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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夜幕降臨:一場人鬼之間的殊途對話。

這個時間,一定是雪走。

我正要開門,又覺得不放心,問了一句:“誰,誰啊?”

“是我。”聽到雪走略輕鬆地回答,我大鬆了一口氣,連忙給他開門。雪走長腿一邁跨了進來,關上門。

和上午不一樣,現在的他,背了一個黑色的大揹包過來。

進了門,他就把揹包放在地上,在房間裡看了一眼,指著我的床說:“你把床上的東西收拾一下,我要佈置佈置。’

我看了他的揹包一眼,連忙點點頭。把被子一層層捲起來,抱到房間裡祁蕊的床上,又把枕頭和抱枕都拿了進去。這張床是前一個租客留下來的,我們搬進來的時候,因為資金不充裕,也沒有買新床。

看起來有些陳舊。

但雪走看起來並沒有注意到這些,他拉開黑色大揹包的拉鍊,從裡面拿出了一些東西。

分別是一個用黑色布塊綁住的香爐,一把貢香,若干根白色的蠟燭,一塊純白色的大白布,還有一隻青花色的瓷碗,幾踏冥錢。

先是把那塊大白布鋪在了我的床上,又把香爐擺上去,點上香,插在香爐裡,然後開始擺蠟燭,房間的四個角落各一支蠟燭,香爐正對面並排三支。

然後讓我去找一個盆。

“什麼盆?”

“鐵的,用來裝紙灰。不然等結束了,你不好打掃。”

我去找了一個平時洗菜的鐵盆。

原本還算正常的房間,被雪走這一佈置,立刻就顯得有些詭異了。如果再在香爐的後面再來一張黑的照片的相框,那就和靈堂是一模一樣了。

一切都準備好以後,就差不多九點了。

雪走在房間裡走了一圈,又看了看我,笑道:“你別這麼緊張。”“我·····…”我尷尬地嚥了咽口水,能不緊張嗎?我現在手心裡都是冷汗。一想到待會兒又要見到那隻鬼,還得跟他說話,我這心裡就發毛,腿就發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還差五分鐘到九點半,我要請他來了。”雪走看了一眼時間,臉色有些蒼白。從羽絨服的口袋裡拿出一個紅色的火柴盒,划著了,一根一根地去點蠟燭,蠟燭全部點燃了以後,讓我過去,用小刀在我的十指上劃了一刀。擠出來,滴了幾滴進那隻裝了清水的青花瓷碗裡。對我說,“等一會兒他來了,如果你們真的結過冥婚,這碗裡的血水,會變成黑色。”

我緊張地點點頭。

“我,我等一下,要說些什麼?怎麼說啊?”

雪走看了我一眼,聲音很輕地響起來:“別的話不用說,你只用求他就可以了。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麼,先不要管,好好求他。如果他同意了,一切好說,如果他不同意,再作其他打算。

我點點頭。

“別緊張。

“我們這麼做,不會激怒他吧?我會不會牽連到你?”我問。雪走瞟了我一眼,露出一個欣慰又無奈地笑:“你現在想到我了?請我來的時候,怎麼不怕連累我呢?”

我略感尷尬。

“放心吧,我已經做好了被牽連的準備。他也不至於會殺了我,我是一個道士,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

我聽他這麼說,才稍稍地放下了心。

滴完了血,雪走走到門口,伸手把燈關了。

關了燈以後,房間就暗了下來,只剩下燭火的光,一閃一閃。雪走從揹包裡找出來一張黃紙,用一支紅色的筆,寫下了柏南修三個字,然後寫下猝年XX年XX月XX日,用火柴點燃,燒盡。

黃紙剛剛燒完,一陣陰風颳過,吹得房間裡的蠟燭閃了一下。桌面上的蠟燭的紅色火焰“嗖”地一下,變成了慘綠色。

雪走抬腕看了一眼手機,秒鐘走過最後一格,正好到九點半。“咚,咚,咚··…咚,咚,咚…··”敲門聲準時地響起。

聽到這有規律的敲門聲,我全身的寒毛一下子豎了起來,一把抓住了雪走的手腕,用嘴形說:“他來了……”

雪走沉下臉:“已經來了更好,利用招魂術,讓他現形。你過來···

他把我拉到香爐前面,讓我跪下。

然後把一沓冥錢交給我,點燃了其中一張,讓我燒冥紙。

我顫抖著手,聽他的安排,一張一張地燒紙。

敲門聲斷斷續續地響起,雪走又拿了一張黃符,就著冥錢上的火焰點燃,閉著眼睛,在嘴裡默唸了幾句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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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強大的陰風颳過,將房間裡的蠟燭全部吹滅了。

眼前一下子陷入了黑暗當中,只有鼻尖裡可以聞到一股燒紙的味道。

我心裡著慌,緊張得頭髮絲都豎了起來,心突突直跳,像是快要從嗓子眼裡蹦了出來。

三秒鐘,所有蠟燭又“噌”地亮了,紅色的火焰變成了綠色的火苗閃耀,照得房間裡所有擺設都呈現出一種鬼氣森森的感覺。

我僵著手,發現火盆裡的冥錢已經熄滅了。

“呼……”似乎有一股陰風貼著我的耳廊吹了一口氣。

一滴冷汗,順著我的額頭經過太陽穴,緩緩地流了下來,我手指都不敢動一下,更別說擦汗了。

感覺到一雙冰涼的手,從身後緩緩地環到了我的腰上。

“我跟你說過,離這個道士遠一點……”耳邊的聲音聽起來虛幻,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但那冰涼的手和胸膛又隔得如此的近。

我動了動嘴唇,“救命”兩個字卡在喉嚨裡,卻發不出聲音來。就在這時,天花板上忽然亮起一道白光,正好照在我的身上。環在我腰上的那雙手,瞬間就消失了。

後背上貼著的冰涼胸膛也不見了。

“柏南修···”白光滅了以後,我聽到雪走在叫他的名字,聲音沉靜沒有波瀾,“人鬼殊途,你就不要再徒增業報。”

沒有回應,雪走的聲音孤單的迴盪在房間裡。

我轉過身,小心翼翼地四處看了看,卻發現房間裡什麼都沒有了。頓時急了:“他是不是走了?”

如果就這樣走了,我還怎麼跟他談?

“沒有。”雪走簡單地回答,緩緩地往前走了兩步。

我屏住呼吸,再次環視了一遍房間。可這房裡除了搖曳的慘綠色燭光,就沒有任何不正常的東西了。

雪走說那隻鬼沒有走,那他在哪兒?

“噗”地一聲,雪走點燃了一根火柴。

這火柴燃起的火焰與那些蠟燭不相同,它是紅色的。

雪走對著我揚了揚下巴,我順著他的目光,看著對面的那道牆。這才發現,蠟燭綠色的光芒沒有照出人的影子來,但火柴的光芒卻照出了影子。我和雪走是兩個人,牆上卻出現了三個影子。

其中一個影子,明顯是一個高大男人的身形。

我嚇得呼吸一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候,雪走手中的火柴熄滅了,房間裡又恢復成了鬼氣森森的綠色。

太害怕了,腦子裡一片空白,直到雪走向我使了兩次眼色,我才終於反應過來,緊張地開口:“柏,柏……”

神經繃得太緊,一下子連那隻鬼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

叫柏什麼來著·····

越是著急,腦子裡就越是空。

我張了半天嘴,最後放棄了叫他的名字:“我知道你在這裡,也知道你聽得到,柏先生·…我們人鬼殊途,求你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