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癱在椅子上朱家訓。
趙子銘故作關心的問道:
“朱老爺,你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找大夫來給你看看!”
朱家訓整個人看上去已經有些有氣無力了。
不過他還是色厲內荏的說道:
“趙子銘,你別裝好人!你得罪了我們朱家不會有好下場的,等我那在陝軍當團長的兒子回來,你的末日就要到了!”
趙子銘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疾不徐地回答:
“對於朱團長我也是仰慕已久,有機會還是希望能與他把酒言歡!”
“不過我想,朱團長也是民國政府的軍人,恐怕朱老爺今天的所作所為,也不是朱團長希望見到的吧!”
“趙子銘,你少在這裡巧言令色,我們朱家不會放過你的!”
此時的朱家訓氣急敗壞,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儒雅風度。
“朱老爺,你還是想想現在吧,汙衊軍官可不是什麼小罪!”
“哼!”
朱家訓已經無話可說,他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李俊川那邊得到趙子銘的命令之後,行動也是異常迅速。
他帶著騎兵營,朝著朱家大院疾馳而去。
今天遭受到朱家如此汙衊和欺辱,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來到朱家大院,朱家的護院還想上前阻攔。
結果被李俊川帶著手下士兵一頓槍托打的鼻青臉腫,手裡的傢伙事也被繳了。
進去之後,士兵們一陣搜尋,很快就在一間柴房找到了麵館老闆的兒子。
找到之後,李俊川帶著麵館老闆的兒子回到了永盛茶樓。
一見到面館老闆,兒子就撲了上去,哭喊道:
“爹爹,爹爹!”
麵館老闆也連忙抱住兒子,上上下下仔細檢視。
“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沒傷到哪裡吧?”
看到李俊川把麵館兒子帶了過來,趙子銘看向朱家訓:
“朱老爺,你現在還有什麼可說的?”
朱家訓長嘆一聲:
“一輩子打獵,沒想到臨老被鷹啄了眼睛!朱某人失算了,要殺要剮隨你便!”
趙子銘搖了搖頭,語氣中透出一絲失望:
“朱老爺,我趙子銘可不是濫殺之人,現在是民國了,一切都得按照法律!咱們還是到縣府大堂上見吧!”
朱家訓有些破防道:
“趙子銘,士可殺,不可辱!你還要在公堂上羞辱我一番不成?”
趙子銘正色道:“朱老爺誤會了,我不是要羞辱任何人,而是要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請吧,朱老爺!”
很快,幾個士兵上來,押著朱家訓、朱文等一行人走出了茶樓。
門口圍觀的百姓見狀,紛紛議論了起來。
“不是縣保安團的那個李營長吃了飯不給錢嗎?怎麼朱老爺他們被押出來了?”
“誰知道呢?說不定李營長那事是朱家設的局呢!”
“我看就是,事情敗露,人家趙團長動真格了!”
“那朱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活該!”
“沒錯,這些掌權的每一個好東西,就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
“咱們看熱鬧就行了!”
“……”
出了茶樓,趙子銘安排李俊川將朱家訓等人押回團部。
他則來到了縣府,找到了縣長沈遐熙。
一見面,沈遐熙就對趙子銘說道:
“子銘,我正要找你呢!”
“哦?”
“子銘,你闖禍了!你怎麼能把朱家訓他們給抓起來呢?”
“沈縣長,我記得你對那朱家可是十分不滿啊,我今天把他們抓起來,你怎麼又急了?”
趙子銘知道沈遐熙在擔憂什麼,不過他還是明知故問的說道。
“哎呀,我是看不慣那朱家,可我也沒說把他們抓起來啊!”
沈遐熙心煩意亂的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他接著道:
“你恐怕還不知道吧?馮玉祥帶兵去救援長安城了,恐怕很快就要解圍了!”
“到時候朱家的大兒子朱鴻鈞回來秋後算賬,咱們一個都逃不掉!”
“你一個縣保安團,還能和人家正規軍對抗嗎?”
趙子銘聽著沈遐熙的話,心中冷笑。
當初說要對付朱家的時候,他比誰都著急,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
現在看朱家的靠山可能要回來了,他又第一個打退堂鼓。
果然是開明地主階級的軟弱性在作祟啊,這些人還是靠不住的。
想要在這個亂世幹出一番事業,還是得靠自已。
“沈縣長,人已經抓回來了,犯罪事實也已經明確,你就說審不審吧?”
“還審什麼呀!趕緊把人放了,再給人家道個歉!”
“人是不可能放的,我趙子銘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你沈縣長不願意來審這個案子,那我趙子銘來審!”
“好!好!那你審吧,這事我就全當不知道!”
說完沈遐熙拂袖而去。
趙子銘心中暗道,原以為這沈遐熙還是個進步人士,沒想到是個投機分子。
恐怕自已目前想要乾的事,此人會成為最大的掣肘。
得想辦法把他一腳踢開了。
汧縣,不允許有這麼慫逼的縣長存在!
回到團部,他叫來趙維德、趙維民兩個長輩,一起商議如何處置朱家訓等人。
兩個長輩都建議,既然人已經抓了,一不做二不休,不如直接做掉算了。
趙子銘則有不同意見:
“咱們趙家想要以汧縣為根基發展壯大,缺的是什麼?”
“是錢糧嗎?是武器彈藥嗎?都不是!我們缺的是人心!”
“雖然之前剿滅李水娃和王友邦,贏得了不少威名,但百姓們始終認為我們是官,他們是民,總歸和我們不是一條心!”
趙維德、趙維民二人聽了趙子銘的話,卻依然有些不理解:
“子銘,你說的這個民心,和我們處置朱家有什麼關係?”
趙子銘接著道:
“朱家在附近十里八鄉,可謂是惡名遠揚!”
“我的想法是,藉著處置朱家,在汧縣推行平均地權的政策!”
“平均地權?”
“沒錯!”
“我的想法是,召開一個公審大會,會上讓那些被朱家欺壓剝削過的人來控訴朱家的罪行,徹底在全縣百姓心中激起對朱家的仇恨!”
“然後將朱家掠奪侵佔的土地全部分給周邊的貧農和佃戶們!”
“這也是殺雞儆猴,做給縣裡其他鄉紳們看看!”
“之後,我們花錢將其他鄉紳的土地進行贖買,再將贖買的土地也分給農戶們!”
“這樣既解決了土地問題,同時也不激化矛盾!”
趙維德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
“你辦法是挺好的,可是那些鄉紳們會願意賣地嗎?要知道,那些人可是將土地視為命根子的!”
“有朱家的前車之鑑,由不得他們不同意!”
“再說了,我們是贖買,給他們錢的!正好這些鄉紳們有了錢,咱們就鼓勵他們發展實業!”
“算著日子,楊瀚文那邊也應該收到普魯士的回信了,到時候我再找他買些機器,咱們汧縣光發展軍工是不行的,像什麼冶煉、紡織、化工都應該發展起來!”
“你的意思是讓這些鄉紳們來發展這些產業?”
“沒錯,如今南方的變革轟轟烈烈,我有預感,兩年之內必有大變局,咱們必須打好基礎才行!”
趙維德、趙維民二人聽著趙子銘侃侃而談,心中早已波濤洶湧。
“子銘,你現在真是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
趙子銘在長輩面前不敢拿架子,微微一笑道:
“現在說這些還太遠了,當務之急是把朱家的公審大會搞好!”
“這事兒還得靠您和二叔了!你們多找一些苦大仇深的百姓,到時候一定要把朱家的罪行定死!”
“子銘,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