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便將今日儲秀宮中的事一五一十告知，道：“總之很奇怪，我跟楊賢妃從不認識，她一開始卻對我有這樣大的敵意，後來見到我，她很恐懼，她應該……是覺得我和我爹長得有點兒像。”

“哎。”葉牧抱起雙臂，沉沉嘆息，道：“就是因為你跟你爹長得有點兒像，我才不願意讓你見人。楊賢妃肯定是看出來了，她是見過你爹的。不過天下這麼大，長得有點像的人多得很，你也不必杞人憂天。”

“當然，我若是心虛，才會惹人懷疑。”葉笙遞上金鳳凰步搖，道：“楊賢妃將這個給我，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葉牧死盯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金鳳凰步搖，兩條眉毛皺得都能夾死蒼蠅了。他道：“既然給你，就收著吧！”

“你不怕楊賢妃真要將我嫁給德王？”葉笙好奇問道。

“怕又有什麼用？”葉牧好笑搖頭，道：“回去休息吧！”他率先離開，垂下的雙手背在後腰。怕？當年去烈國公府抄家的時候他也怕啊，可他能不去嗎？葉家九族上千條人命啊。

葉笙看向葉牧挺拔背影消失在花園，方才低頭看向金鳳凰步搖。她十分好奇，當年葉牧奉旨前去烈國公府抄家，可為什麼抓住逃跑的他們三人時，卻又將他們藏起來？甚至在三年後，還給了他們一個新的身份。

烈國公的妾室孟姨娘，變成了恭順侯外室孟姨娘。

烈國公嫡長女，變成了恭順侯府四小姐。

烈國公嫡子，以及當年抄家時還在孟姨娘腹中的孩子，也都變成了恭順侯的兒子。

齊煜慌慌張張衝進儲秀宮，看見歪在榻上的楊賢妃，忙道：“母妃，你為什麼要見葉笙？”

楊賢妃不悅地瞥向齊煜那張著急忙慌的臉，道：“你不是要娶葉笙嗎？本宮難道不能看看未來兒媳婦長什麼樣？”

剛衝到榻邊的齊煜身子一僵，不敢置通道：“母妃，你……你答應啦？”

“哼。”楊賢妃坐直身子，道：“別高興的太早，事情成與不成，全看你父皇，我答不答應有什麼用？”

齊煜衝屋內的宮女太監揮了揮手，將人都支出去，放在坐在榻邊，狐疑道：“母妃，之前你不是很反對嗎？為何又答應了？”

楊賢妃半闔著眼沉默，許久才道：“我覺得葉笙也不錯，若是成了，恭順侯就是你的助力。”

“母妃！”齊煜嚇了一跳，道：“你在亂說什麼？”

“煜兒。”相比於兒子的不安，楊賢妃卻平靜道：“那日宴會，你被兄弟們一個勁兒灌酒，出宮的路上卻遭到刺殺，你還沒明白嗎？你已經沒有退路了，如今你要麼往上爭，要麼就是死。”

“可……”齊煜一張臉皺成苦瓜，道：“這麼多皇子，我非嫡非長，卻是第一個封王的皇子，是否父皇已經將我踢出儲君的考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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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賢妃垂下頭，目光深深落在掌中陳舊的玉蘭花荷包上，一字一句道：“很多事，要麼往前爭，要麼就是死。就如同當年的烈國公府，難道陸家不夠忠心耿耿麼？可結果，就因為皇上的猜忌，陸家就落了個滿門抄斬的下場。可笑啊，忠心耿耿的陸家，如今卻盡數淪為孤魂野鬼，連個祭祀的人都沒有。”

楊賢妃抬起頭看見滿臉疑惑的齊煜，莞爾一笑，道：“你的兄弟們已經對你下手了，你覺得你還能有退路嗎？”

齊煜抿緊唇並未回答，許久後才道：“父皇的疑心病太重了。”

“皇帝當久了都這樣。”楊賢妃漫不經心道。

齊煜道：“既然如此，那我與手握重兵的恭順侯府走近，父皇恐怕不願意吧！”

“你父皇那個人，鬼知道心裡在想什麼。”楊賢妃看向目光中閃爍著不捨的齊煜，道：“你想去見葉笙？”見齊煜點頭承認，她道：“私下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