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心虛,因為她相信凌霄,相信凌霄拼著性命回京,相信凌霄臨死前說得最後一句話絕非虛假。此事她冤枉楊賢妃了。她逼死了齊煜母親,所以她心虛。
她道:“楊賢妃必然知曉真兇是誰。而且我懷疑我養父也知道很多事,但很可惜,他什麼都不肯說。我帶凌霄回來時我很肯定,我養父看見凌霄身上的傷後神色十分古怪,所以我懷疑凌霄身上的傷有什麼問題。”
齊煜略一猶豫,走到棺材邊,仔細檢查凌霄雙臂的傷。他道:“傷她的兵器有些怪。從傷來看是刀,而且刀刃極薄。這種兵器並不少見,從身上割過,刀不沾血。比如砍脖子,若那人在吃飯,一刀過去,那人還坐在凳子上呢,別說人頭不會落地,脖子上連血都不見一滴。只是……”
聽著齊煜狐疑的話,她道:“既然這種刀薄,那凌霄雙臂小指頭粗的傷疤是哪兒來的?”
“應該是某種毒,塗抹在刀刃上,以保證被殺的那個人就算只是被刀割破小指頭,也會中毒而死。”齊煜疑惑道:“可若是這樣,凌霄不應該活這樣久啊。”他扭頭看向葉笙,道:“你檢查她全身。”
“好。”葉笙仔仔細細將凌霄整個身子都檢查了一遍。她搖頭道:“沒了,只有和雙臂一樣的傷疤。”
齊煜嘆息一聲,邊走邊道:“此事本王去查。”
凌霄下葬的那天,齊煜告知葉笙,那種薄刀塗毒的是甄家殺手。此毒一旦見血,一刻內必死。但只要在一刻內服下解藥即可。只不過很多人並不知刀上有毒,等到毒發時已經晚了。
“甄家?甄煙她父親甄清?”葉笙不敢置信問。
“是。”齊煜認真點頭,道:“本王親自去查的,還能有假?”
齊煜抱起雙臂,嚴肅道:“這件事還要細查,萬一甄家是被嫁禍的呢?甄清在邊關十餘年,最近奉命回京,你別走漏風聲。”
想到被冤枉的楊賢妃,葉笙道:“你放心,我絕不會說出一個字。”
“也是,你要找陸家真正的仇人。”齊煜凝視著她,道:“本王也一定要抓出真兇,還母妃一個清白。”
齊煜開始暗中仔細調查甄家是否便是殺凌霄之人。若是,那甄家就要連根查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齊煜娶正妃的日子也逼近了。夫人孫靜心裡苦,想到要賠出去的嫁妝,就感覺嘴裡含著黃連,只能用葉笙當了德王妃後,能提攜她兩個女兒,也能讓兒子好過許多。
葉牧將葉笙叫來。他衝孫靜道:“你不是說要給四丫頭五千兩銀子當私房錢傍身麼?”又看向葉笙,道:“都是一家人,就不必客氣了,收著就是。”
無錯書吧“是。”葉笙只能起身走到孫靜面前,可孫靜卻連手都不抬。最終,孫靜在葉牧你是嫡母的目光注視下,只能苦著臉將銀票遞給葉笙,口中說著大方的話,可雙手就是將銀票捏死,以至於葉笙根本沒辦法將五千兩的銀票從孫靜手中扯出來。
孫靜苦著臉道:“你千萬別客氣啊,你可是侯門千金啊。”話是這麼說,她就是不放手。
“夫人。”葉牧無奈道。
葉笙終於將五千兩銀票從孫靜手中拿過來,微笑道:“多謝夫人,女兒告退。”她並未回青竹院,而是守在夫人院門外,大約小半個時辰後,葉牧終於出來了。她道:“我是老四,三姐還沒定親,我卻要出嫁了,會不會有些不恰當?”
“你的親事是皇上下旨,別人能說什麼?”葉牧抱起雙臂,皺著眉嘆息,道:“我總不能刀架在顧廷修脖子上,逼他娶我女兒吧?或許你出嫁了,木已成舟,顧廷修也就死心了。”
齊煜一直在查甄家,以至於直到兩人成婚的前一晚,齊煜才終於前來青竹院。按照本朝風俗,成親前一段時間男女不宜相見,加之又是夜晚,故而齊煜是偷偷來的。
他看見穿一身龍鳳呈祥正紅嫁衣,頭上戴著八尾鳳冠的葉笙,竟然覺得恍惚。
“嬤嬤們非要我再試穿一下,生怕明兒會出紕漏。”葉笙有些不安地道。只當她看見齊煜滿身疲憊,一張臉佈滿風霜,染著血絲的眼睛,以及眼下濃濃的淤青,她還是忍不住倒了杯茶給他。
“哦。”齊煜急忙低頭,一口將茶喝光。他道:“本王還是不能肯定殺凌霄的人是否為甄家的人。”
葉笙想到這幾月時光,齊煜竟然查不出殺凌霄的兇手是否為甄家的人,這不可能啊。她道:“王爺絕非這樣無用的人。”
“呵。”齊煜道:“所以本王改為查別的事,甚至去了一趟邊關。”
“什麼?”葉笙大吃一驚。難怪齊煜這般疲憊,又這麼長時間不見,原來是去了邊關。她驚訝道:“你查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