他還是那個掌控乾坤的朱老爺。
公審大會開始,朱家訓幾人被綁著上臺的場景已經嚇壞了下面的許多百姓。
誰能相信曾經叱吒風雲的朱家就這麼倒臺了,看來世事要變了。
趙子銘一上臺,甚至有些百姓在臺下朝著他跪了下來,口中還高呼:
“青天大老爺!”
趙子銘從腰間拔出駁殼槍,朝天空開了三槍:
“站起來,不準跪!”
“皇上都沒了,沒人值得你們跪!我也不值得你們跪!”
“今天,我只辦三件事,公平、公平、還是特麼的公平!”
百姓們見狀這才紛紛站了起來。
不過對於趙子銘所說的公平,他們心中還是持懷疑態度。
接下來,趙子銘向眾人宣讀了朱家訓等人的罪狀。
總結起來就是:設計陷害縣保安團軍官、私設公堂、藐視縣府……
“鄉黨們,朱家訓三人所犯案件,證據確鑿、事實清楚。”
“不過,據我瞭解,朱家平日裡橫行霸道、欺壓百姓,希望鄉黨們能夠控訴朱家的罪行,我趙子銘會為大家主持公平,還大家一個朗朗晴天!”
然而,趙子銘話音落下,臺下的百姓們一個個卻噤若寒蟬,沒有人說話。
雖然朱家訓此時已經被捆綁在了臺上,但這些百姓們心中對朱家的恐懼還深深根植。
眼見沒有人敢說話,朱家訓得意的抬起頭,用挑釁的目光看向趙子銘。
彷彿在說:看吧,這些泥腿子們根本就不敢招惹我們朱家!
就在這時,一個矯健的身影跳上臺子,這個身影正是“白髮姑”!
只見“白髮姑”用手指著朱家訓,帶著哭腔憤恨的問道:
“朱家訓,你還認識我嗎?”
朱家訓聞言,看向眼前的來人。
仔細辨認一番之後,朱家訓慌了,得意之情蕩然無存,眼神裡還多了一絲恐懼。
楊伯勞的女兒!
怎麼會是她?她怎麼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