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峰聽得義憤填膺,叫道:“不要說了!你們三個,要麼自己挖了眼睛,要麼我來挖!”
那三人當然不服,吵吵嚷嚷的道:“我們本來就沒打算偷看,這怎麼能怪我們?”
秦若峰道:“好!那就怪我好了!是我要挖了你們眼睛!說那麼多做什麼?上來打一場!”說著身子一縱,帶著飛劍向一人疾衝過去,一劍向他胸口刺去。
那人當然不會束手待斃,左手一伸,手中竟然憑空多了一面黑色的盾牌,一下擋住秦若峰的劍,發出鐺的一聲,火星四濺。這面盾牌不知是什麼金屬製成,通體黑黝黝的,盾面上畫著一座高塔,雖是不太起眼,卻能擋得住秦若峰手中的仙劍攻擊。那人叫道:“不要打啦!真的只是誤會!”
秦若峰不理,繼續進擊。那人似乎頗為無奈,右手一伸,手中多了一柄白色的單刀,單刀擋住秦若峰的攻勢,盾牌則上下飛舞,不停向秦若峰面門拍擊,有時還尋隙脫手擲出,盾牌在遠處拐了個彎才飛回來,攻擊秦若峰的背後。
另外兩人也要跟著動手,衛子風飛了過來,一劍橫斬而過。那兩人都不敢硬接,或後空翻或向下飛,避了開去。衛子風丟出太嶽,五指曲張,太嶽頓時漲大了十幾倍,赤紅的光芒映得夜空一片血紅。衛子風呼喝一聲,太嶽化成十多柄火紅色的小劍,或上或下,向那兩人追去。那兩人也大喝一聲,手上也各自多了一面黑色盾牌,舉起盾牌招架。紅色小劍都刺在盾牌上,黑黝黝的盾牌竟然微微泛紅,那兩人只覺盾牌上一片火熱,燙手之極,趕緊丟出盾牌,大叫道:“不要打啦!我們可以認輸,但是這真的是冤枉啊!”
衛子風停手不攻,看著秦若峰。秦若峰那邊頗有點左支右絀,花滿見他不敵,揮舞著鳳尾笛上前和他聯手。秦若峰這才喘了口氣,咬牙切齒地說道:“打了再說!”
秦若峰本來是非常冷靜的人,此刻聽得花滿洗澡被人家偷窺,滿腔怒火竟然壓制不住。花滿心中不免大為感激,說道:“秦大少,我會記得你的好處的!”
對面那人見自己雖然能敵得過秦若峰,但那邊兩人連衛子風的一招都招架不住,只好無奈道:“唉,這位是姑娘是吧?那我們每人自己扇自己巴掌向你賠禮道歉行不行?”
另外兩人叫道:“師兄!”
那人道:“唉,我們是出來辦事的,不是出來到處樹敵的。既然我們有錯無意中冒犯了人家,那就賠禮道歉咯!”說著退後一段距離,收了單手,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
秦若峰見他真的能自扇巴掌,心下怒氣消了幾分,看著花滿道:“你呢?你說怎麼辦?”
花滿瞪了三人一眼,說道:“這樣不行!你們三個人互相扇巴掌,自己扇自己不夠響亮!姑奶奶心裡的氣消不了!”
那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聲交談了幾句,真的都收了武器法寶,圍成一圈,舉起手掌噼裡啪啦地互相扇來扇去,不一時都腫了幾分。
花滿此時心中的氣終於消了,揮手道:“算了算了!快滾吧!就當沒有這回事。哼!今天是我師父不在,我師父要是在的話,你們三個都得挖眼睛!”
那三人向花滿等人等人看了幾眼,微微躬身為禮,轉身就要走人。
秦若峰突然叫道:“先別忙!你們是落雁谷的吧?”
那三人對望了一眼,為首那人答道:“不!我們是天華山的。”
秦若峰嘿嘿一笑,說道:“巧了!如果我在外面做了壞事被抓住,我就會說我是落雁谷的。所以嘛,你們三個當然是落雁谷的,身上一刀一盾就是你們的標誌,以為大漠裡沒人能認得出來麼?”
那人嘿嘿一笑:“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秦若峰哈哈大笑。那人也哈哈大笑,向秦若峰揮了揮手,帶著兩個師弟走了。
衛子風望著他們的背影,撓了撓頭:“落雁谷的?一刀一盾?魏欣桐可不是這樣子的啊。”
秦若峰道:“哎,並不是全部都用刀盾的。有些功力比較深的或者想與眾不同的,就不用刀盾,不過內功心法還是落雁谷的。就像你之前,不是既會用鋤頭又會用彎刀嗎?只要功力到家,用什麼形狀的法寶都是可以的。”
花滿道:“好了,現在這三個討厭鬼跑了,我也可以繼續安心洗澡了。你們快回去吧!我可不想被人看光。子曾經曰過,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你們在這裡眼睜睜地看著,我怎麼方便?”
秦若峰正色道:“我倒是想起你剛才說的,若是你師父在這裡的話,那三個人都得挖眼睛。是迦若大祭司這麼兇殘,還是你這麼兇殘?”
花滿微微躊躇了一下,說道:“以前我還小的時候有人想抱我,我師父瞪了他一眼,他就自己挖了自己的眼睛。你也別把我師父說的那麼兇殘。他從來不強迫別人。”
秦若峰哦了一聲,揮手道:“得了,你安心洗澡吧!我和二少去遠處山頭上坐著,要是有什麼事你就喊我們。”
花滿點了點頭,落下地去,忽然大叫一聲:“好臭!這三個人真的是在這裡……拉……”
衛子風兩人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自行飛遠。
路上,秦若峰若有所思地對衛子風說道:“這三個落雁谷的人跑到大漠來幹什麼呢?雖說他們就在大漠旁邊,但你看他們夜裡竟然沒在部族裡過夜,說明他們肩負的多半是秘密使命,不想被人知道他們的行蹤。”
衛子風搖了搖頭:“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也許,是來尋找什麼掩埋在黃沙之下的王城珠寶?”
秦若峰笑道:“你也別聽阿拉老漢說了那麼多沙海迷城的傳說就以為都是來尋找寶藏的。對於修煉中人來說,珠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神兵法寶,比如……”
說到這裡,他又搖了搖頭:“羅布薩說的那個傳說半真半假,不見得能當真。什麼神獸吞了法寶在這裡鎮守?我才不信。羅布薩多半隻是為了讓我們幫他而臨時編出來的,騙我們年輕識淺。你看他說的,大漠部族圖謀造反啊,黑山部想要得到聖湖下的法寶啊……嘿,要真是那樣,他們真的可以直接下到湖裡去打撈。那個煉屍的人既然會御劍飛行,哪裡會要羅布薩的同意?”
衛子風愕然半晌:“我們幫了羅布薩這麼多次,他竟然騙我們?”
秦若峰道:“嘿!其實他的本心並不算壞,至少不是騙我們去送死,只是想讓我們幫他抵禦黑山部的吞併,生怕我們不肯,故意誇大其詞罷了。”
衛子風道:“那……迦若大祭司要我們找的這個什麼沙海之中的聖火令,不也是傳說嗎?難道真的會有火神的聖火令?”
秦若峰搖頭道:“我猜來猜去也猜不出來。許多人都相信世上有一些遠古神魔大戰之時留下的上古神兵,得之者功力大增,所向無敵。就像有人傳出的南方丹石山有上古神兵出世的訊息,立馬引動天下人前往尋找。可是,現在你也已經明白了,那隻不過是有人故意散播的,好讓天下人都往那裡跑,到處空虛,他們好行使奸計。”
衛子風苦笑道:“可是迦若大祭司沒有調動我們的必要啦,我們也就是兩個無名小卒。”
秦若峰道:“難說。說不定就是迦若大祭司聽信了什麼人的鬼話,就想自己去找。迦若大祭司是大光明宮的極其重要的人,調動他的話就相當於調動了大光明宮宮主的一隻手。人家要調動迦若大祭司,只是迦若大祭司沒能耐自己深入火海,這才找上了我們,嗯,準確地說是找上了你。嘿,這樣子的話,那個想調動迦若大祭司的人就是計謀落空,估計要想其他辦法了。”
衛子風佩服的看著他:“你懂得的真多!”
秦若峰笑了笑,隨機嘆道:“有時候我倒是在想,寧可不要懂得這麼多。現在懂得這麼多,整天都要挖空心思去想別人這麼做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我又該如何應付……哎,遠沒有你們那麼逍遙快樂。”
衛子風苦笑一聲。他沒有這樣的體會,一時不知如何介面是好。
秦若峰拍了拍他的肩膀:“還好這個世上有你這樣一個胸無城府的小師叔和朋友,和你在一起完全不用擔心你會害我。說句認真的,在你身邊我都覺得安心很多,不用提心吊膽,更不用擔心你會跟我搶花姑娘。哈哈!”
衛子風微笑著也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個你放心,就算天崩地塌滄海橫流,你的小師叔永遠都是你的朋友。”
兩人相對笑了笑,緊緊地握了握拳。朋友之間的溫暖,瞬間流遍兩人的全身。
正當世界一片美好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了花滿的驚叫聲:“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