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敏甩出的飛針，替她作了回答。

只見白光一閃而過，卻是未能見血。

孟玖還真就硬化了硬幣大小的一片區域，如同鱗甲，擋掉了冬敏的鋼針。

而後散掉硬化，示意冬敏繼續。

冬敏欣然出手。

她加快身法，愈加迅捷地飛針。

起初，三發一中。

不久，五發一中。

再往後，十發不見一中。

百十多次下來，冬敏身上的針，都快用光了，才堪堪擊中孟玖11次。

還多是孟玖剛使用硬化時，擊中的。

實際上，最後的半百根飛針，就算從孟玖的視野盲區中飛出，也未能命中他！

孟玖就站著，放開心神，感知冬敏，以硬化應敵，突出一個悠閒自得、心隨意動。

什麼是身法自然？身心融於周遭環境，感知來敵動作，做出最妥善的應對。

雖然武師的應敵，多是靠身法，或者靠身法和技能的配合，而不是像孟玖一樣：

感知到了，懶得動，靠著比冬敏兩倍還多點的淵素值，隨意使用技能。

體力不竭，靈能不盡，技能不停，淡然無傷。

落在冬敏眼中，就有些侮辱人了。

更讓冬敏不快的是，孟玖只是沒用身法應敵，但身心融於自然的全面感知，是做到了的。

還做得很好！

遠比她這個師傅要好！

一向高傲的冬敏，被惹出了火氣。

雖說師以徒為榮，但徒弟過於優秀，轉眼間，就讓師傅二十多年的努力成為笑話，師傅一時半會，接受不了！

她先是以鋼針配合佯攻，

而後選了個刁鑽的角度，扔出隨身匕首，作為暗器，刺向孟玖的非要害部位。

孟玖感知到匕首襲來，加厚了對應位置的防禦。

匕首刺入厚實的鱗甲，卻是未能貫穿。

冬敏的精心一擊，就這樣被孟玖擋了下來。

閭丘神遭遇戰中，孟玖全身覆甲，沒能擋住冬敏的飛刀。

現在，只靠著一片加厚的鱗甲，就輕易做到了。

冬敏好不甘心！

她下了廝殺的決意，將餘下的匕首，挨個擲出，再也不顧忌要害不要害。

一處，只要能擊中孟玖一次，哪怕只是擦破點皮也好。

就能證明，她不是個廢物。

沒有氣量，當不了武師協會的宗師，但冬敏的心態，還是被天賦無可比擬的孟玖搞炸！

什麼身法自然，什麼最高奧義，到了孟玖這裡，不過是唾手可得的兒戲。

對他來說，精準感知的那點事，還需要專門練嗎？

在飛鋼釘扎葡萄，識記、演練古武術招式的同時，順道就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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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精準控制和精準發力有難度。

魔怔了的冬敏，手持長馬尾末端的新匕首，向孟玖奔襲而來。

孟玖察覺到氛圍有差，即刻以硬化的骨質鎧甲，覆蓋全身。

冬敏的狀態不對，他再玩哪裡受擊硬哪裡，就太託大了。

但他還是對冬敏，保持著為徒的謙讓。

否則，放出引燃，以火焰附著骨甲，才是常規的對敵姿態。

冬敏短刃橫掃，孟玖順勢拿住其手腕。

孟玖認真起來的速度，已經能跟上她！

冬敏的眼神，先是驚，後是恨。

不是嫉妒，而是憤恨。

她恨自身二十多年的努力，被貶為塵土。

她恨天賦之才隨意的舉動，就超過她一輩子的巔峰！

冬敏不知道的是，孟玖的淵素值，不開硬化，都是她的1.5倍。

淵素值過千之後，孟玖的身體機能已經在緩慢增強。

如今又修習了多天的古武術，終於量變引起質變，蛻繭成蝶。

孟玖手上下了大力，冬敏掙脫不得。

只得掉轉匕首，反手持刃，割向孟玖的手腕。

孟玖加強腕部硬化，硬抗匕首。

同時以手摟住冬敏的脖頸，頂膝直擊冬敏小腹。

孟玖用的，是收著力的老猿掛印。

瞌胸骨，才是正版的殺人技。

他沒對著冬敏的胸骨放招，顯然留了餘地。

孟玖只認為冬敏犯了陳年舊疾，莫名其妙之間，走火入魔。

電光火石之間，匕首沒能割破孟玖加厚的甲，孟玖的膝蓋卻是頂入了冬敏的腹。

要說現在的冬敏，還有什麼能穩壓孟玖一頭，那就只有對敵經驗。

中了招的她，即刻施展影之隱遁，遁入虛無。

冬敏沒有倒飛出去，而是藉著頂膝向上的力，調整身形，於不可觸碰中，頭朝下轉體270度。

等她再現身時，兩隻腳已經踩在了孟玖的雙肩上。

雙手握緊匕首，就勢下蹲，要捅穿孟玖的天靈蓋。

老猿掛印，是摟脖頂胸，從發力角度上就保證了，只要對手中招，就沒有反擊的機會。

頂腹就不一樣了，被冬敏完美化解。

冬敏蹲在孟玖的肩頭，孟玖眼前盡是不雅。

但他沒功夫害臊。

孟玖能靠刻意加厚的骨甲，擋住匕首的揮砍，但擋不住雙手持握的匕首，以刺發力：那可是匕首的最強攻擊姿態！

而且，冬敏使出影之束縛，禁錮了他的身體。

羞恥，是有的，但中招了會死，更是真的！

孟玖即刻打出三連招式。

先是恐懼嚎叫，管它有無效果，扔了技能再說！

再用虛空折躍，逃出影縛，到了冬敏身後不遠。

最後以突襲，將撤掉骨甲覆蓋的拳頭，轟向了冬敏的肩胛骨。

雖然不知道冬敏為什麼要殺他，但孟玖沒有理由殺冬敏。

出手，加了情意，放了水。

冬敏有圓滿層次的隱遁，技能的冷卻時間只有幾秒，但孟玖的反擊，只在幾分之一秒。

影遁未能冷卻的冬敏，自然是躲不過。

突襲帶來的力量很大，外加室內不夠寬敞，捱了孟玖一拳的冬敏，終是不能調整身形、撤掉受力，被孟玖擊飛出去，撞在了牆上。

冬敏口吐鮮血，不再有動作，孟玖也收了手。

“老師，你？”孟玖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冬敏歪在地上，不說話。

孟玖就靜靜地等著，也不作言語。

良久，冬敏撐起受傷的身軀，有些自嘲地說道：“是我著相了。”

繼夜魘信仰被孟玖折服後，連一心執著的古武術，也被孟玖超過。

信仰的事，她吐完血，可以大度。

但苦練二十多年的古武術，有被人在一週之內超過的架勢，她大度不了。

拿出廝殺的本事，一較高下。

沒想到，沒出十招，就落敗了。

虧了孟玖顧及情誼，否則就不只是被打得吐血。

口口聲聲自稱宗師，今兒個，卻把氣量和為師的姿態，丟了個乾乾淨淨。

“孟玖，你已經出師。我沒有什麼可以教你了。”

說完，她將後腰上的風鈴吊墜拽下，扔給孟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