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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冷麵將軍--高順

此刻,狂風怒吼著,吹得軍旗嘩嘩作響。

在場的諸多“老狼”在聽到中年將軍的厲聲呵斥後,一個個都默默地低下頭,轉身匆匆離去,不敢在張逸身邊多停留片刻。

城頭上的守軍們看到這一幕,不禁低聲鬨笑起來。這些老兵仗著自已歷經百戰而不死的經歷,平日裡總是盛氣凌人,將他們視為初出茅廬的新兵蛋子,對他們呼來喝去。如今看到這些不可一世的老兵在冷麵將軍面前吃癟,守軍們自然感到幸災樂禍。

“嗯?”

冷臉將軍的眼神恰似利箭一樣射向城頭

剛才還在譏諷老兵缺乏骨氣的城頭守兵們須臾間打了個冷顫,沒等將軍開口,他們趕忙轉過身軀,緊攥戰戟,警覺地遙望遠方的密林,彷彿想要在裡面探尋曹軍的行跡。

瞧著逐步靠近、神色莊重的中年將軍,張逸辨出了他的身份。他,就是漢末最為強大的重步兵——陷陣營的統領

高順,高伯平。

值得一講的是,張楊跟呂布皆是出自幷州,而且曾經一道在幷州任官,所以,用私交深厚來描述張家跟呂布等人的關係也不算過分。

張逸的原來之身也時常被父親張楊送到呂布軍中進行磨鍊。長此以往,張逸跟張遼、高順等人也慢慢變得熟絡起來。

凝視著高順,張逸沒等他走到自已面前停下來,毫不露怯地率先邁前一步,對他施行了一個子侄之禮。

“高叔!”

張逸行禮後,還未等高順開口說話,他便笑吟吟地繼續說道:“高叔,你其實應該多笑笑!別總是繃著一張臉,都這麼嚴肅,啥時候才能給我找個嬸孃啊?難道你要和那八百陷陣營的老兄弟們一起孤獨終老嗎?”

高順沉默了一瞬,淡淡的掃了張逸一眼,說道:

“胡鬧!”

說完,他轉身徑直走向位於城池中心的城主府。

“別在這兒站著,跟我來,我帶你去見君侯!”

他的聲音清冷,沒有絲毫感情,聽起來似乎對張逸很不喜歡。

“見了君侯之後,你就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然而,這一刻的張逸望著高順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暖心的笑容。

冷麵將軍?不近人情?

張逸心裡清楚,事實並非如此。他分明注意到,剛才高順在看他一眼,說出“胡鬧”二字時,眼神的焦點其實是在他的身後。當看到他身旁沒有護衛時,高順的眼底閃過了一絲常人難以察覺的擔憂。

而這一幕,恰好被張逸捕捉到了。

張逸不禁感慨:“口是心非的高順啊!”

看破這一切後,張逸明白了高順那句“哪裡來回哪裡去”的逐客之詞,其實是變相地趕他離開下邳這個危險之地。

張逸心想:“叔父,你是不是預感到了什麼危險?”他不禁聯想到歷史上高順的悲慘結局,於是加快腳步,與高順並肩而行。

在高順詫異的目光中,張逸一臉嚴肅地說道:“叔父,真正胡鬧的人不是我,而是您啊!如果見了君侯之後,您和君侯決定死守下邳,那才是真正的胡鬧!”

張逸的話猶如一記重錘,敲在高順的心上,讓他的腳步陡然間停了下來。高順看著領先自已一個身位的張逸,臉上的表情漸漸緩和下來。

他心中暗自欣慰:“這小子……幾年不見,真是長大了不少!”然而,喜悅轉瞬即逝,高順的臉色變得愈發沉重,他心中哀嘆:

“子軒啊,徐州戰局錯綜複雜,你還年輕,把握不住啊!”

“就算君侯武力過人,公臺智謀超群,面對如此複雜的局勢,也未必能有萬全之策……”高順心情沉重,他深知下邳城的未來充滿了變數。

當他再次看向張逸時,表情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他輕聲說道:“子軒,這些話在我面前說就罷了,叔父可以當作沒聽到。但在君侯面前……”

“切記,慎言。”

城主府內,瀰漫著濃郁的酒香。

張逸在高順的引領下來到府衙大堂外,尚未進門,就遠遠地聞到了那股刺鼻的酒氣。這股酒氣如同一股洶湧的熱浪,撲面而來,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他心中暗自思量:“難怪入城時沒有見到一個呂布麾下的將領,原來都在這裡縱情飲酒,歡聚一堂。”

隨著他們逐漸靠近大堂,酒氣愈發濃烈,彷彿能看到酒氣在空氣中瀰漫的形狀。張逸甚至可以想象到,堂內的將領們正舉著酒杯,酣暢淋漓地暢飲著美酒,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或許是因為戰爭的壓力,他們選擇了用酒精來麻痺自已,暫時忘卻塵世的煩惱。然而,在這歡快的氛圍背後,張逸卻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他深知,過度的放縱和沉迷很可能會讓人失去警惕,而在這亂世之中,任何一點疏忽都可能導致致命的後果。

張逸的眼神變得更加堅定,暗自告誡自已,必須時刻保持清醒,不被外界的干擾所影響。

可是……

我未來的岳父大人啊!張逸心中暗自嘆息,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大戰當前,您不思破敵殺賊也就罷了,怎能如此頹靡不振呢?他握緊了拳頭,眉頭緊緊皺起。

曹操殺來了,難道還能方天畫戟泡酒,戟身上綁著酒罈子砸他丫的?張逸心中憤憤不平,他所期望招攬的是一眾精兵強將,而不是一群爛醉如泥的酒鬼!

他的小臉發黑,憤怒地對著高順問道:“叔父,這些時日來,君侯一直如此沉淪,日日飲酒作樂嗎?”

高順張了張嘴,想要替自家君侯解釋幾句,可他向來不善言辭,在張逸質詢的目光下,嘴唇微微顫抖,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唉!”高順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千言萬語都化作了這一聲長嘆。

“是麼,侄兒明白了!”張逸的眼神變得更加堅定,他意識到呂布的沉淪並非一日之功。

聽到高順的嘆息,張逸心中的失望更甚,他黯然搖頭,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大堂。

環顧著大堂之內,一眾武將皆醉意朦朧,東倒西歪。張逸的目光最終定格在了坐在主位上的呂布身上,他眼神犀利,彷彿要透過呂布的外表看到他的內心。

曾經的呂奉先,是何等的威風凜凜,如今卻這般消沉。張逸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悲涼,這樣的呂布,還能是當年那個在虎牢關前獨戰群雄的英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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