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綠荷無奈道:“皇子公主們只為嫡母守孝,殿下能為娘娘守孝至下葬,這已經是皇恩浩蕩了。”
齊煜接過紫袍穿上,疲憊前往御書房向瑞豐帝謝恩。
瑞豐帝瞧見心中屬意的兒子這副模樣,說不心疼是假的。便令齊煜前往相國寺,命高僧為楊賢妃唸經祈福,再讓齊煜施粥為楊賢妃積福。找些事給齊煜做,免得兒子陷入悲傷不能自拔。
齊煜應下,當天收拾準備,第二天便去相國寺。可就在他離開御書房時,葉笙已經上了馬車前往相國寺。
陸家是皇上下旨滿門抄斬,因此無人敢拜祭。葉笙只得將牌位寄放在相國寺享受香火。可就算如此,牌位上也不敢寫真名實姓。
“祖母,爹,娘,二叔,二嬸……”葉笙跪在蒲團上,對著供在上頭的牌位輕輕張嘴喊著,一個一個喊,哪怕她手中根本沒有名冊,可她卻沒有忘記陸家任何一個人。
無錯書吧她眼眶已然溼潤,卻強行在臉上擠出微笑,道:“我終於給你們報仇了,只可惜我沒辦法給你們洗冤,但我不會放棄,我這一輩子還很長,我絕不會放棄,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會放棄。”
可盤桓在心中的疑惑卻是揮之不去。葉笙總感覺白霧遮住了她的眼睛,讓她看不清楚。但她想可能楊賢妃就是良心發現了?若不然,誰能逼楊賢妃認罪?她拼命說服自已,可白霧卻仍舊不曾消散,始終在遮掩著什麼。
凌霄也給鄭家所有人上香,又在相國寺內誦經祈福,待到事情做完,已是申時初了。她道:“如今離開,天黑時分差不多就能回到侯府。”
葉笙站在大雄寶殿外,整個身子疲憊地靠著欄杆,看著群山環繞,白霧遮住青山。她感覺這很像她現在的心境。那白霧,將什麼給遮住了。她皺著眉,道:“好不容易事情有了個了斷,我打算明天再回去,今晚將地藏經抄了。”
“嗯,也好。”凌霄臉上難得有笑容,道:“十年了,我們這十年沒有哪一天真正過得輕鬆過,每一個夜晚,我都夢到滿門抄斬,都夢到親人的血。”
葉笙道:“事情也已經了了,你以後的打算呢?你本是鄭將軍的女兒,當初在我身邊做丫鬟也不過是權宜之計。”
凌霄皺著眉,猶豫許久,好笑道:“如今報了仇,我反倒不知道要做什麼了。這樣吧!我還是留在你身邊繼續當你的一等丫鬟,等我想到了再說。”
“好,都隨你。”葉笙便也答應。
“四小姐。”凌霄道:“我打算去拜祭一下。當初雖然被滿門抄斬,但有幾具屍體是儲存下來了的。”
“我明白,你去吧!”葉笙也不在意,這是相國寺,並不會有危險。只是……她唇角勾出一個苦笑。享了一輩子福的祖母,殺敵無數的爹,還有一向愛美的母親,最終連屍體都沒有。
當晚,葉笙抄地藏經到丑時方睡,第二天送去地藏殿燒了便回禪房,不想卻看見晉王齊燁、齊燦、甄煙等人迎面走來。她心知不妙,見右邊有一個蓮花池,如今正是蓮花茂盛的時候,完全可以將她遮擋起來。
她疾步從小岔路跑開,打算逃離。誰曾想甄煙眼尖發現了她,急忙衝上前擋住路,森冷的目光投向她時,讓她有一種身上有一條蛇在爬過的陰冷。
葉笙無奈,只能硬著頭皮行禮,道:“臣女恭順侯府四娘,見過晉王,見過八皇子。”她希望爹的身份,能讓她只是受一些言語刁難。
“喲,這不是葉四小姐嘛,來相國寺幹嘛?該不會是來給你未來婆婆祈福的吧?”齊燁抱起雙臂,意味深長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