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成峰主別來無恙啊,難道今天你要與我對薄公堂?”
李宗主率先開口,語氣可算不得和善。
“你如今又要顛倒黑白,像多年前那次嗎?!”
峰主只是擺了擺衣袖,輕嘆。
“當年的事,如今還提它作甚,現在要討論的是我峰弟子秦婉的處置!”
“若我說,秦婉沒做錯任何事,她本身就是清白的,如今還為你們金湛峰除了一個叛徒,說什麼處罰,明明應該是嘉獎才對!”
李宗主聲音洪亮,穿透整個大堂,久久縈繞。
成峰主卻看向了堂中跪著的秦婉,“她殺人已成事實,雖然你我知道那是叛徒,可無法公佈,也沒辦法給溪霖谷的眾人一個交代。”
“難不成你還要當眾處死她?”
峰主頓了頓,搖了搖頭,“我不可能這麼做,她是功臣。”
李宗主冷哼一聲,又開口道,“那你如何處置?像之前那樣,把人的名號徹底抹去,然後將她困在一方小天地嗎?”
峰主撇開眼神,落到司長身上,“最近妖族蠢蠢欲動,大戰可能要一觸即發,邊境是不是還缺人...”
司長瞬間明白了峰主的意思,將驚堂木拍下,當即大聲宣佈。
“罪人秦婉,即刻駐守人妖邊界——群妖峽,今日動身!”
無錯書吧“什...”李宗主顯然十分不滿,正要再次開口時,秦婉卻打斷了他的話。
“秦婉認罰!”
這下,李宗主再也說不出什麼,成峰主順勢上前,摟住他的肩膀。
“李兄,快去我府裡坐坐吧,我備了上好的靈茶,來一起鑑賞一下。”
李宗主拗不過,向身後的兩人使了個眼神,便隨著成峰主一起走了。
“秦婉,你為什麼不把原因說了,本來就是劉愷衡他先把你師父給擄走的。”樑子南有些著急,忙詢問她。
喬茸把秦婉扶起來,眼神中也帶著同樣的不解。
“我剛好要去妖族領地…為了一個約定。”
秦婉垂下頭,眼中晦暗不明。
兩人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能面面相覷,失了言語。
“你們怎麼把李宗主給找過來了?”秦婉見兩人的氣壓很低,又開了個話頭。
“噥,你的包。我從守衛哪裡順過來的。”樑子南遞給秦婉那個熟悉的破布袋,眨了眨眼,“裡面東西還挺多的,不過我可沒拿啊。”
“我知道。”秦婉笑了笑,接過了自己的儲物袋。
“我們當時也找不到李宗主,他在外遊歷,後來樑子南說宗主曾經給了你一個玉符,透過那塊紅玉,我們才聯絡到的。”喬茸補充道。
沒想到還真發揮大用處了,秦婉從包中拿出那塊紅玉,它還在微微發熱,昭示著不久前使用過的跡象,摸上去有種溫潤的質感。
“你去那裡的話,我們就很久都見不到了,這邊...沒法擱置。”喬茸低頭,眼角有些晶瑩。
這下把樑子南的心聲也說出來了,他也看向別處,就是不落在秦婉身上。
看周圍氣氛又低迷起來,秦婉開口打圓場。
“也許,我到那立了功很快就回來了,你們好好修煉啊,我現在可都築基期了。”
語氣帶了幾分驕傲,這下可算把喬茸逗笑了,她頂著雙通紅的眼睛,鄭重其事的說。
“好,你一定要早回來,到時候我會把你打敗的!”
“我也是。”樑子南在旁邊冒出頭來,眼角也染上笑意。
“好,我們約定好。”秦婉將她的手掌放在其他兩人疊起的掌上,用力拍下去,嘴角彎彎。
...
車輪碾壓過地面,發出低沉的轆轆聲,木質囚車使用的年頭已經很久了,車身破舊不堪,上面佈滿了斑駁的痕跡,一匹毛色灰暗的老馬呼哧呼哧喘著重氣,步履艱難。
車旁,身著黑盔的處決司差員表情嚴肅,手持兵器,囚車一路前行,帶起陣陣飛揚的灰塵,路邊修士指指點點。
“那裡面就是殺了溪霖谷谷主的人!”
“真的假的,看不見臉啊。”
“我知道,聽說只是一個築基期的修士,那谷主可是金丹期的呢。”
“這麼厲害,可惜心思不往正道上走啊。”
“是被流放了嗎?”
“比那還慘,要去群妖峽,據說沒個人能活過兩個月。”
“那裡不是老打仗嗎,總是把犯人丟到那裡去填也不是個辦法啊。”
“那你去,誰敢去那裡啊,有的防妖族,還得防兇獸,要不是犯了罪,誰會去那裡啊。”
隨著囚車慢慢行進,眾人的言語也被拋在身後,隨風吹散。
秦婉盤坐在車中,微闔雙目,感受空氣中靈力的流動。
幾天時間稍縱即逝,一隊人馬終於趕到了群妖峽外圍。
群妖峽,一條極深的峽谷,將妖界和人界分割開來,鬱鬱蔥蔥的樹木隨處可見,潛藏在其中的兇獸數不勝數,最近妖族聖皇年歲已高,各王爭鬥,混亂不堪,聖皇就把內部的爭鬥轉移到外面,與人族的戰爭持續不斷。
人族在群妖峽外圍設了個營地,以防止妖族的侵襲,不過死傷慘重,漸漸地沒人再願意去鎮守兩界,這才把一些犯人扔進這裡,打著得軍功可抵牢獄之災的名號,讓無數犯人趨之若鶩,前仆後繼。
“到了,你下來吧。”
為首的看守開啟囚車大門,秦婉緩緩走出來。
“就是那裡,”他指了指一個方向,幾幢簡單的綠色營帳矗立在那裡,“你自己去報道吧。”
秦婉倒也不懼,邁開步子就往那個方向走去,很快就到了軍營前。
“豁,來新人了。”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頭髮的瘦小男人竄出來,帶著新奇的目光打量秦婉,“還是個小女娃。”
“看這細皮嫩肉的,回來估計連妖族都見不到,就被峽中的妖獸叼了去。”旁邊一個胖子也竄出來,目露不屑。
“你要去那裡報道,”一個個字矮矮的男人冒出來,指向其中最大的一幢營帳,“我們老大在那裡。”
秦婉點了點頭作為感謝,走進並掀開那幢帳篷的門簾。
“誰啊!擾老子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