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訓練室外,許多人趴在窗戶上,圍觀著裡面的戰鬥。
“莫里茨你個傻嗶——”馬克一把抓住莫里茨的頭髮,把他拽到自已跟前。
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訓練室內,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
馬克的周身泛起漣漪,那是他在發動覺醒時獲得的額外能力之一,製造了一個能夠阻止聲音透過的屏障。
這之後,馬克才面色陰沉地威脅道:“你居然把那種違禁的東西帶訓練室,還對教官超劑量使用,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事後調查到你身上,你敢說錯一個字,有你好看的。”
“我已經放的很隱蔽了,誰知道薩米爾教官突然來了興致,去動那些東西……”莫里茨縮著脖子,哆哆嗦嗦地說道,聲音比蚊子還小。
“那你帶訓練室來做什麼?”
莫里茨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我原本計劃著把那個魈帶來訓練室,然後用在他身上……”
砰!
他話還未說完,就被捂住了嘴。馬克捏著他的臉,把他按在了牆上。他的腦袋與牆壁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一聽就是個好頭。
這一次的動靜引來了個別人的目光,他們好奇地打量著兩人,猜測著他們之間的矛盾。
馬克收回了手和能力,面色不善地瞪著莫里茨:“你是嫌活得太長了嗎?想早點入土別拉上我們。那可是a+級的哨兵,讓他在這裡狂暴了,我們但凡跑慢點,都得死。”
莫里茨靠牆而坐,他捂著頭,嘴裡不甘心地嘟囔著:“誰讓上面非要縱容一個罪人,還給他改造的機會,那我那死在他手下的朋友呢?他能有重來的機會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旁人雖不清楚他們之前的談話,但莫里茨剛才那句話說到了他們心坎裡,於是有人附和。
“有一次他在與迪盧克長官戰鬥,我弟弟剛好在附近,突然一道罡風掃過,把我弟弟斬成了兩段。他被抓了還能過這麼好,我不甘心啊。”
“對對,我朋友也是,當時他的精神體在空中與琴長官的精神體纏鬥,從我朋友上方經過時,散落了大片的飛羽,把我朋友紮成了串。”
“……”
就在眾人控訴著紅魈的罪行時,有人暗暗打趣道:“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說完,他就被其他人瞪了一眼。
得到了這麼多人的認同,莫里茨重拾信心。他扶著牆站了起來::“所以,只要他再次出手,展現出危險性,到時候我們再借題發揮一下,上面就再也保不了他了。”
馬克手感覺自已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他指著腳下的地板,譏笑道:“這就是你想讓他在這裡對我們出手的原因?”
此言一出,周圍人看莫里茨的眼神就不對了起來,但莫里茨並沒有注意到,他辯解道:“我若是一個人去找他,以他的實力,指不定會被當場滅口。到時候我都死了,怎麼可能還會有後續?只有人多了,也就是在這裡,才能留下最關鍵的人證。”
馬克只是戲謔地看著他,就像是在看著一個天真的傻子。
接下來就不需要馬克再多說些什麼了,對於一件順和自已心意,但是有一定危險的事情,人們通常會給予除了行動以外的一切支援,可一旦危及自身,那就別怪他們翻臉不認人了。
於是,莫里茨被眾人聲討了,他本人還一臉懵圈,不知道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馬克沒去參加人們對莫里茨的口伐,而是思考起了如何在接下來的調查中脫身。
訓練室內,在薩米爾教官的狂暴攻勢下,萊昂教官逐漸力不從心。忽然,他漏掉了一道攻擊,隨即整個人被砸飛了出去,重重摔在牆上。
牆十分堅固,並沒有事,但人就不是了。
“不好,萊昂教官堅持不住了,去搖人的還沒回來嗎?”
裡面的變故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莫里茨這才從唾沫星子下逃出來。他想要趁機逃離現場,卻被趕到現場的防衛部攔了下來。
“在長官趕到,完成例行檢查之前,你不能離開。”
在防衛部成員的推搡下,莫里茨頹然地後退了幾步。
此時的他既憤懣,又惶恐。一個個的想要出氣,卻不想髒了自已的手,呵呵。
他就是猜到了其他人不會同意,才悄悄將違禁品帶入訓練室的,誰知道會半道殺出個薩米爾教官來。要是盧卡斯再快一點的話......
對,要是盧卡斯早點把人帶來,計劃就不會出現變故了。
但現在一切都晚了。使用違禁品,還對教官出手,導致多人陷入危機,他很可能會被剝奪哨兵的身份。
那是相當恐怖的刑罰。
對了,他聽說迪盧克長官一直在嚴查違禁品方面的事情,如果他去自首坦白從寬的話,是不是能夠減輕處罰?
突然,他感覺到一股冰冷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背上。他打了個寒顫,回過頭,只看見熙熙攘攘的人群。
不知是不是他的情緒太激動了,他感覺自已有點頭暈。恍惚中,他似乎聽見有人要強闖。
“訓練室裡有A級哨兵暴走,十分危險,你不能過去。”
“感謝您的熱心,會有人來處理裡面的情況,不需要麻煩無關人士。”
“等下,你好像是......”
莫里茨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瞳孔一縮,感覺全身都是冷汗。
他居然在這個時候來了!
“支援還沒來嗎?”萊昂捂著胸口,咳出一個血塊,只感覺全身都要散架了。他的目光飄向訓練室的出口,眼中仍閃爍著一絲微光。
不遠處,一頭豺狼將一隻鱷魚按在地上,鱷魚的身上有不少的缺口。
這隻鱷魚便是他的精神體。
精神體的重創使他頭痛欲裂,兩眼發黑。他從門口收回目光,看向同樣在望著自已的薩米爾。後者身上煞氣升騰,宛如一尊惡鬼。
他落到如今的地步,說起來也怪他自已。若不是他沒正確判斷出薩米爾的情況,自信地覺得自已可以解決,以他在平時強於薩米爾的實力,他豈會等不到支援。
最後的最後,他試圖喚醒薩米爾的理智,但換來的是後者眼中湧現出的殺機。
要完了......
就在這時,有人進來了。
啪嗒——砰!
開門的聲音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萊昂眼中將要熄滅的光彩又重新燃了起來,薩米爾則是警惕地看向出口。
萊昂也投去了視線,但門口什麼都沒有,彷彿剛才的聲音只是他們的幻聽。
但下一秒,一道青影閃過,薩米爾的身影便從原地消失。
轟!
薩米爾出現在了對面的牆上,他像是一塊燒餅,緊貼著牆壁緩緩滑落。
豺狼“嗷”了一嗓子,放開了爪下的鱷魚,氣勢洶洶地朝著綠魈撲去,卻被輕鬆地捏住了脖子。
它抱住綠魈的手臂奮力掙扎,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爪痕,下一刻它就被砸在地上,還彈了幾下,像是一個破娃娃。
這種感覺......
救下萊昂後,綠魈卻是皺了皺眉。
訓練室裡充斥著薩米爾的極端情緒,置身其中,他覺得有些不舒服。這種感覺有點像是他接觸到了業障,但症狀要輕不少。他立即用精神力搭建出屏障,這才好受不少。
終究還是受到這個世界的影響了嗎?
綠魈收回思緒,發現薩米爾居然站了起來,不禁有些詫異。
他在進來之前觀察了一會里面的戰鬥,估測自已等下該使出的力道。按理來說,他剛才的攻擊應該直接把人打暈了才是,難道是這個世界的人的體質與自已的認知有些出入?
見他似乎還要下狠手的樣子,萊昂生怕他把人打死,急忙提醒道:“他遮蔽掉了痛覺,只能靠禁錮來制止他的行動!”
原來如此,打不暈嗎......
綠魈陷入了沉思。
見他走神,薩米爾立即發動近身攻擊。眼見著他已經突到了綠魈跟前,這個削瘦的身體卻突然側過來身,順勢抓住了他的手臂,一個眨眼的功夫,就把他臉朝下按在了地上,雙手扣在背後。
明明他的體型比綠魈大了好幾圈,但不論他怎麼掙扎,都沒法掙脫束縛。
豺狼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起來,想替主人解圍,卻見鱷魚張著大口從一旁撞來,像是剷車一般將他頂出去很遠。
隨著之後萊昂的加入,它被徹底攔下。
壓制精神體的任務要輕鬆不少,萊昂這才有空偷瞄綠魈,這個琴走之前專門和他們打過招呼,讓他們關照一下的少年。
僅僅是幾個照面的功夫,甚至都沒動用覺醒的能力,局勢就徹底翻轉,這讓萊昂的心中百感交集。
教官通常只負責教學,很少上戰場,很不巧,他就沒和紅魈交過手,今日一見,讓他大受震撼。
他們之間的差距是有多大啊!還好目前不是敵人。
又過了一會,訓練室的門再次被開啟,凱亞拋著硬幣走了進來。
“哦?已經結束了?看來我們來遲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