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祁婉內心的無語,幾乎要實質化。
但在已經興致勃勃開始討論“如何讓自已哭喪的行為更加酷帥”的靈青虞和葉弦面前,她硬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再看一旁的祁寒,完全沒有阻止的意思。
面對祁婉的疑惑,甚至還解釋了一句:“前面事情越大,越有利於後方搜尋。”
祁婉:“……”
不管他們做什麼,你都會幫忙找理由的吧?
真想阻止的話,一開始就阻止了。
不阻止就是贊同和預設吧?
順便還會默默收個尾之類的吧?
這一瞬,祁婉忽然明白了什麼叫“一丘之貉”。
她深深看了三人一眼,覺得自已這種兢兢業業,苦大仇深的畫風,實在格格不入。
而就在祁婉嘆氣的功夫,靈青虞已經憑著記憶,將“沈姑娘”的遺像一比一復刻出來了,正在問葉弦:“你覺得如何?”
“感覺不夠驚悚。”葉弦表示,“如果遺像不能突然流個血淚,或者對大家輕輕一笑,韻味就差了點。”
本來臨時製作擔架,打算帶沈婉和小武走的祁寒,聽見這個,就走過來,銀色的光芒在遺像上一撫。
熒惑一脈的力量,便將這幅畫作,煉製成一件器具。
“根據光線折射,可呈現不同表情。”
祁婉:“……”
看吧,我就說。
人學壞,絕對不止是有人帶。
還有人在慣。
葉弦思考片刻,又將遺像做了點改良:“光線還不夠,再根據溫度變一下,比較好做手腳。”
靈青虞:“!所以,遺像你拿嗎?”
葉弦表示:“你覺得,我們兩個的人設應該是什麼?”
什麼樣的人,才會去幫“沈姑娘”報仇,用“沈姑娘”的藉口鬧事呢?
當然是“沈姑娘”的親人,或者別有用心之人。
鑑於“沈姑娘”無親無靠,第一個可能被否了。
那就只能是透過為她復仇這個方式,完成她心願,試圖得到她的認可,以獲得三姓堡控制權的人了。
靈青虞瞬間明白:“我應該打扮得像個能通靈的巫祝。”
二人搭檔,一人通靈,一人輔助。
聽見他們這麼說,本打算走的祁寒,忽折了回來,遞給葉弦一副一秒之前,他臨時鍛造的墨鏡。
葉弦抽了抽嘴角:“不是吧?哥們,你這啥意思?讓我當江湖騙子?”
這墨鏡往臉上一戴,“鐵口直斷”的感覺不就出來了嗎?
什麼天橋底下賣藝的,十字路口算卦的。
怎麼感覺祁寒在無形磕磣他呢?
“通靈當配神算。”祁寒淡定道,“才能讓人信服。”
葉弦挑眉:“是讓人覺得狼狽為奸,試圖巧言離間吧?”
祁寒不置可否:“故意賣個破綻,也非壞事。”
畢竟,你要是不肯露假破綻,人家說不定就能抓到你真破綻了。
靈青虞望著墨鏡,露出“想要”的神情。
祁寒又做了一幅給她。
也不見他如何拆卸,機關變換之間,原本的墨鏡變成一副精緻到極點的黑色眼罩。
外加一套披風和兜帽。
就像前世很多神秘學的片子裡,女巫和高人的打扮一樣。
靈青虞興高采烈地換上,發現眼罩根本不會影響自已的視線,反而顯得異常神秘酷炫,便開心宣佈:“我們今天就是墨鏡二人組啦!”
葉弦見此情景,頓覺自已輸了。
這可不行!
哪怕是街頭賣藝,也是要有尊嚴的。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說:“我感覺我還差個攤位。”
祁寒表示:“你可以去三姓堡面前擺。”
葉弦:“你說得對。”
靈青虞舉手:“我想到個好主意。”
然後,三人就開始湊一起討論指令碼。
祁婉見狀,再一次發出感慨。
三姓堡碰上你們,真是撿到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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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就見三姓堡內外,喜氣洋洋。
流水一樣的人群,在內外穿梭。
搬桌椅、上茶點、清理落葉……等等瑣事,不一而足。
到達的車輛和隊伍,亦是絡繹不絕,讓人很懷疑,荒野是不是不代表危險了,否則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前來道賀?
就見來人無不口吐蓮花:“恭喜恭喜啊!”
“少主娶親,添丁進口啊!”
自然有眼熟的面孔,比如座鋪和臥鋪乘客,透過不同的方式混了進去。
偏偏就在這時,一位穿著樸素,戴著墨鏡的男子,旁若無人地在三姓堡正門口不遠處,支了個攤。
隨風飄揚的旗幟上,寫著四個大字“鐵口神算”。
管事第一反應,就是——這該不會是來打秋風的吧?
但考慮到今天是三姓堡的大日子,來者都是客,管事就吩咐下人:“拿一個紅包,再拿幾盤好酒好菜,給那瞎子。”
“別讓他壞我們的事。”
就在這時,已經有人圍了上去:“喲,你這瞎子,算得是什麼?”
“好沒眼色,怎麼會有人在人家婚宴面前擺攤?”
一看事情要鬧大,管事立馬捧著好酒好菜過去,滿面堆笑:“幾位客人好啊!這裡是我們三姓堡的一點心意,請各位笑納。”
他以為給足了面子,誰知那瞎子懶洋洋地說:“我可不吃將死之人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