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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分錢

最後還是許朝察覺了鄔老太太醒了,鬆開了抱著汪德慧的手,看向床上的人。

汪德慧也用袖子擦擦雙眼,看向鄔老太太。

鄔老太太顫抖著嘴唇,似乎是想說什麼,卻又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汪德慧想到早上說的話,鄔老太太很可能剩下的日子都在床上度過了。

心中有些不忍,汪德慧控制著表情,拉住鄔老太太的手,“媽,我們在這呢。”

“成...剛....成...剛呢?”良久,鄔老太太嘴裡才蹦出這幾個字。

汪德慧垂眸,掩飾住眼裡的恨意,不說話。

還是一旁的許朝開了口,聲音裡帶了哭腔,“奶,公安叔叔說爹掉下山崖,死了。”

鄔老太太帶著充血的雙眼看向汪德慧想要求證。

汪德慧抬起眼,紅腫的眼已經表明許朝沒有說謊。

鄔老太太成功的再次昏了過去。

醫生和護士再次進行搶救。

汪德慧抱著許朝。

看著人來人往,臉上表情呆滯。

許朝則是閉上了雙眼。

她不願意承認,她是故意的。

記憶中,在她8歲時,鄔老太太身體不好去世了。

她是鄔成剛唯一的孩子,被鄔成剛的兄弟姐妹從許家村找來到桃花村,給鄔老太太奔喪。

這次的事情給鄔老太太很大的打擊,不知道鄔老太太能不能挺過這一關。

對於鄔老太太,許朝不恨,但也沒感情,所以她希望鄔老太太能和鄔成剛一樣,不要擋住汪德慧的路。

模糊的記憶中,上輩子鄔成剛去世後。

她變成了沒人要的孩子,連鄔老太太都不顧她的死活。

她被看不下去的外婆接回了家去,生活了三個月。

後來是三姑說不能讓鄔成剛唯一的血脈流落在外,把許朝給要了回來。

鄔老太太每天都是行屍走肉,對她不冷不熱。

就只給她一口飯吃。

餓了的許朝就在地裡拔有些甜味的蔥吃,導致稍微長大點的許朝,對於蔥味是一種難以遏制的厭惡。

所以在她鮮少的桃花村記憶裡,她都是在院中一個人玩。

那時候的她是真正的三歲,她不敢相信當時的自已是怎麼度過那段日子。

直到5歲時,汪德慧回來了,和鄔老太太談了一個晚上。

鄔老太太終究還是沒有阻止汪德慧帶走她。

但現在汪德慧不會再離開,那麼鄔老太太就是一個累贅,還要活5年才死。

收回思緒,覺得自已真的是很惡毒悲哀,她希望任何擋住汪德慧腳步的人都去死。

她緊閉著雙眼,不願意面對來來往往的醫生護士。

怕別人看到她的惡毒心思。

許朝就這樣閉著雙眼,窩在汪德慧溫暖的懷抱裡,聽著人來人往。

汪德慧的大掌有一下沒一下的拍在她的後背上,似乎是在安慰著她。

醫生那邊很快就出來,眼裡滿是不忍,“病人家屬,家中是否還有其它人,有的話,儘快趕過來看病人最後一眼。

病人腦出血,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

許朝猛然睜開雙眼,眼裡含著淚,看向搶救室的大門,忍不住顫抖起來。

汪德慧趕緊抬手捂住許朝的雙眼,“好,醫生我就去。”

汪德慧抱著許朝跑出了醫院,許朝任由汪德慧的打手蓋住自已的雙眼。

不住流著淚。

來到三歲才3天,她流過了無數次淚,比她成年後流的淚還要多。

汪德慧找到了公安局尋求幫助。

最後依舊是李立偉徐仁接手了這件事,開著車帶著汪德慧跑了一個晚上。

鄔老太太一共有三個女兒兩個兒子。

小兒子鄔成林在外省打工,已經去了好多年,連鄔成剛結婚時都沒回來過。

無法聯絡。

最後到場的只有三個女兒加上汪德慧這個兒媳婦,送走了老太太最後一程。

許朝一直沉默不語跪在汪德慧身旁。

鄔成剛的三個姐姐,一直以來對鄔成剛也頗有意見,三人結婚後,鄔成剛總是會以各種藉口,去她們家拿東西借錢。

不借就不走。

三人在家中也都是不太好過。

這會得知鄔成剛死了,三人也只是象徵性的流了幾滴眼淚。

大兵村長知道鄔家一下子就死了兩個人,只能帶著村裡的幾個老者商量。

最後由村裡人一人捐一塊錢,讓兩人入土為安。

這一個星期,許朝就像是個行屍走肉一樣,跟在汪德慧身邊不哭不鬧。

村裡人都指著兩人說可憐。

在鄔成剛下葬前,公安那邊也來了人,宣判了鄔成剛的罪行,追他上山的那家人被判了兩年有期徒刑和八百塊錢。

那家人也是沒想到鄔成剛居然會慌不擇路,所以直接認栽。

這八百塊就到了汪德慧手裡,變成了鄔成剛死的撫慰款。

汪德慧拿出32塊遞給村長,“麻煩村長把大家捐的錢退回去,替我謝謝大家了。”

又拿出107塊遞給送錢來的李立偉,“謝謝李公安替我先墊著的錢,您的大恩無以為報,我給您磕個頭。”

說著汪德慧就要朝著李立偉跪下去。

李立偉趕緊扶住汪德慧,“人民群眾有難,我作為公安是該幫的。”

汪德慧順勢起來,感激的看向眾人,“我汪德慧在這謝謝叔叔嬸子,大哥大嫂出手相助,謝謝。”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口,“都是鄰里街坊,謝什麼不用謝。”

“就是,德慧你是個好的,成剛啊,是有他自已的路要走。”村裡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太太拉過汪德慧的手拍拍。

對於鄔成剛的離世,真正難過的似乎只有跟著他去的鄔老太太。

喪事辦完,鄰居們帶著鍋碗瓢盆離開,院中恢復了清冷。

只剩下鄔成剛的三個姐姐。

值得一提的是,三個姐姐婆家沒有來任何人。

甚至一句慰問都沒有。

鄔家大姐嘆息一聲,看向汪德慧即使過了一個星期,也依舊青紫的手臂和臉。

“德慧,我知道是成剛對不住你,但現在鄔家的根就剩下你和小菊了,成林那個混蛋玩意也不知道去哪去了,你就帶著小菊好好生活。”

鄔家二姐不贊同道,“大姐你這話說的不對,德慧才23歲,以後肯定還會嫁人,讓她留下小菊,回孃家去吧。”

汪德慧則是一直專注看著懷裡的許朝,見她聽到這話,臉上終於有了一點表情。

便抬頭看向鄔家二姐,“二姐,我嫁來鄔家已經四年多,哪還有家?”

“行,反正就一個破土房子,我管不著,但成剛的補貼已經下來了,你把之前成剛借的56塊錢,還給我,至於其它他拿走的東西,你也給我折算成錢,我就不多要,一共給我一百就行。”鄔家二姐聳肩伸手。

鄔家三姐揉著哭的紅腫的雙眼,“二姐,成剛都死了,你是要逼死德慧嘛?。”

鄔家二姐聲音立馬尖利起來,“我逼死她!老三,你是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自從上次成剛去我家鬧過之後,我婆婆就對我沒有過好臉色,我這只是要回我該有的東西!”

眼見著兩人要吵起來,鄔家大姐發了話,“別吵了!”

許朝看向鄔家二姐,她在成年後也見過幾次這個二姑媽,是個十足十的惡人,在她11歲的時候,帶著打工回來的鄔成林,來下藥把她帶到山東。

鄔家人她最討厭的就是這個二姑媽了。

她拉拉汪德慧的手,“媽,錢錢,還給她。”

汪德慧見許朝終於願意說話,舒了口氣,本來她就打算把錢還給三個姐姐。

三個姐姐日子都過的不是太好,鄔成林在生前造的孽她得還。

汪德慧看向三人,“大姐,二姐,三姐,就算是你們不說,成剛欠你們的錢,我也是要還的,但他拿了什麼東西,我是清楚的。”

說著她看向鄔家二姐,“成剛是從二姐那借了56塊錢,但卻只吃了一頓飯,並未拿過任何東西,我給你算4塊錢一餐,一共是60塊。”

“你放屁,他還搶了我兒子一顆糖吃!”鄔家二姐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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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德慧扯著嘴角笑了笑,“好,算一塊錢,61塊,夠了嗎?”

鄔家二姐說完也覺得自已似乎進入圈套了。

汪德慧數出61塊,放在桌子上,看向鄔家二姐,“二姐,成剛不在了,我說話也有些難聽,既然算的這麼清楚,以後還請二姐不要再上門了。”

“憑什麼?我也是鄔家的女兒。”鄔家二姐皺眉說道。

“因為這裡以後沒人了。”汪德慧不在乎的說道。

鄔家大姐立馬開口說道,“德慧,你這是什麼意思?”

汪德慧看向鄔家大姐的眼神溫柔了幾分,她在鄔家唯一幾次的溫暖都是來自這個大姐,三姐。

“大姐,三姐,小菊是個女兒,我估計就算成林回來也不會喜歡的,有句話二姐說的不錯,我以後還要嫁人,我便帶著小菊一起離開鄔家。”

“那你得把成剛錢全都留下!”鄔家二姐立馬跳腳說道。

汪德慧眼神帶著冷意,看向鄔家二姐,“我為鄔成剛生了一個孩子,和他生活四年,被打過的次數有無數次,你看不到我不怨你,但你若是這麼沒有良心,這61塊我就不給了,成剛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我怎麼知道二姐你說的是真是假?”

“呸,臭婊子,你剛剛明明還在說你知道成剛拿了多少錢!”鄔家二姐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