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你說的是人話?”
房素幽滿臉不可置信,她什麼時候癲成這樣了?
“哎呀~先彆著急拒絕嘛。”
徐妙竹輕笑一聲,繞至她身後,雙手環抱細腰,下巴抵在肩膀,蠱惑道:
“自從父親從凌霄山歸來後,已經三年沒碰你了吧,不寂寞嗎?
我家先生貪財,給錢就幹,兩千金幣一整晚,簡直不要太爽,所以不要有心理負擔。”
這麼貴?
房素幽暗自咂舌。
這些年文娛之風盛行,貴族圈也愈發靡亂,曾有好友相邀,不過她自命清高,哪裡能忍受弱者在身上放肆。
後來,丈夫前往凌霄山清剿【匪道】修士不慎傷了根基,正值虎狼之年的她抑鬱寡歡,打聽過不少關於娼道之事,卻始終無法下定決心。
恍惚間,三年已過,她感覺已經沒有世俗的慾望了。
沒想到今日江萊的一抱卻讓她心神盪漾,聽說對方能無視《雨霖鈴》的採補之術後,更是心花怒放。
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絕佳爐鼎啊。
房素幽心動了,不過嘴角卻露出譏諷的笑容。
“崇高?
先生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呢。”
顯然,她要面子的。
江萊訕笑,“生活不易,大家都是成年人,互相理解。”
“就是。”
徐妙竹正氣凜然地揚起下巴,“先生那麼辛苦,給他錢買營養品怎麼了?”
她真的....我哭死。
“可是如果我昨晚死在床上,那這筆錢豈不是...”
江萊轉念一想,頓時陷入了沉思。
“欸嘿~白嫖很過分嗎?”
聞言,徐妙竹可愛地吐了吐舌頭,不知從何時起,她喜歡看先生的樂子。
“日內瓦,給錢!”
江萊氣急,衝上去想要逮住她,豈料對方矮身躲在房素幽身後,如同老鷹抓小雞般幼稚。
“略略略~你抓不到我。”
她探出腦袋挑釁,似乎非常享受著這種打情罵俏的行為。
我又悟了。
先生喜歡壞女人。
徐妙竹拉扯著房素幽的錦緞長裙,江萊的手陡然停在她胸前五厘米,瞳孔巨震。
那對隱約可見的玉潤珠圓,白似雪;一掌難握,巫峰斷腸,讓人浮想聯翩。
“你小子說話注意點。”
見狀,房素幽俏臉一紅,眉頭微蹙,見他觸電般地縮回手後,才鬆了口氣。
“我會站在你這邊,別動歪心思。”她捏著徐妙竹滿是膠原蛋白的臉蛋說道。
“即便與父親為敵?”徐妙竹將信將疑。
在她心目中,房素幽一直以來扮演的都是賢妻良母角色,根本不具備反抗屬性。
“當然,我愛你勝過愛他。”
“媽!
我的好媽媽,我要給你洗腳。”
“神金!”
二人相擁,母慈女孝。
江萊看見這一幕,悵然若失。
“對了,杜悅兒是三境後期修為,且主修劍道,攻伐無雙,你如何能殺她?”他忽然疑惑地問道。
畢竟想要跨越兩大境界斬殺杜悅兒,簡直痴人說夢。
這就不得不讓江萊懷疑,是否還有其他人參與其中。
“天意!
那是天意啊,先生。”
徐妙竹眼神中閃過亢奮之色,“前天晚上我扶著醉酒的你回家,恰好遇見重傷垂死的杜悅兒躺在沙發上,說自已正在被大袞教會的人追殺,呵呵~”
她冷笑一聲,“這個賤女人就不怕把沉眠帝君的走狗引過來,害了先生?
我二話不說,直接用花傘捅穿她的心臟,一下、二下...看見她那副茫然、不解的神情,好爽啊。
你們說,我做得對嗎?”
“倒也沒錯。
不過會不會太巧了?”
江萊總覺得不對勁,但又抓不到頭緒。
“呃...”
這時,房素幽突然一記手刀將徐妙竹擊倒放在床上,然後轉頭對他說:
“給我一個讓你活下去的理由。”
江萊心頭一凜,畢竟人是徐妙竹殺的,我還知道她是合歡道妖女的秘密。
殺人滅口,永不過時。
對於房素幽而言,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他沉思片刻後,答道:“大夏有句古話,叫作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我顧家在百越城紮根千年,黑暗動盪時期更是出現過一門三王的盛況,人脈、地位.....”
“停!”
未等說完,房素幽抬手打住,彎腰脫下絲襪扔給江萊,那雙大長腿優雅地交疊在一起,她撐著下巴,俏臉嫵媚地問道:
“你喜歡人妻嗎?”
“啊?”
江萊一臉懵逼,感受到手中的餘溫,心中狂念: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不不不!
是建安風骨,魏武遺風。
要知道,女性修士向來養顏有術,別看房素幽四十二三,看上去卻像剛生孩子的少婦。
觀其身材,細枝結碩果,好吃不上火。
頂不住,根本頂不住!
還好江萊是個讀書人,每天早上升國旗的時候都三次反省自已。
色否?
色否?
吾沒錯,吾能抵抗住一切,除了誘惑。
最終,他從心道:
“夫人,明人不說暗話,我喜歡。
不過前提是身材氣質好,顏值上佳,且無需負責。”
“呵~渣男!
你看我如何?”
“完美!”
“那還等什麼,來幹我啊!”
房素幽潤了潤唇,媚眼如絲地朝他勾勾手指,這種誘敵深入的方式簡直驚為天人。
“呵…呵呵~”
江萊乾笑兩聲,為了穩妥起見,還是裝慫吧。
豈料房素幽見他一副唯唯諾諾,小奶狗般的模樣,竟然興致大發,得寸進尺。
她起身抬起江萊的下巴,說道:
“小弟弟,不要讓姐姐失望好嗎?”
那語氣,調情中帶著三分委屈,江萊聽了,不覺帶腮連耳通紅,淡淡的女人香撲鼻而來,二弟直言: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可理智卻告訴他:這裡面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想了想,江萊毅然道:
“夫人,請自重!”
房素幽登時微腮帶怒,懷疑自已的魅力,旋即眸光一冷,似笑非笑道:
“你是不行,不想,還是不敢呢?”
“不敢。”
“咯咯咯——”
見江萊滿臉憋屈,房素幽心情愉悅地拍了拍他的臉,笑道:
“所以啊,還是要有實力。
如果你足夠強,完全可以粗暴地撕開我的絲襪,肆意鞭撻,全然不用在意道德和法律。
顧家以前是厲害,但你別把以前當現在。
當舊日的餘暉散盡,夜幕降臨,那些擁護你的,終將離去。
而你的死,就像陽光下的審判,無人憐憫,因為強者所言,即為正義。”
“夫人說得對。
可誰是強者,是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所以?”房素幽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我想說,其實我也很能打。”
江萊眸光驟冷,手捏劍訣,高呼: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嗖嗖嗖——”
漫天的水珠如子彈般射進來,凝結成一柄柄鋒利的劍,懸在半空。
而他手中那把,刃如秋霜,劍柄一條黃龍盤踞,發出陣陣龍吟,威嚴無比。
光,透過千瘡百孔的門窗,映在江萊身上,挺拔如山嶽,勢若洶湧澎湃的海浪。
“夫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世人皆敬畏權勢,我也一樣,但是如果生命和尊嚴受到威脅,我會舉起手中的劍,直至劃開那漫漫長夜。”
房素幽眼神一凝,倒不是因為江萊氣勢驚人,而這把劍。
史料記載,四百年前的酆都鬼帝江無痕就曾手持黃龍劍,于山海關斬斷北寒帝君的右臂,這才將其徹底擊退,直至今日也不敢來犯。
從流傳的影像上來看,如出一轍,觀其神韻,乃是黃河龍脈之氣凝聚而成,並非贗品。
是了,江萊的母親顧若溪在酆都地域歷練時懷孕,如果邂逅的物件是鬼帝后裔,那麼也不足為奇。
嘿~原本只是想激發他的進取心,順便試試成分,沒想到竟有大帝之姿。
“你識海中可有墳墓?”
“什麼?”
江萊心裡一驚,細微的表情變化卻被房素幽看在眼裡。
“看來是有。”
她沉默片刻後,抬頭看向江萊,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我可以毫無保留地幫助你,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房素幽緩緩道:“三年內,你要遠離妙竹。”
“可以。”
江萊求之不得,欣然應允,卻又滿腹疑慮,“夫人,你怎麼知道我識海中墳墓的存在?”
“這是酆都鬼帝一脈獨有的血脈天賦:
前人殺生盜墓,後人繼承天賦,如此往復。
你作為五穀學院文職教師,應該清楚四百年前的那段歷史吧?”
“嗯...我想想。
曾經,酆都江家因行事作風被視為禁忌,不為正道所容。
直到有一天,凜冬來襲。
北寒帝君率領‘極光軍團’攻破北境長城。
彼時,大夏四面楚歌。
東邊有沉眠帝君統領的海族掀起滔天巨浪;西邊的泰坦巨人虎視眈眈;南方又有萬蠱帝君麾下蟻王軍團大軍壓境...
北境,孤立無援!
鮮血,染紅了遼河;屍體,填滿了潼關路。
平日裡自命清高的修士家族背棄了守護萬民的誓言,紛紛棄城逃跑,而毗鄰北境的酆都江家卻舉族北上,舉劍高呼:
“站起來!”
“我帶你們回家!”
“凡人終逝,但吾等的血將會融化這片雪地。”
三百黑袍北上,一柄長劍,一個鈴鐺,喚醒雄獅百萬,無一人回頭。
關山。
北境王所統率的戰場。
在這裡,莫家用血肉築成新的長城,以‘狂獅’之名,阻擋極光軍團絕大多數的兵力。
當兩軍會晤之時,春風度過了玉門關。
短短半個月,他們竟然真的將北寒帝君的大軍趕回永冬大地。
此戰,江家生還者,不過五人,剩下的都化為屍鬼,遊走於在山海關外,守護身後的萬家燈火。
他們靜默不語,他們劍器長鳴,他們肩上扛著不倒的龍旗...
舉世,皆驚。”
說到這,江萊不禁熱淚盈眶,這就是我的後輩們啊。
為何如此篤定?
因為江家世代男性的名字中間皆帶‘無’,鬼帝一脈亦是如此。
他爺爺叫江無德,他爸爸叫江無才,他們常說:我們殺生;後代才能血氣足;我們盜墓,後代才有棺材住;我們無德無才,後代才有將來...
江萊原名江無用。
直到爺爺臨終前掐指一算,才改名江萊。
問其含義,老人家說:從墳頭草裡蹦出來。
當時不以為然,現在想想細思極恐,這不就是‘重生’嘛!
“我爺真乃神人也!”
“你沒事吧?”
“哈哈哈——”
“夫人,我要發達了。”
江萊喜上眉梢,不枉我當年和爺爺一起去把秦始皇的棺材盜走,現在子孫成龍,我可得好好享受享受。
“你高興得太早了。
江家最近的處境可不太妙。”
“怎麼說?”
他心底一涼,只聽房素幽徐徐道來:
“山海關戰役結束後,大夏之外皆知,江家斷不可留,否則後患無窮。
可是無痕鬼帝等人修為高深,他們自知無法下手,只能等待時機。
壽命終有窮盡,十代之後,英雄們陸陸續續退出歷史舞臺,於是境外勢力聯合國內叛黨開始對江家下手。
當代家主江無道為尋求突破至皇境的契機,踏入就九大禁區之一的‘永夜之地’,十二年未歸。
族內群龍無首,嫡系青黃不接,無法統御酆都,反而旁系英才輩出,又掀起一場內鬥。
兩個因素交疊,導致近期江家子弟死於非命者,不在少數,即便如此,你還打算回去嗎?”
江萊沉默良久,最終嘆了口氣道:
“他們,是我的家人啊。
對了,你說妙竹的事情會不會是針對我的一場陰謀?”
房素幽一樂,“讓你爽死?那未免也太講究了。
不過這倒是點醒我,九龍商會最近似乎對顧家掌握的那條’海上絲綢之路‘非常感興趣。”
“與我何干?”
“你舅老爺現在是東海四皇之一。
偉大航路的開闢者——刀皇,君南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