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章 我沒聽見

被箭射中,彌爾悶哼一聲,忍著疼痛掏出腰間的匕首,使勁扎進巖壁中。匕首嵌入岩石間,連滑數米堪堪止住。胸前的傷口在不斷往外冒血,但好在對方並不善用箭,偏離了他的命害。

牧桉眼睛進了胡椒粉,好不容易恢復視線,就看見彌爾摟著自已跳崖又帶著他卡在半山腰,他嚇得緊閉雙眼,心臟還在撲通撲通狂跳,還沒緩和好情緒,一側頭就見彌爾胸前全是血。他下意識驚呼,又聽到上面的腳步聲,急忙止住。

等上面徹底沒了聲,他才開口:“彌爾,你怎麼樣了?”

彌爾開口沒來得及說話,先一口血咳了出來。這一咳扯到了傷處,他疼得渾身一抖,手部卸力,兩人又往下滑了些距離。

牧桉嚇得想用力抱住彌爾的腰,卻又怕觸及他的傷。“你別說話了,儲存體力。”

彌爾微微點頭,他閉上眼努力調整呼吸,越調整氣息越亂,倒流的血衝撞著五臟六腑。他的呼吸愈加粗重,應該堅持不了多久。是他大意了,對方雖顧及著牧桉,可不一定會對他這個外人猶豫。

倆人卡在山腰,這個位置很尷尬,上是上不去的,而往下看則霧氣瀰漫,看不見高度,也不知就這樣掉下去安不安全。若能堅持到霧散,有個估量倒好,可以彌爾目前的狀態怕是堅持不了多久。

正焦急間,牧桉的目光鎖定在霧間中的一點綠意,那處應當是有一處樹枝,若能卡在樹上,或許還能再堅持一陣。他道:“彌爾,左後方看處有綠枝。我一會往那裡跳,去探查一下情況,你堅持住。”

彌爾艱難睜眼,斜著眼看到了那點綠植,但他搖搖頭,吐出兩個字,“冒險。”

他的意思是,不想讓牧桉去冒險,牧桉明白,急道:“我體重輕,且身上又沒傷,讓我去試最為合適。而且少一個人的重量,你也輕鬆些。無論如何總比兩個人都吊死在著好,不管了,你抓緊了。”

語畢,他看準方向,用力往那跳去。衣訣翻飛間,霧中的綠影漸漸明顯,果然是棵樹枝!而且看著生長得還不錯。

不盡人意的是,牧桉下落的方向有些偏移,好在他用雙手死死抓住樹枝,這才有驚無險地掛在了樹枝上。他雙腳不同撲騰踩到實處後,借力爬了上去。

見他平安落地,彌爾鬆了口氣,心裡的那根弦一鬆,就開始有點使不上勁兒。胸口的血還在流,他的嘴唇白得不像話,身體也有些搖搖欲墜。

牧桉隔著點距離仍能看出彌爾很不對勁,他喊道:“彌爾,你也跳過來,這棵樹很大,可以撐住我們兩個!”

他的話在山間迴盪,但彌爾已經有些聽不清了,他只隱約聽到牧桉讓他過去。樹枝周圍的霧因為牧桉的到來,散開了些,能看到一個茁壯生長的綠樹枝,伸展開根系牢牢抓在壁壓之間。

怕彌爾沒聽見,牧桉又喊了一遍,他看見彌爾動唇,卻沒聽見他說了什麼。

“彌爾你說什麼?我沒聽見!你先跳過來吧,別硬撐著!”他話落,彌爾嘴唇微張,這次牧桉聽清了,他說,“好。”說完便頭一仰,垂直的向後倒去。

!!!牧桉傻眼了。等等,我還沒說往哪跳啊!

風呼嘯而過,衣服胡亂的飛舞。彌爾大腦昏昏沉沉的,感官也變得遲鈍起來,他感覺自已好像墜入了冰窟中,渾身冰涼。忽地,一隻溫暖的手拉住了他,隨之而來的是牧桉放大的臉。

牧桉,他怎麼也跳下來了。彌爾想著,下意識地用手把人圈在懷裡,他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兩人沿著山體的斜面不斷往下滾,身體偶爾撞擊在石塊上,將身上的箭生生折斷。彌爾始終沒有想鬆開的打算,他能感受到懷中的人因害怕而不斷顫抖,如此,他便更不能鬆手了。

旋轉幾周後,兩人總算是有驚無險的落了地。崖底是乾涸了的河道,兩人倒在地上。牧桉因為被彌爾護在懷裡,除了幾處擦傷外沒受什麼傷,反觀彌爾,他的狀態就不太好了。

這一摔,新傷舊傷湊一起,癒合的傷口裂開又擴大。渾身骨頭都要裂開了,痛感從四肢百骸傳來,更折磨的是,這些年來他沒少受傷,若不是無比致命的,他一般死不了。他現在就處於一個,他幾乎快疼死過去的狀態,可偏偏又死不掉,只能咬牙受著。

最最最要命的是,面前還有個哭哭啼啼的人,擾得他想淺死一下都不行。

“別,別哭了。”

他的聲音細若蚊蠅,但牧桉聽見了,悲傷的眸中迸發出驚喜的光,喜悅過後反應過來,倏地別開臉,“誰哭了,是你眼花了。”說著,他用袖子暗暗擦掉眼淚,臉上的泥濘混著淚水糊了滿臉。

“死,死不了。”彌爾說完就止不住的咳嗽,牧桉連忙幫他順氣。這傷雖說死不了,但還是夠折磨人的。“扶我起來,離開這。”

牧桉點頭,小心翼翼地攙扶起彌爾,將他的手搭在自已肩膀上,兩人一瘸一拐地順著河岸的流向往前走。

無屹趕到時兩人已經離開,他們在周圍搜尋了一圈,在岸石上看到了凝固的血跡。無屹用手指捻了些,放於鼻尖輕嗅。看這血的新鮮程度,兩人應該剛離開不久,更何況從這麼高摔下來,受傷在所難免,現在追去或許還能趕上。

無錯書吧

但...牧桉的話是什麼意思,或許這其中的隱情比他想的還要複雜。他身邊的那人又是誰,這一路多半是他護著牧桉,不然以他的脾性,多半連城門都走不出。有他在的話,牧桉應該不會有事。既如此,若這是他想要的,那便順著他吧。

“他們往這邊走了,追!”無屹領頭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身後的人也只好追上,儘管不少人已經看到了另一個出口上殘留的斑駁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