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殺招,即是古武術千百年傳承與積澱,留下來的利索招式。
有勾住對手上身,頂膝瞌胸骨的老猿掛印。
有專破老猿掛印,還能以守為攻、後來居上的葉底藏花:拿住對手伸出的手臂,以強力反肘部關節,進而打折。
還有雙手合攏,自下而上,猛託對手臉頰的白猿獻果。中招者輕者半身不遂,重則當場斃命。
盡是效率奇高的殺傷手段……
若沒有天使脊液一類的神物,躲不過一個非死即殘的下場。
女人不在,孟玖專注於拔劍,進步神速,在決賽的第五天,就把各類招式銘記於心。
“招式都記住了?”冬敏不得不承認,孟玖已經是她最鐘意的徒弟。
“記住了。”孟玖恭敬回答,冬敏的認真,值得他的敬意。
冬敏:“剩下的,就是練習,像練習投擲一樣,花大功夫,將所有的招式都練到本能的地步。”
“有了殺招,你的近戰能力,將會質變。”
孟玖點頭稱是,心裡想的卻不一樣:
如果有一肘子解決不了的問題,那肯定是力道還不夠大。
如果飛身頂膝被對方躲過了,那隻能是,速度還不夠快。
他練習招式的根本目的,可不是掌握花樣的殺人手法,而是透過練習招式,實現對肌肉群的精準控制。
以獲得更強的力量,更快的速度。
冬敏的指導,並沒有錯,可以說,她給的路徑,才是適合普通人的正途。
但孟玖不一樣,他不缺技能,也就不缺殺人的手段。
他最為看重的,還是古武術對身體潛能的激發。
如他所說,古武術是增幅器,能夠在淵素值提升身體機能的基礎上,再進一步。
“老師,精準控制,我已經略懂一二了。”
“請問精準感知和精準發力,又是怎麼回事呢?”
孟玖虛心求教。
若是換了他人提問同樣的問題,回應他的,大機率是冬敏的置之不理。
若是問的人再討厭點的,冬敏會用大耳瓜子招呼他。
才修習古武術沒有一週,就想著進階?
但提問的是孟玖,他說略懂一二,那就是謙虛了。
冬敏自忖,孟玖有跟她對線的實力。
她上哪裡知道,孟玖向她求學,是老虎拜了貓為師。
冬敏不可能指責孟玖貪多爵不爛,反而更加悉心地教導。
“精準控制,是放,強調出招調動身體極限。”
“精準發力,則是收,要的效果是以最小的力量,達成目的。”
“收放有度,是以體力不竭,延綿不絕,萬人敵!”
冬敏說得淺顯易懂,孟玖聽明白了。
精準控制,說的是找準肌肉群,控制好它們做事。
精準發力,要求更進一步,不僅要省力地把事做了,還要收著勢,為下一招考慮。
拳會用老,過猶不及,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見著孟玖認真聽講的樣子,冬敏大為受用,繼續教導:
“精準發力,是在精準控制的基礎上,愈加勤奮地練習。”
“假以時日,才能小有所成,沒有任何捷徑。”
孟玖點了點頭,給出他的見解。
“往白了說,就是發力恰到好處唄,還要為後手蓄勢。”
他順手拿起鋼針,甩入牆中,根根插入牆中半寸,分毫不差。
又換了個方向,再度飛針,根根沒入牆中,只留半寸,也是分毫不差。
末了,又將七根鋼針挨次飛出,插入牆中,由低到高,再由高到低。
冬敏看著孟玖的表現,一時語塞,無話可說。
孟玖的理解,極其到位,而且不僅理解到了,還做到了!
當然,投擲,只是眾多動作中的一個。
而古武術精準發力的要求,是對所有動作而言的。
但孟玖能在一週之內能做到這個程度,古武術大成,絕不會超過一年!
冬敏摘下面具,露出額頭上的鎖鏈紋身,很是感慨道:
“孟玖,收你為徒,是我一生所幸。”
“只要你願意,古武術大成,只是個時間問題。武師協會的宗師名號,亦是唾手可得。”
孟玖對虛名沒興趣,況且,一個協會的榮譽名頭,遠沒有聯邦參議員的資格,還有閭丘之主的身份地位,值得他奮鬥。
但是玩玩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於是恭維道:“老師,您才是宗師,我不過是個實用主義者。”
無錯書吧冬敏對孟玖實用主義者的稱謂,沒有絲毫的偏見。
誰還不是個實用主義者了?
她靠著虔誠信仰夜魘,獲取技能,靠著完成武師協會任務,比如教授古武術和充當保鏢,謀取生計。
倒是孟玖誇讚她是宗師,讓她很是受用:冬敏自小修習古武術,二十多年下去,才獲得宗師的名號。
決定好好教導孟玖。
她掏出墨筆,在孟玖身下畫了個小圈,說道:
“孟玖,你已領悟精準控制和精準發力,現在,我將古武術的最後一項奧義,傳授給你。”
古武術的最後一項奧義,也是最高奧義——精準感知,身法自然。
感知周身的變化,並順勢做出趨利避害的反應。
說起來很是簡單,做起來,則是萬分困難。
“擋下我的飛針。”
“不能出圈,更不能使用技能。”
言罷,冬敏施展影遁,在屋內快速移動。
不時扔出鋼針,刺向孟玖。
孟玖是個尊師重道的,冬敏不讓他使用技能,他就不用。
結果,失去硬化鎧甲護身的孟玖,在幾分鐘內,被紮成了刺蝟。
他能感知到冬敏的出手,但是沒什麼卵用。
身陷小圈之中,沒有閃轉騰挪的餘地,那就只能出手抓住鋼針。
可冬敏有神出鬼沒的影遁,外加過人的移動和出手速度,使得孟玖頻頻挨扎,無計可施。
他實在撐不住了,叫停道:
“冬敏老師,等一下!”
“你用著夜魘的專屬技能,打我一個不放技能的,實在是賴皮。”
冬敏笑了,“那你想怎麼樣?”
“你用了硬化,鋼針可刺不穿你的防護。”
“練習,也就失去了意義。”
孟玖狡黠道,“練習,我是要練的,硬化,我也是要用的。”
他使用硬化,以骨質鎧甲,將身上的針全部推出,然後自信說道:
“冬敏老師,我的硬化,已經到了圓滿的層次,你是知道的。”
“我解除鎧甲,然後每次只硬化硬幣大小的範圍,來擋住你的飛針,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