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修文早早的便醒來收拾完畢,宮中規矩多,林修文並不敢四處亂走,洗漱後便坐在屋內,閒來無事翻出來幾本書,百無聊賴的看著。
未過多久,房門處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林修文連忙放下書,開啟了房門,卻是一個沒見過的宮女正站在門口候著。
宮女見林修文開啟了房門,微微萬福,輕聲說道:“大人,長孫殿下醒了,太子殿下吩咐過,大人伴讀可能需要些典籍書物,不知大人需要哪些,請大人告訴奴婢,奴婢這便去準備。”
林修文看著眼前的宮女,微笑回道:“此事不急,我剛剛進宮,還不太瞭解殿下的學識,這幾日便辛苦姐姐替殿下準備些開蒙書籍,待我瞭解情況之後,再根據情況教學。殿下睡醒了麼?什麼時間可以去參見殿下?”
宮女見林修文如此客氣,連稱不敢,繼續輕聲說道:“皇長孫殿下已經醒了,太子殿下昨日吩咐過,東宮之中大人儘可自便,無需通傳。”
林修文點點頭,宮女見林修文似乎並無其他問題,低頭輕聲問道:“大人若無其他吩咐,奴婢便告退了。”
說完,不等林修文說話,便嫋嫋幾步向後退去,身影消失在了拐角處。
林修文站在原地,回想了一下,昨天帶他來的人好像說為了方便讀書,朱由校和客氏就住在隔壁,抬頭觀察了一眼四周,好像也沒什麼侍衛把守,林修文轉身將房門關好,向隔壁院子慢慢走去。
剛到隔壁院子,還未走近房門,便聽到屋內傳來一陣孩童哼哼唧唧的叫聲,似乎是不願起床,正在床上撒潑打滾兒。
林修文不禁暗笑,宮女的話也沒個譜,這小孩醒是醒了,但是壓根沒想起床,想到此處林修文也不著急了,坐到院子中央的石凳處,坐著慢慢欣賞風景,心中暗想,這可比後世空空蕩蕩的故宮好看多了。
沒過多久,朱由校的房門開啟,只見衣著整齊的朱由校揉著眼睛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的走出屋門,他身旁跟著一個女人,林修文抬眼望去,只見這個女人衣裳不算工整,宮衣領口處的紐扣已經被朱由校拽開,露出一片雪白,此時更是站在朱由校身側靠後的位置,伏著身子咬著朱由校耳朵,半哄半推的將朱由校推出屋子。
林修文一眼望去,因為哈著腰,領口也並未收緊,胸前的雪白一覽無遺,林修文心念非禮勿視,趕忙移開視線,裝作看向別處。
這女人似乎也沒想到院中竟坐了個人,略微一愣,見林修文似乎並未關注自已,趕忙站直了腰,將領口整理了一番,隨後低聲在朱由校耳邊說道:“殿下,林大人等您很久了,快去見過林大人。”
說完,不管正在揉眼睛打哈欠的朱由校,快走幾步,來到林修文身前,柔聲說道:“林大人您早。”
無錯書吧眼前的女人正是昨天見過的客氏,因為歷史原因,林修文對這女人印象著實很深,見她整理好了衣裳過來打招呼,不敢怠慢,連忙站起身來說道:“不敢不敢,姑娘客氣了。”
客氏是皇長孫乳母,按道理來說不屬於宮中的侍女和女官,只是為了方便照顧皇子公主,從宮外外聘來的臨時保姆,所以在宮中並無品階,聽客印月打招呼,他也並不知道如何稱呼客印月,便先稱姑娘吧。
看著眼前略顯拘謹的林修文,那抹嬌媚的笑容又重新掛在她的臉上,似乎是想調笑一下林修文,客印月嬌聲說道:“喲,林大人,這姑娘在哪裡哩?奴家早就人老珠黃,可擔不起林大人這聲姑娘。”
林修文看著眼前媚眼如絲,正捏嘴而笑的客印月,挑了挑眉,輕聲說道:“姑娘著實客氣了。”
昨日這客印月拜見太子時,林修文便觀察過她,不過由於當時她跪在地上並未抬頭,只是驚鴻一蹩,便足見其風采,此時客印月站在身前,嬌笑不停,更是笑顏如花,清新可人。
柳葉彎眉,杏眼桃腮,面板白皙細膩,猶如雪後初晴的月光般晶瑩剔透,身材苗條,猶如春風拂過的楊柳,在風中婀娜起舞,身著桃粉色錦衣,婉轉端莊,但是偏偏那一雙眼神,就像兩隻翩翩起舞的蝴蝶,輕盈優美,充滿靈動又富有生機。
見林修文似乎並無反應,客印月心中暗暗提神,略收起了媚眼,走回朱由校身邊,用右臂輕輕撞了下朱由校,輕聲說道:“殿下,快去拜見先生~”
此時的朱由校還沒反應過來,仍然在揉著眼睛,似乎並沒睡醒,哈欠是一個接一個,每打一個哈欠,眼圈都會有淚水流出,小朱由校就這樣揉啊揉啊,聽到客印月的話,把手放下來時,眼圈已經整個揉紅了一大圈,又大大的打了個哈欠,糯聲說道:“我還沒睡醒呢,不想拜見先生。。。”
聞言,客印月再次嫵媚的看了林修文一眼,款款垂身,低聲在朱由校耳邊耳語道:“殿下~上次尚膳監李公公給你做的丸子糕好吃嗎?殿下要是乖乖聽話,乳母答應你,下次不光讓李公公給殿下做丸子糕吃,還讓他從宮外給殿下帶些好玩的小物件,殿下想要嗎?”
聽到客印月說下次讓李公公再給自已做丸子糕吃,還要給自已帶玩具,本來直犯困的朱由校瞬間精神了不少,睜大了一雙小眼睛,滿是期待,小臉衝向客印月興沖沖的說道:“真的嗎?乳母你答應我,可不許騙我~”
客印月含笑,軟綿綿的回答道:“好好好,乳母怎麼敢欺騙殿下~但是殿下要乖乖聽話喲,快去見過林先生。”
已經完全清醒的朱由校握緊了小拳頭,興致沖沖的小臉上滿是驚喜,聽見客印月的話,用力點點頭,歡快的蹦跳到林修文身前,抬起下巴大大咧咧的說道:“你就是皇爺爺派給我的正筆伴讀林。。林什麼來著?!”
林修文見朱由校發問,不敢疏忽,連忙施禮說道:“啟稟殿下,正是微臣,微臣名叫林修文。”
朱由校揚起小臉,上下打量了一番林修文,又繞著他轉了半圈,傲然開口說道:“聽說你還是個舉人?瞧你也沒比我大幾歲嘛。”
看著上下打量自已的朱由校,林修文心中暗笑,瞧著沒比你大幾歲,你是咋瞧的,八歲的朱由校就完全是個小屁孩,十六七歲的自已怎麼說也得算大小夥子了吧。
林修文並不慌亂,任由朱由校上下打量。對付一個小屁孩,應該還不算太難,不用如何細想,開口便說道:“啟稟殿下,微臣是去年秋闈時中的舉人。確實也就比殿下虛長了幾歲,陛下為殿下張榜廣招天下才學之士,微臣也是幸運非常,才能來到殿下身邊。”
朱由校聽後,倔強的小臉上露出一絲鄙夷的笑容,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嗤,你休要看我年齡小便欺瞞於我,你這樣年輕,能教我什麼學識,要不是乳母讓我過來,我才不願意過來與你說話呢!”
看著眼前充滿敵意的小傢伙,林修文倒是無所謂,他倒是比較清楚,這位後來的木匠皇帝,天天什麼事情都不做,除了玩就是玩,朝局如何紛亂他不在意,奸臣如何禍國他也同樣也不在意,他這一輩子只在意一件事,那就是玩。自已雖然是皇帝欽點的正筆伴讀,但那也得看正主願不願意讀書吧,依照歷史上朱由校的發展進度,如果自已從讀書這個角度出發,估計用不了兩天,連他的面都見不到了。幸虧自已早有準備,既然學習這個切入點不行,為什麼不換一個呢。
想到這,林修文淡然一笑,並未施禮,看著眼前瞪大眼睛充滿敵意的小傢伙緩聲說道:“殿下說的是,微臣也實在覺得微臣才疏學淺,不足以輔導殿下經略文墨,不過。。。”
聽到林修文也承認自已才疏學淺,朱由校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得意的神情,又聽他並未說完,童音響起,仰面朗聲問道:“不過什麼?”
“不過微臣出身民間,遊學當中曾碰到過一位世外高人,傳授了微臣一些世外之術,雖不可呼風喚雨撒豆成兵,但是別有一番趣味,殿下是否想看?”
林修文老神自在,不慌不忙的說道。
“什麼什麼什麼?你說你會法術?真的假的?!你莫要誆騙我!否則我一定告訴皇爺爺和父王,殺你的頭!”
七八歲的孩子,正是好奇心最旺盛的時候,而且朱由校從小長在宮裡,從沒出過宮,自記事後便一直跟客印月待在一起,乳母平時帶他玩的那些小遊戲已經讓朱由校覺得開心不已了,最近又來了個李公公,也會陪著他和乳母玩一些好玩的遊戲,如今皇爺爺指派給他的伴讀居然會法術?小朱由校頓時喜不自勝,方才裝出來的威儀此刻蕩然無存,兩隻小手開心的在胸前用力拍著,嚷著讓林修文表演給他看。
看著眼前激動地小孩兒,林修文平靜說道:“微臣不敢誆騙殿下,要給殿下看也不難,只是殿下需要答應微臣,待微臣施術之後,殿下要謹聽太子殿下訓導,安心隨微臣讀書,殿下您看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