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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真是讓人搞不懂

不出所料,眾人看到了在一口大水缸上漏出來的衣角,下意識放慢了腳步。

牧桉道:“他現在的狀態不穩定,不能再受刺激。我們就不過去了,還請夫人自已前去將人帶出。”

他剛剛瞧見了地上抖落的硃砂,立馬就猜到是瑤萮做了手腳。心急是一方面,不信他又是另一方面。這不免讓牧桉心中有氣。

聽他這麼說,瑤萮張口欲辯,又見牧桉一派瞭然的樣子,知道對方定是看出什麼了。他們原定是明夜再尋藉口把人引來的,是她急於一時。

她道:“好。所有人待在原地,守好出口,切莫再讓人逃走。”吩咐完,瑤萮輕手輕腳地走上前,說不怕是假,她繃緊神經,準備好發現情況不對立馬逃走。

越靠越近,月光下的水面泛著光,她看到了水面浮起波紋,大概是裡面的人聽到動靜,又往裡面縮了縮。她輕喚:“大寶,是你嗎?”

回應她的再次波動的水面,這熟悉的反應,瑤萮懸著的心驀地放了下去。

她又道:“大寶不怕,老爺沒來。現在沒人會怪你,出來吧,憋久了很難受不是嗎?”

對方不再做任何回應。

真怕就這樣把人憋著了,瑤萮欲要再說,水面猛地波動起來,嘩啦一聲,王大寶突然探出頭來,臉色發紫,看來是憋得狠了。

瑤萮伸手擋住四濺的水,放下手與王大寶對上眼。只一眼,對方受驚般立馬沉入水中,濺起的水花再次打在她臉上。她嘴角抽了抽,相處這麼久,怎麼對付王大寶這個傻子,她還是知道的。

她雙手叉腰,故作惱怒喊:“王大寶,你再不出來,我可就走了,不給你老婆嘍。”

沒錯,被慣得惹天惹地的王大寶,最害怕的事情,竟然是怕沒了老婆。不知怎的,瑤萮眼前一片模糊。她憋著氣,又喊了一遍,“王大寶,你再不出現,你就沒老婆了,知不知道。”

她語氣中的哽咽讓水中的王大寶,不能再接著裝聽不見。他緩緩抬頭,手搭在槓邊,露出的一雙眼睛暗暗觀察瑤萮,似乎在確認她是不是真哭了。

他看著瑤萮,瑤萮也同樣看著他。如此對視了兩秒,王大寶還是主動從槓中站了起來。他起身,原本漫至頭頂的水位頃刻下降,這麼大個人蜷縮排比自已大不了多少的水缸中,還真是為難他。

瑤萮把王大寶帶到牧桉面前,“好了,現在人找到了,接下來該怎麼做。這樣也等不到明天了,乾脆今夜就把事情辦了吧。”

“好。”牧桉也是這樣想的,“那還請夫人派人將東西都拿到院中,動靜可能會有點大,夫人做好準備。”

瑤萮明白,這事怎麼說都不算光彩,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她道:“放心,我都會準備妥當。”

彌爾趕回來時,牧桉正在用蘸著硃砂的毛筆在王大寶臉上作畫。他雖是不知為何突然提前了,但也知是出了變故,驅邪的流程牧桉同他說過,自覺的給牧桉打起下手。

把人都遣到外院守著,又命人在府外放起煙火,以防聲音太大被人察覺。安排好,瑤萮趕回院子,見王大寶乖巧配合,她安下心,意外的,事情反而比預想中的更為順利。

牧桉四處檢查設在周圍的束靈陣法,確保王熙的魂魄不會在離體後逃走。他現在已有煞氣,逃走也會是害人的煞靈,只能將其誅殺。

確認一切無誤後,他面向瑤萮道:“儘管他現在看上去比較穩定,但他們是親兄弟,又相互相容了有一年之久,剝離生魂很難不波及到王大寶本身的魂體,可能出現什麼樣的結果,我不能保證。”

其實結果無非兩個,成功剝離王熙的魂體,身體重歸王大寶。或者無法剝離,雙魂俱滅。也許作為兩人親生父親的王勇貴,更應該知曉這件事,但這王府的事情複雜,牧桉只想趕緊把事情辦完,接著上路。

他多停留一日,腦海中的聲音便出現的越頻繁,擾得他很是頭疼,也沒了繼續遊玩的興致。

瑤萮知道他話中的意思,兩者皆亡是對她最有利的結果。儘管她現在手中有家主令牌,在這幾年透過努力也得到了不少王家家產。但現在各位掌世,都是跟隨王勇貴多年的人,只要王勇貴的兩個兒子還活著,他們都不會死心塌地服從她。

她恨透了王熙,這人死不足惜。那王大寶呢,她恨他嗎?

興許是因為身上流淌著一般家主的血,所以她不甘於像父親一樣平庸。她試過討好家主,同為女子,她本以為母親會理解她的野心。

但現實給了她狠狠一耳光,她努力的表現自已,反而更讓家主忌憚。權勢的壓迫,不會因為性別而改變。看清局勢後,她很快轉變的向上攀爬的方式。

眾人皆嘲依附男子的女人為菟絲花,可菟絲花真正的存活方式,不是依附,而是吞噬,是將身上的尖刺深深扎入對方的血肉中,瘋狂的吸取營養,是吸血食肉的強勢掠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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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她瑤萮絕不是什麼好人。當她得知自已日益取得了王勇貴的信任,而王勇貴動過把家產交給自已的念頭後,她平靜的胸膛再次猛烈跳動。

曾經渴望而不可得的財富地位,再次出現在她面前,她做不到無動於衷。只有將東西都牢牢掌握在手中才會讓她有安全感。所以那日,她故意隔斷風箏線,將王大寶引入叢林深處。她那時完全是被慾望衝昏了頭腦,才衝動行事。

事後她害怕過,緊張過,懊惱過,唯獨沒有後悔過。再給一次機會她絕不會如此衝動,應該只會更縝密。

她不會去後悔做過的事,因為後悔也改變不了什麼。只是每每回想起,那雙清亮的眸子,心底就會湧上莫名的情緒。

“我知道,你儘管行事,一切後果都由我承擔。”

瑤萮這般答著,但在牧桉準備動手前,她下意識拉住牧桉,閉了閉眼補充道:“儘量...保住他吧。”

這個他是指誰,不言而喻。

這讓他怎麼答,說他會盡力保住王大寶嗎,但這驅魂又不是救治病人,只能循規蹈矩的辦事,哪有什麼盡力不盡力的說法。

不過最終牧桉還是輕點下頭,實在是這人抓得太用力,他怕自已不點頭,這人會非把他掐出血不可。她這是在擔心王大寶?可為什麼呢,從瞭解到的事情來看,她應該更恨王大寶才對。

是他涉世淺,實在搞不懂這人的想法,下次問問彌爾,他應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