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洛開啟手機一看,現在已經下午兩點三十六分,距離信上所說的時間,只有不到半個小時。
張洛一下掀開被子,從床上蹦了下來,李漫這才反應過來,急忙上前阻攔。
“你別衝動,也許是有人惡作劇呢。”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如果是真的,再晚就來不及了。”
李漫見張洛執意要去,只好妥協:“那好,我跟你一起去。”
張洛穿好衣服,轉過頭看了李漫一眼,她的眼中除了倔強,還有擔憂:“好,不過到那,一切行動你都要聽我的。”
李漫點頭,兩人飛快的衝出了病房。
出了醫院大門,李漫幫忙攔下了一輛計程車,他倆快速的上車。
“師傅,玫瑰公館,麻煩你快一點。”
計程車司機笑著點頭:“好勒,沒問題,你們可要坐穩了。”
話音剛落,計程車就原地加速,張洛和李漫感覺整個後背緊貼在座椅上,那是前衝力太強產生的強大慣性。
這樣的感覺直到計程車跑出一百米開外才逐漸好了一點。
計程車司機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眼睛上,雙手快速的撥弄著方向盤,就連拐彎都不帶減速,輪胎在地面劃出幾道長長的黑色印記,隱隱還有白色煙霧升騰而起。
李漫雙手緊緊扶著車門上面的扶手:“師傅,你開計程車之前,是幹什麼的。”
“以前當過賽車手。”
……
在退役賽車手的幫助下,張洛兩人不到二十分鐘就趕到了玫瑰公館樓下。
張洛一把推開車門對著李漫說道:“你先把車費付一下……”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向三樓衝去,李漫看著張洛跑遠的身影,心中有些著急,匆匆付了錢,就向著張洛追去。
她知道,這是張洛故意讓她留下來付錢的,目的就是讓她規避危險。
玫瑰公館是一家大型商場,前來購物的人很多。
張洛在人群中穿行,好不容易來到電梯前,發現電梯剛從一樓上去,他又馬不停蹄的向扶手電梯跑去。
好不容易擠到三樓,發現這裡人太多,很難鎖定目標。
張洛在三樓快速走動,眼睛不停的在四周掃視。
就在這時,一個眼神空洞的男子,緩緩向玻璃護欄走去。
張洛看到了這名男子,察覺到他的異樣,急忙跑了過去。
果然,在張洛與男子還有十幾米遠的時候,男子一條腿已經邁上了玻璃護欄,緊接著就是第二條腿。
在他身邊走過的人,都被他的舉動嚇得尖叫起來,一個個遠遠地躲開,生怕受到牽連。
無錯書吧很快,男子兩條腿全都邁上了玻璃護欄,只剩下半個屁股坐在護欄上。
張洛拼盡全力衝過去,眼看只剩一步距離,張洛就可以將他拉下來,可就是這短短的一步,卻像天塹一般遙遠。
男子在張洛震驚的目光中,緩緩地從護欄上滑下。
張洛連忙伸手去抓,結果只抓到了男子的衣服,好在男子像個木偶一樣沒有亂動,他並沒有掉下去。
可是張洛受傷的肩膀承受不住男子的體重,剛縫合好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順著肩膀往下流淌,很快,整條手臂都被鮮血染紅。
張洛全身肌肉緊繃,試圖將男子給拉上來,可他越來越感到吃力,額頭上還冒出豆大的汗珠,呼吸也變得急促而不穩定。
他的體力到達了極限,拽在手中的衣服開始一點點滑落。
張洛開始不安,他大喊一聲:“快過來幫忙。”
可週圍的人沒有一個人動,很多大人拉著小孩遠遠地躲在一邊,有些還故意捂住小孩的眼睛不讓看。
張洛緊咬著門牙,額頭上青筋暴湧,看樣子,他是真的到達了極限。
終於,男子的衣服從他手裡完全滑落,男子的身體猶如斷了線的風箏,向著地面狠狠摔去。
“啊……”
一樓傳來無數的慘叫聲,摔在地上的男子,就像帶著瘟疫的病毒,周圍十米以內的人,很快就消失不見。
死者十米開外的地方,聚集了無數的男女老幼,他們一個個臉上掛著恐懼的表情,有的還在小聲討論,像是在猜測這是誰家的孩子想不開,會在這裡跳樓自殺。
張洛趴在三樓的玻璃護欄邊緣從上往下看,男子的死狀,跟畫中人的死狀一模一樣。
“張洛,你沒事吧。”李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接著就感到一雙玉手扶在了他的胳膊上。
張洛轉過身,看著李漫,臉上露出苦澀的笑,他看著周圍一個個冷漠的人,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深深地厭惡感。
張洛搖搖頭:“沒事,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李漫心疼的看著張洛滿是鮮血的胳膊:“你看,傷口又崩開了,我們還是先回醫院把傷口縫起來吧,要不然,你的身體會承受不住的。”
“好,不過在去醫院之前,咱們先去看看死者。”
來到一樓,張洛撥開擁擠的人群,向著死者走去。
這時有一名男子大喊:“你們不要過去,小心破壞了現場。”
張洛連頭都沒有回,沉聲說了一句:“我就是警察……”
聽到張洛的回答,周圍沒有人再繼續說話。
張洛蹲下身子,將死者衣服口袋全都摸索了一遍,結果發現了一個錢包,裡面裝著幾張銀行卡和死者的身份證,死者叫王啟,男,二十四歲。
還有一部手機,可惜手機裝在褲兜裡,螢幕被摔成了粉末,已經開不開機。
張洛看著手機直搖頭,不知道還能不能修好,要是能將手機修復,說不定可以透過手機,找到更多的線索。
眼看沒有其他的發現,張洛在李漫的陪同下,晃晃悠悠的向商超出口走去。
刑警隊接到報案後,老徐率人快速趕到現場。
張洛在去往醫院的路上,已經將死者的情況全都對老徐講了一遍,老徐到現場檢查了一番,沒有發現什麼線索,就帶著人趕往張洛所在的醫院。
女護士看到完全裂開的傷口,眉頭都皺到了一起,她一邊給張洛縫著傷口,一邊埋怨道。
“哎呦……剛才還對你說要小心,這才多長時間,傷口就搞成這,我看你是不打算出院了吧。”
張洛緊咬著門牙,冷汗一滴滴地從額頭上冒出,在聽到女護士的話後,還是艱難的擠出一抹笑容。
“事發突然,實在不好意思。”
“你不用對我說不好意思,你應該對照顧你的女朋友說不好意思,本來這兩天就能出院的,這下可好,傷口不僅裂開了,還比之前更大了。”
李漫擔心的看著張洛,嘴裡還是那句話:“都說了不是女朋友。”
女護士還想說話,病房門突然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