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毛心下不安,但還是掀開門簾進了去,裡面漆黑一片,看不清晰。
等他眼睛徹底適應了之後,這才一個個床的摸過去。
掀開一個,不是,再來一個,又不是...
昏暗的環境時時刻刻繃緊他的神經,等他終於摸到最後一個床時,深吸了一口氣。
無錯書吧那上邊的人被白布蒙上,捲毛只能顫抖著手去抓,用自己的右手蒙上雙眼,一鼓氣,這才掀開白單子。
床上的人閉著眼,渾身雪白,摸上去像是在觸一塊冰。
捲毛心涼了半截,這真的不像活人應該有的狀態啊,難不成自己真的害死了她。
蜷縮著蹲在地上,捲毛身子不住的發抖,後悔像潮水一樣將他席捲,他就不應該為了那塊靈石,把蠟燭擱上去!
感覺脖子涼颼颼的,捲毛抬起頭來,發現床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坐了起來,直勾勾盯著他。
先是愣住了幾秒,而後用盡自己最大的聲音叫出來。
“詐屍了!救命啊!”
他感覺自己的兩條腿都痠軟無力,像支撐起身子都成了一件困難的事情,沒辦法,逃是逃不了了,只能抱頭蹲下來,祈求者秦婉別看見自己。
可秦婉翻身下床,直接伸出手摸到了他的肩膀,捲毛感覺自己全身都被汗淋溼了。
完了,這是變成厲鬼來索命了。
捲毛只能認命的閉上眼,等著劇痛襲來,整個屋子的燈卻先亮了起來。
感受到亮光,他這才敢睜開眼,發現一群人都圍著他站著,目不轉睛。
“果然是你!”
周林率先衝上來,一拳揍在他的鼻樑上,打的他跌倒到地上,鼻子冒出兩行鮮血。
“你還來幹什麼,補刀嗎!”
周林的語氣很衝,看他摔倒還想再把他揪起來揍一拳,一邊的秦婉反倒制止了他。
“周林,等一等,我覺得他來不是為了殺我。”
秦婉走到捲毛的身邊,拿出一張手帕示意他擦擦滿臉的淚水和血漬。
他擺擺手,嚎啕大哭。
“我...我確實不是來殺秦婉的,我是,我是來彌補的。”
“彌補?”
秦婉語氣中帶了一絲困惑,就見他從兜裡掏出燃燒殆盡的蠟燭殘灰,又掏出一小瓶不知道是什麼的紫色液體,兩者放在一起,攪拌一下,就被他遞了過來。
“這是解藥,你現在雖然醒了,但還是喝了吧,可以鞏固一下。”
秦婉拿過來,看還在冒泡泡的藥撇撇嘴,但在捲毛殷切的目光中,還是喝了下去。
見她喝完,捲毛這才舒了口氣,改趴為跪,大聲說。
“對不起!是我鬼迷心竅,往你帳子裡放了一個迷魂蠟,我為了那靈石做出如此下賤的事情,我罪該萬死!”
他直起身子,狠狠抽了自己兩個大嘴巴,把半面臉都扇腫了,秦婉把他扶起來。
“其實,我早就發現了,所以將計就計,把自己弄得嚴重了一些,你也不必這樣,但是...”
秦婉沒有說完。
“但是什麼?”
聽著捲毛急切的語氣,秦婉微微一笑,“但是你畢竟還是對我造成了傷害,你得給我當一陣的隨從,有問題嗎?”
還以為是什麼嚴重的懲罰,捲毛慶幸鬆了口氣,急急忙忙答應。
“你畢竟也是我的隨從了,噥,這是你的第一個月俸祿。”
一塊散發著幽幽光澤的石頭落到捲毛的手心,他定睛一看,就是自己一直期盼的那塊極品靈石。
“我這個人喜歡提前發錢,幹得不好就要還上來。”
捲毛已經熱淚盈眶了,碰碰朝秦婉磕了幾個響頭,想說幾句感謝的話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那個,老大,我也當你的隨從唄。”
周林湊過來,狗腿子一樣貼著秦婉。
秦婉看了眼,搖搖頭,“你還不符合我的標準。”
“嗚嗚,哪裡不符合了...”
周林翹了個嫵媚的蘭花指,故作嬌羞,“若我這樣符合了嗎。”
秦婉翻個白眼,一腳把他踹的遠遠的,其他人也都笑出聲來。
“抱歉,現在打擾你們,是不是不是個好時機啊。”
白髮少年揹著明月,站在帳口,嘴角微微勾起,朝著大家說。
“白隙,你怎麼來了。”
幾乎全部人的臉上都浮現出驚喜,陳本化更是激動,“白哥,有沒有帶來什麼好東西啊。”
“今天的野味。”幾隻長尾雞被丟在地上,陳本化眉開眼笑,寶貝一樣把它們捧起來,一溜煙沒了影子,只剩下一句飄在空氣裡的話。
“我來做,大家等著啊...”
剩下的人紛紛把白隙圍了起來,有問好的,有摸他胳膊的...
一下子,秦婉這邊就只剩下倆人,一個周林,一個新收的隨從——捲毛姜闢。
“老大,你還不知道吧。”周林湊近秦婉耳邊,指著白髮少年說,“那是白隙,我們隊裡最強的那個,當然你來了可就不好說了。”
秦婉挑了挑眉,“既然已經有了最強的,而且我看他人緣也不錯,為什麼不是他當隊長呢。”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周林搖頭擺腦,做出一副老學究的模樣,“他雖然很強,但是一般都看不見的。”
“而且,他是俘虜,後來被招降了。”一直默不作聲的姜闢也開口補充。
“他進群妖峽宛若進自己老家一樣,一點也不怕。”周林又接過話茬,重重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秦婉心裡有了數,可能要想服眾,還得再戰一局。
“秦婉?”
正當她思考時,白髮少年早就站在了她的身後,試探性的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秦婉回過頭,大方一笑,“你好,白隙。”
白隙見此,也笑了,和她握了握手,“不知有沒有時間來切磋一下呢。”
好傢伙,她還沒開口,人家先來下戰書了。
秦婉面色不動,“好啊,我真是很期待呢。”
“那就現在吧,你身體還可以嗎?”
還真是著急啊,這下不行也得行了。
秦婉心裡吐槽了一下,還是維持著剛剛客氣的微笑,“當然可以,那就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