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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變成魏忠賢的乾爹

林修文見李進忠說跪便跪,趕忙伸手扶他,口中說道:“方才修文乃是戲言,李公公萬不可如此。”

哪知李進忠非但沒有起身,反而掙開林修文的手,又是恭恭敬敬的給他磕了三個頭,口中似有嗚咽之聲,說道:“要不是大人相救,鄭貴妃早晚必將害我性命,大人救我們於水火之中,便如我李進忠再生父母般,休說磕三個頭,便是磕上三萬個,也難報大人救命之恩!大人年少位高,老奴不敢高攀,否則必當認您做老奴的乾爹,日夜守在榻前,專心伺候大人,以報大人救命之恩!!”

李進忠越說越離譜,眼淚說下就下,一邊說一邊捶胸頓足嚎啕大哭,眼淚鼻涕混成一起。

林修文看著眼前這個有可能是明朝史上最大的禍害不停地給自已磕頭,口中又想認自已做他的乾爹,看著他臉上清白一片,心想不免一陣噁心。

若是他有子嗣,在明朝,這個年紀說不得都當爺爺了,卻想認自已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當乾爹,看來能名留青史的禍害果然非同凡響,就這份臉皮之厚,便是當世罕有,怪不得以後能為禍天下!

客印月似乎頗為了解李進忠的為人,見他如此,也不詫異,同樣感激的看著林修文。

林修文聽見他越說越離譜,趕緊強行將李進忠拽了起來,按在一邊的椅子上,自已向左一步,坐在一邊。

林修文見李進忠坐在了椅子上,仍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痛哭不已,趕忙說道:

“好了好了,李公公的感激之情,在下已經領略到了,還請李公公收了神通,在下還有話要對你說。”

見林修文似乎不吃自已這套,李進忠眼中轉瞬而過一絲詫異,接著捶胸頓足繼續說道:“大人莫非不信老奴?那老奴現在就給乾爹磕頭!乾爹在上!!兒子李。。。”

見李進忠又要跪下,林修文無可奈何,抬手扶住李進忠,無奈說道:“我信,我信還不行麼,李公公還是先不要鬧了,好好聽在下說話。”

李進忠聽後也不再堅持,半推半就的站了起來,不敢坐下,吸了吸鼻子,一臉恭敬地說道:“乾爹有何吩咐?”

林修文看著眼前這個老太監,一臉黑線,頭疼不已,這人要是無恥到了這種份上,自已也阻攔不了。

他看著站在身邊的二人,嘆了口氣,輕聲說道:“你二人可知如今處境?”

客印月瞄了瞄李進忠,見李進忠並未說話,她咬了咬下唇,輕聲問道:“處境?不知大人是什麼意思?”

林修文抬頭看了一眼恭敬的李進忠,又看了看客印月,沉聲說道:“你二人如今已經出宮,既然入了詹事府,日後娘娘都必視你為死敵,無論你再與娘娘說什麼,娘娘都不會再信任你們,姐姐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客印月聽完倒是很平靜,她看著林修文說道:“奴家自然是明白,入不入詹事府,娘娘都會視我為敵,如今託大人洪福,脫離苦海,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林修文斜眼看見李進忠身子不自覺的一抖,嘴角浮現一絲笑容,轉眼看著李進忠,繼續說道:“只是可惜李公公,舍了宮中之位,著實有些委屈。”

李進忠聞言拱了拱身子,滿臉堆笑說道:“乾爹說的哪裡話,兒子聽客氏說過起過您,之前聽著就覺得乾爹智冠天下,客氏已是必死之局,沒想到乾爹還能救她昇天,真乃天神也!今日見了乾爹,嘖嘖,果然英姿颯爽,看面相便知日後定是位高權重!可千萬別說委屈了在下,乾爹救兒子出宮這是瞧得起小忠兒,日後乾爹飛黃騰達,小忠兒跟在後邊吃些殘渣剩飯,這一輩子都足夠了,乾爹,似您這等。。。”

李進忠弓著腰,陪著笑臉,一口一個乾爹,一句一個兒子,聽得林修文從心底裡泛起一陣噁心,連忙打斷李進忠的話,正色說道:“得得得,你願意認便認,我可不認你這個乾兒子,今日來此也不是跟你說這些廢話,只是讓你們分清眼前情況。”

他不管客印月,死死盯著李進忠,一字一句的繼續說道:“我知你心大,也知你在背後想打些什麼算盤,不妨現在就明著告訴你,我天生一雙陰陽之眼,能辨世間一切善惡忠奸,日後你若稍有異動,我取你性命便在片刻之間!既已明辨如今形勢,日後需安分守已,為太子盡忠,切莫再有什麼其他非分之想,可知曉?”

李進忠驚恐的看著林修文,渾身上下不自覺的顫抖著,客印月瞟了一眼李進忠,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害怕?但是看見林修文如此正經,輕咬嘴唇,向前兩步,跪在林修文身前,平靜說道:

“多謝大人相救,不瞞大人,奴家進宮只是為了博取富貴,本以為憑藉些小聰明,能給自已搏來一世榮華,未曾想到頭來連命差點都擱在裡邊,若不是大人相救,奴家斷無生機,日後奴家必以大人馬首是瞻,不敢再賣弄那些小聰明瞭。”

李進忠抖了半天,驀然跪倒在地,又是痛哭不已,口中呼喊道:“小忠兒便知乾爹非是世上常人,果真是天神下凡!您一雙慧眼,小忠兒哪裡還敢在乾爹面前賣弄,只是小忠兒效忠大人之心,天地可鑑,乾爹若是差遣,小忠兒必定為您上刀山下火海,絕無二心吶!”

林修文深知這老太監是個什麼人,哪裡敢信他說的一字一句,看到那滿臉的鼻涕眼淚便感覺一陣厭煩,客印月日後雖然自封了個什麼奉聖夫人,囂張跋扈,但其危害只在後宮,不過眼前這個老太監得勢之後那些所作所為,就不光是為禍一方的事兒了。

自已現在殺不了他,恐嚇他一番,想必也能起些作用吧?

林修文深深的看了一眼仍在痛哭的李進忠,厭惡的擺了擺手,起身走出了房間,身影漸漸消失在漫天飛雪之中。

林修文並未說話,跪在地上的兩人不敢起身,等了一段時間,確認林修文真正走遠時,兩人才緩緩起身。

李進忠拿出手絹,仔細的擦乾淨了臉上的鼻涕眼淚,瞄了一眼身邊的客印月,不無可惜的嘆了口氣。

客印月用手臂拱了拱李進忠,笑呵呵的說道:“奴家之前還真不知,李公公演技竟如此逼真。”

李進忠輕哼一聲,心中嘆息,你以為我真的只是演戲?哭是真的哭,苦也是真的苦,只不過我哭的是自已之苦罷了。

只是這些話不方便對客印月說,只能打岔說道:“下一步作何打算?”

客印月嘆了口氣,幽幽說道:“還能作何打算?林大人有一句話說的是沒錯的,無論你我再對娘娘說什麼,娘娘都不會相信我們了,如此還能作何打算?聽林大人的話,盡心服侍皇長孫,祈求討一份富貴便罷了。。”

李進忠將手絹揣進懷中,目光盯著門口,同樣幽幽說道:

“林大人,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卻是這般深不可測。。。”

…………

客印月回到主房時,朱由校已經睡醒了,正窩在床上啃著紅棗糕,見客印月回來,高興的將紅棗糕甩到一邊,兩腳下床,踢著一雙鞋,踢踢嗒嗒的奔向客印月。

客印月將朱由校摟在懷中,輕聲問道:“殿下醒啦?這都快到晌午了,想必殿下餓了吧?”

朱由校輕輕在客印月懷中拱了拱,搖搖頭說道:“我剛剛吃了兩個紅棗糕,一點都不餓,乳母你剛剛去哪了?”

客印月摸了摸朱由校的小劉海,說道:“剛才廚房的李公公來給殿下送紅棗糕,有些擔心殿下出宮後飲食不習慣,拉著乳母問了問殿下的口味,便耽擱了一些功夫,這都快晌午了,殿下吃飽了那咱們去找林先生上課好不好?”

懷中的朱由校又搖了搖腦袋,輕聲說道:“不要,林先生惹父皇生氣,林先生是壞人,他會害由校的!”

聞言,客印月心中一驚,連忙問道:“嗯?殿下為何如此說?聖上昨天剛剛賜封林大人為詹事府諭德,正該教導殿下,怎麼會害殿下呢?”

朱由校抬起小臉,滿臉倔強的說道:“昨天父皇叫我過去,我去了才發現,父王把他最喜愛的那個茶壺都摔碎了,我還問過父王,父王說是自已不小心碰碎的!回來的路上,我又問了小太監,小太監跟我說,昨天下午父王發了好大的脾氣!一邊砸東西一邊罵林先生!這還不是林先生惹父王生氣?!既然父皇不高興,林先生就一定不是好人!他一定會害我的!”

客印月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小男孩,這個小男孩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長這麼大了,怪不得他昨天回來後有些悶悶不樂,對林修文頗有些微詞,原來是一路上聽說了這許多故事,她不知道林修文與太子私底下謀劃的那些事情,只能正了正神,趕忙勸道:“殿下乖,林大人是陛下親自任命的朝廷命官,怎麼會害您呢,宮中閒人太多,大多亂嚼舌頭,殿下切莫信以為真,還是得好好尊敬林先生。”

朱由校小鼻子輕輕一哼,用手背擦了擦流出來的鼻涕,倔強說道:“乳母騙人!就算是些下人亂說,父王又怎會無緣無故的亂砸東西,分明是生了林先生的氣,乳母還幫著他騙我!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說完,踩著未提上的鞋子,掙脫出客印月的胳膊,一扭一扭的跑回了床上,將被子往頭上一蒙,低聲嗚嗚哭了起來。

這一哭給客印月嚇壞了,她趕忙上前,想拉下被子,誰知朱由校在被窩裡死死的拽住,不肯撒手,客印月心中暗惱,但這個小孩子畢竟是皇子龍孫,她又不能強硬的拉下來揍他一頓,只能扶著身子,趴在被窩旁邊,小聲的勸著朱由校。

勸了半天,被窩中的哭聲漸低,但是朱由校仍然不肯將被子拿下去,整個腦袋裹在被子中,不肯露頭。

客印月揉了揉早就蹲麻了的大腿,繼續輕聲勸道:“殿下~殿下~你瞧,外邊有隻會飛的鳥兒!”

被子中傳來一陣嗚嗚之聲,卻是朱由校在被中反駁道:“乳母又騙我,哪知小鳥不會飛?!明明所有的鳥兒都會飛!”

客印月苦笑,這非比民間,若是在民間,孩子如此任性,大人收拾一頓便罷了,但是這位可是皇長孫,莫說揍他一頓,便是言語重些,都夠大不敬之罪了!勸也勸不動,打又打不得,客印月真是好生為難。

她輕輕嘆了口氣,看著窗外寒冬中飛過屋簷的麻雀,忽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殿下?殿下?”客印月輕輕晃動被子,叫了兩聲。

被中朱由校哼哼唧唧,想來也是憋的夠嗆,只是堵著氣不願意出來。

“乳母昨日跟殿下說過,這民間可是有好多好多好玩的物件兒,如今離了宮,乳母突然又想起了好多種好玩的好吃的,殿下一定喜歡!”

果不其然,提到好吃的好玩的,被中的朱由校反抗頓時清了許多,支支吾吾的過了半晌,傳出一道聲音。

“你騙人!我是不會信的!要不然你說幾樣,我肯定全都知道!”

客印月哄了好久孩子,哪裡不知道這孩子的性情,聽他如此說,嘴角一笑,繼續說道:“殿下當然見多識廣,肯定是嘗過那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蘆,還有德勝門外的糖人兒,一口咬下都能甜倒了牙~還有那。。。”

被子嗖的一聲被掀開,朱由校擦了擦小鼻子,滿眼興奮的喊道:“乳母你又騙人!酸酸甜甜的果子我吃過,哪裡有酸酸甜甜的冰糖果子!還有,還有,那個什麼糖人,真能甜倒了牙?什麼叫倒了牙?”

客印月見此招管用,得意的輕哼一聲,眼睛看著外邊,嘴角含笑,不肯說話。

朱由校見狀,連忙搖著客印月的手臂,撒嬌說道:“由校錯了由校錯了,乳母不騙人,乳母你快說~”

客印月磨不過朱由校撒嬌,轉過身來幫朱由校整理了一下衣服,輕聲說道:“乳母說的當然是真的咯,只不過如何甜,殿下這回可真的有機會能吃到了~不過此事乳母說了可不算,殿下還得好好求求林大人才行,林大人點頭同意了,殿下才能吃的到~”

朱由校一聽林修文,小臉又有些垮,沮喪的說道:“知道了知道了。。。”

客印月看著朱由校,含笑輕聲說道:“這幾日殿下風寒在身,精神有些不振,不如便先休息幾日,正好讓李公公幫殿下做些好吃的,殿下也消消氣,待過幾日殿下身子好了,奴家便去求求林大人。”

朱由校小臉一緊,失聲說道:“求他作甚?”

客印月擺出一副震驚表情,瞪大眼睛,衝著朱由校說道:

“當然是求林大人帶你出府到京玩耍一番咯!難道殿下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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