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長信的眼中帶了幾分驚恐。
可沐知妤又將長針收了起來。
就在眾人不解之際,沐知妤卻忽然單手招呼了天一。
“把他的衣服給我剝了。”
天一大吃一驚,轉頭看了謝逸嶢一眼後,才猶豫地問出聲。
“夫人,這......不太好吧?”
也不知他主子是否會吃醋。
沐知妤回頭瞥了他一眼。
“你在擔心什麼?”
想著,她才又恍然大悟地偏頭朝謝逸嶢看去。
“你別誤會,我才不對他感興趣。”
“我就是想知道他的身子有什麼隱藏的秘密罷了。”
謝逸嶢忍俊不禁,單手一揮,便示意天一照做。
其實說是將對方的衣服剝了,天一可懶得逐一脫。
他拔出劍,直接將鬱長信身上的衣服劃破。
受此大辱,鬱長信乾脆將眼睛都閉上。
也儘量忽視牢裡的陰氣一個勁往自已懷裡鑽。
沐知妤慢慢走上前,從腰間又拿出一包藥粉。
她將藥粉倒入碗中,而後又示意天一將水倒入水中。
當水倒入碗中,那液體竟奇異地變成了淡粉色。
沐知妤盯著鬱長信,隨手在地上撿起鬱長信的衣服碎片,沾了水就往他身上抹去。
眾人本是還猜不透她的用意。
直至。
鬱長信的身上竟然出現了一個刺青圖案。
那圖案自手臂一直延伸到背部。
卻讓人分不清具體的圖案是什麼。
謝逸嶢的神色也凝重了些。
“我舊時看過古籍。”
“倭國人盛傳武師,從小便要培養本國孩童。”
“若是武士立了功,便要在身上刺下圖片。”
“鬱長信啊鬱長信,你究竟替你們倭國人立下了什麼功勞呢?”
他越說,臉上的寒意便越重。
他伸手掐住鬱長信的脖子,“你手上究竟有多少條我們安國子民的性命?”
鬱長信睜開雙眼懶懶地看了他一眼。
“你想知道?”
“我偏不告訴你,就想看著你們苦苦追問了,卻又得不到答案的樣子。”
“謝逸嶢啊謝逸嶢,你頗負盛名,今次,你要如何向你們安國交代呢?”
鬱長信越說越興奮,眼中也迸發著癲狂。
就在他想再出口刺激謝逸嶢之際,沐知妤便伸手掐住了他手臂的某處。
痛楚在他腦海炸開,他方才的得意也不復存在。
那種痛楚過於尖銳,他忍了又忍,才沒有當著眾人的面大叫出聲。
可沐知妤不放過他,掐著他的手力度也在不斷增加。
“他也是你可以挑釁的?”
“你當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沐知妤嘴角的笑意在鬱長信眼中是如此的可怕。
他甚至不敢想象自已接下來會遭受什麼。
但他也不必猜。
沐知妤學醫多年,自然知曉人體的穴位在何處。
甚至是按下哪個穴位會有何反應,她是最清楚不過。
這個法子,身體也不會留下外傷。
自然不會有讓人詬病的地方。
沐知妤盯著鬱長信,眼底的冰霜也在逐漸凝結。
“說,你當時是如何殺害孫寧雪的?”
鬱長信倒也算是個人物。
在如此痛楚折磨之下,還依舊強撐著。
沐知妤輕點頭。
“你也算是個硬骨頭。”
此時,後方的謝逸嶢卻先說話了。
“你們倭國人,一貫自認為驕傲,其實小氣又虛偽。”
“你以為自已替主子賣命,可以獲得無上的獎賞。”
“實則你的訊息傳回國內,只是一個欺騙姑娘感情的騙子。”
“若是你家中的親人得知後,只會因為你而蒙羞。”
“我做出這些事情,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鬱長信依舊是在負隅頑抗。
“你們自詡大國,不一樣會有作奸犯科之事?”
“所以,你們又有什麼好得意的?”
謝逸嶢冷笑出聲,“至少,我們不會以武士犯錯,分肉洩憤為傲。”
“我聽聞,你們倭國人,連武士家眷都不放過。”
“切腹自盡是武士,家中的妻兒都要淪為你們手中的玩物。”
“鬱長信,若是你死了,你家中的親人,又是否會有這個下場呢?”
聽到這話,鬱長信的雙眼猛然一顫。
心裡的防線也在鬆動。
見此,謝逸嶢乾脆繼續殺人誅心。
“由此可見,你家中親人的下場,全是你們咎由自取。”
“鬱長信,我大可以將你送至鬧市,而後當眾審判你的罪行。”
“自然,無論你是當眾斬首或是被百姓洩憤殺死,亦不由本少卿說了算。”
說著,他還不忘示意沐知妤。
“既然,他背後之人也決心用他來頂罪。”
“那我們也不必再苦苦詢問。”
“多給他受些苦,別讓他死得那麼輕鬆。”
謝逸嶢尚有幾分理智。
這鬱長信的身份的確特殊。
且被送來的時機剛剛好。
他不能讓大理寺或是沐知妤被人揪住把柄。
既然如此,沐知妤的這個方法自然是極好的。
聽懂了他的意思,沐知妤當即便繼續在鬱長信身上試驗起來。
哪怕是鬱長信被灌下了軟筋散,喊不大聲。
可從他蒼白的臉色及他臉上豆大的汗珠,都可以看得出他遭受著怎樣的痛楚。
“少卿,少卿!宮裡來人了!”
牢房裡跑進來一名捕快,神色十分慌張。
“據說,是奉皇上口諭,宣少卿及夫人進宮覲見。”
“還有,這鬱長信也得進宮。”
聽著,沐知妤也暫時放棄了折磨鬱長信。
她看了眼神色淡然的謝逸嶢,又看了眼得意不已的鬱長信。
看來,這個結果,他們二人早就猜到了。
沐知妤此時只慶幸,自已還親自動手懲戒了這鬱長信一二。
“哦?宮裡來的是何人?”
那捕快也有些為難。
“來的,是江公公的徒弟,小德子公公。”
“據說,皇上有令,進宮不得耽擱。”
“若違抗旨意,皇上必定降罪。”
沐知妤回頭看著鬱長信得意的嘴臉,當即便示意天一。
“這鬱公子也真是,穿的衣裳竟是這般容易壞。”
“難為我們大理寺還得替他找身衣裳來。”
“耽擱了皇上召見,也不知如何擔待得起。”
謝逸嶢嘴角一勾,也跟著搭腔。
“是啊,況且這鬱公子的身子,著實差了些。”
“夫人,快給他瞧瞧。”
於是當著眾人的面,沐知妤直接按在了鬱長信是某個穴位上。
疼得他險些流出了眼淚。
那捕快頓時目瞪口呆。
原來,還能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