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刺痛,讓瑤萮渾身顫抖不止。她越是害怕恐懼,王大寶越是興奮。
“別怕,很快就不痛了。”說著,兩顆尖牙悄然生出,他張口欲要咬上瑤萮的脖頸。
別人的家事,外人不好插手,但這王大寶的狀態明顯不太對勁啊!牧桉驚道:“不好,快阻止他!”
聞言,彌爾立馬衝出去,果斷出手,從身後將人打暈。王大寶身形一頓,徑直栽倒。他剛倒下,門口傳來吱呀的開門聲。來不及多想,彌爾立馬抱著昏迷的王大寶躲到屏風後。見來人是竹青,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竹青在外面守門,見裡面一直沒有動靜,心中擔心這才趕了過來,剛進門就見小姐隻身一人狼狽地倒在地上。
“小姐!”她急忙上前扶起瑤萮,看到她臉上高腫的巴掌印還有身後的血,心疼得難以復加。
瑤萮嘴角滲著血,她搖頭道:“我沒事,你去裡屋拿件外衫給我披上。”
竹青紅著眼睛答應,慌忙往內室走,路過屏風看到了牧桉兩人,以及昏倒在地,口吐白沫的王大寶,先是一愣,什麼也沒說接著往前走。
牧桉也很驚訝,沒想到彌爾一掌能給人劈成這樣。他略微有些心虛地探了下王大寶的鼻息。呼,還好還好,人還活著。
現在離得近,可以肯定,剛剛不是他錯覺。王大寶身上確實有鬼氣,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奇怪的是,新上身的那縷魂同王大寶的身體,極為融合。雖然身體還沒恢復好,但他應是不會看錯。按理說,兩道不同的魂魄是做不到完全相容的。若是野魂,這般顯然是不正常的,可如果是手足魂魄相融,那就解釋得通了。再結合他方才口中喚瑤萮“嫂嫂”,莫非這王家還有個二公子?
正想著,穿好衣服的瑤萮走了進來。見牧桉還在觀察王大寶,她急切詢問:“如何,可看出什麼來了?”
牧桉抬眼,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從瑤萮剛剛的反應來看,她應是知道些什麼。那是何原因,讓她有意隱瞞呢。
在瑤萮惴惴不安的眼神中,他回道:“確實是有兩股不同的魂魄在他體內,不過時間已久,想剔除其中一魂有點困難。還需要準備些東西,才能確保成功。”
聽到有辦法,瑤萮渾身明顯放鬆了下來,她輕呼了口氣,收起情緒。“好。不管什麼要求,我都會滿足。還請您儘快,最好在這兩日之內。”
回去的路上 ,牧桉眉頭緊鎖,面色凝重。彌爾從後面揉他的腦袋,他沒收著力,幾乎是按著牧桉的頭,往左搖又往右晃。
無錯書吧運轉的大腦被強制停機,牧桉的身體東倒西歪險些沒站住。好不容易站定,他憤憤瞪了彌爾一眼,“你這麼用力幹嘛!”
有些雜亂的頭髮,惱羞成怒的表情,好像只炸毛的貓。彌爾揚起唇角,一臉笑意的回應他。一拳打在棉花上,牧桉只好默默收回視線。
彌爾再次伸出手,還沒碰到頭,牧桉下意識害怕地後縮。彌爾頓了頓,追著他的腦袋,沒像之前那麼大力,只是輕輕揉了兩下就止住。
“怎麼心事重重的,和我說說唄,我能幫你。”
牧桉試圖撫平被揉亂的發頂,怎麼順都還有一縷頑固地翹起來,他只好放棄。聽彌爾這麼問,他嘆了口氣,把自已剛剛的猜測說了一遍。
就算是同胞兄弟,魂魄也不能做到完全融合,想驅除王大寶體內的異魂還是有辦法的。只是不能確定的是,王大寶本人的魂魄意識是否還活著,異魂的進入又是否是他心甘情願。
最糟糕的結果就是,王大寶的主意識已散,且剩餘的魂心甘情願的為闖入的異魂服務,那強制剔除,只有雙死一個結果。
他剛剛悄悄把這一可能的結果告訴了瑤萮,她那時的表情很複雜,似喜又似悲,無論哪一種都只是一閃而過。她淡漠的點頭,表示知曉,便不再多說。牧桉看不懂,但既已告知,那他也只需要做自已的事就好了,多的他不管。
“其中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緣由,我會去查清楚。若你覺得難了,不想再插手,我會將你平安送出府。所以,不必為這些憂心。明日便是廟會了,開心點。”
話中皆是縱容和寵溺,彌爾從不說沒把握的話,可在這些背後,他要付出多少努力只有他自已知道。
自從在陰間喚出了白虎,他的腦海中就有一道聲音,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此行的目的。他一邊貪念這世間煙火,一邊又不得不往前走,這無疑是痛苦的。
牧桉看著彌爾眼底的溫柔,他想,就再任性最後一次吧。
另一邊,一群黑衣人鬼鬼祟祟地跟在無屹一行人的後面。因遲遲未能抓到小皇子,皇帝大發雷霆,下旨召無屹回京。此次回去少不了責罰,除了無屹,所有人都憂心忡忡。
無屹騎在馬背上,右手把玩著玉佩。看到連荊六也神色焉焉,他出聲安慰道:“不必太過擔憂,只要你們願意跟隨我,我自會保證你們萬無一失。”
荊六聞言,心情沒有變好,反而更加糟糕。將軍當然有這本事。他本就是孤兒無所牽掛,都是為了討口飯吃才從軍,又受將軍提攜有如今光景。
他不是擔心自已,而是擔心將軍啊。其他人和他不同,都是上有小下有老的漢子,就算將軍保住了他們的命,也很有可能會因此事和將軍離了心。將軍哪哪都好,就是在人情世故方面缺了根筋。
自已好言勸慰,這人還不領情。無屹轉過頭,眸色冷然,不知好歹的東西。
別人或許不知,但無屹可清楚,這朝堂早就亂成一鍋粥,就算這皇帝有意要責罰他們,只要無家在其中攪攪渾水,誰都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