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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真拿你沒辦法,粘人精

安小果愣了下。

她面上沒什麼反應,但還是為謝依柔伸著的的脖子著想,轉而從殷思言的懷裡掙脫,和謝依柔並排走著。

謝依柔比安小果大幾歲,說話做事就像個小老師,主動去牽安小果的手:“不要跟丟大人。”

安小果故作高冷地讓她牽,心裡倒不那麼平靜。

【她說她喜歡我哎!】

【她就像童話裡的公主一樣,全身都是香香的,我也喜歡她!】

殷思言蜷起手指去敲安小果的腦袋。

剛想嘲笑她是個軟骨頭,彭西就從褲兜裡掏出了震動的手機:“二爺,三少爺的電話。”

“嘖,怎麼跟個狗皮膏藥一樣?”殷思言臉色不喜,對著謝長安解釋:“我先去接個電話,小果勞煩您照料一番。”

謝長安很好脾氣:“放心好了,我家芊芊很少對別的孩子這樣,可以看得出來,她很喜歡安小果。”

殷思言抿了抿唇,他不可能放心的下,但處理殷絮白是重中之重。

電話接通。

殷絮白的聲音依舊很有辨識度:“給我開門殷思言,我在你家門外。”

殷思言單手插兜,隨意看著路邊石頭十萬多的石頭,沒好氣:“小三,我真的沒在家,你怎麼就不信呢?”

“沒在家你拉什麼窗簾?殷思言,別逼我說第二次。”

“不是我拉的窗簾。”

“我看到你長頭髮了。”

“……有沒有可能那是阿姨的長頭髮?”

“那你在哪?我去找你。”

“扶南這麼大你找得到我?好了好了我真在忙,掛了。”

“等等!”殷絮白神情冷淡:“大哥他們快到扶南了,估計也就下午,你知道殷容時是什麼個性,你是絕對瞞不住他們的。”

“嘖,”殷思言被徹底惹毛了:“真煩人,我真忙!

“殷末也會來。”

殷思言沉默片刻:“好吧,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殷末留不得,等我先研究研究怎麼搞死他才是最好的方式,再見!”

殷絮白:“……”

他賭五百萬,安小果絕對在殷思言手上!

電話結束通話了。

殷思言還是滿臉陰鷙,他煩躁地抓了把頭髮,重重撥出口濁氣。

可一抬頭,眼前就出現了安小果的身形,那眉眼間凝聚著的壞情緒瞬間消散。

他笑著彎腰,對著安小果伸開雙臂:“過來讓哥抱抱。”

他得先充充電!

管他們什麼時候來,反正現在安小果身邊只有他一個。

既然拒絕不了,那就享受當下。

安小果小大人般無奈搖頭,鬆開了謝依柔的手,朝著殷思言走近。

【真拿你沒辦法,粘人精。】

殷思言:“?”

到底誰是小孩?

一行人繼續閒逛,安小果這個年紀看什麼都稀奇。

一會兒蹲在地上看螞蟻,說這裡的螞蟻好大個;一會兒趴在牆上看牆皮,說這裡的土壤是灰色。

其中最感興趣的,還是路邊擺攤的人,面前擺著很多麻麻賴賴一點也不圓潤的石頭。

她歪著腦袋瞅了半天,直到謝依柔過來牽她手才問:“他們在賣石頭嗎?”

“是。”

安小果從兜裡掏出一塊路邊剛挖起來的鵝卵石:“那我這塊石頭能買嗎?”

【我的比他們的還好看,而且很圓潤。】

“噗……”

殷思言被逗笑了,感情她剛剛撅著屁股使勁是在扣人石頭?

謝依柔慢吞吞搖頭:“這是不能賣的。”

“那他們為什麼能賣?”安小果氣鼓鼓指著路邊的攤子,義憤填膺。

【難道他們在騙人?大家好不容易掙來的錢都被他們騙去了!】

殷思言眉尾上揚,他本是覺得安小果在氣憤自已賣不到錢,卻沒意識到她在為別人出頭。

但,賭石不就是一場自願加入的遊戲嗎?

賭的,大多是人性。

謝依柔很有耐心:“他們在賭石。”

“賭石是什麼?”

“賭石就是賭貨,這些翡翠原石開採出來的時候外面有一層風化皮包裹著,我們無法知道其內的好壞,所以有了撿漏的機會。”

“這裡離翡翠礦山很近,而所有人都做著一夜暴富的美夢。”

安小果蹲在攤子面前,託著下巴聽的津津有味。

謝依柔伸手替安小果攏了攏散亂的短髮,笑著輕聲問:“你想學嗎?”

安小果模仿她的模樣彎了彎眼:“你能教我嗎?”

大人們在後面跟著,自然將兩個孩子的互動盡收眼底。

謝長安柔聲道:“二爺,您這個妹妹,可真是有點意思。”

“也不看看是誰的妹妹。”

殷思言有些驕傲,再次升起安小果不愧是殷家人的念頭。

這麼小的年紀就明白把問題丟擲去,將主動權留給自已。

‘想學’只是在回答問題,但‘你能教我嗎’卻帶著請求和試探的意味。

一般人,更容易對第二個回答產生好感,且教授過程會更和諧。

果然,謝依柔笑的更開懷了,連連點頭:“當然可以。”

安小果也笑:“謝謝姐姐。”

兩人手牽著手走,看到有人買了石頭在解,謝依柔就會停下腳步。

那買石頭的人五大三粗,選了一塊有皮但表皮帶色的原石。

謝依柔比安小果高很多,說話時會很貼心的彎下腰,她卷卷的長髮就會垂下來,很溫柔。

“看這種石頭,就是有皮的。風化皮的厚與薄主要取決於風化程度的高低,風化程度高皮殼就厚。”

很快,石頭解開,裡面裂紋叢生。

買石頭的人哀嚎了聲,滿臉頹廢,似乎在心疼錢。

這時,謝依柔又說:“一塊翡翠原料表皮有色,表面很好,在切第一刀時見了綠,但可能切第二刀時綠就沒有了,這也是常有的事。”

“可什麼都沒有,那錢是不是就打水漂了?”

“賭石賭石,有輸有贏也很正常,一刀窮一刀富,參加遊戲就必須遵守規則。”

安小果盯著瞧,問:“可都是石頭,為什麼會有的貴,有的便宜呢?就不能先開啟看看嗎?”

謝依柔有些詫異的看她,似乎沒料到她會想到這一點。

本來想著她是個孩子,隨便說說糊弄過去。

這一問,算是徹底激發了謝依柔的傳道授業之心。

“你說的那叫開窗,或者開門子。但開得好價格也會上漲。”

“一般我們賭石,賭的是一塊未經開窗的原石,除了形狀和重量外誰也說不清裡面是什麼,唯有切割剖開才有真實的結論。”

“賣石頭的人憑著自已的經驗,依據皮殼上的表現,反覆進行猜測和判斷,估算出價格。當然,我們也可以根據形狀和表皮,以及打光,來撿漏。”

走動的人多了些,玉石街‘賭石大會’的招牌也顯現出來。

長達百米的紅色桌布擺放著很多石頭,賭石人都會停下腳步觀摩。

各種各樣,倒便宜了謝依柔。

她牽著安小果一個個看過去,語速平緩地介紹:“這種,未經過加工的翡翠原石稱為‘毛料’,滿綠的毛料稱為‘色貨’,很貴,也一般沒什麼漏可撿。”

“顏色不均勻的毛料稱為‘花牌料’,無高翠的大塊毛料被稱為‘磚頭料’,但誰也不會想到磚頭料的下一刀會切出什麼。”

安小果仰著頭看她,眼睛裡全是好奇。

“所以,花牌料是最容易撿漏的,它很多,而且沒有色貨貴,但誰也不知道自已有沒有賭沒賭對,是嗎?”

“小果。”謝依柔目光中滿是讚揚:“你真的好聰明。”

殷思言跟在兩小孩身後衝著謝長安嘚瑟:“那也不看看是誰的妹妹~”

謝長安脾氣溫潤,貼心地補充道:“賭石呢,主要看得是運氣和自覺,其次才是經驗,到現在為止,沒有人和儀器可以看穿原石底下的皮殼,神仙難斷寸玉,就是賭石的真理。”

“小果。”謝依柔緊了緊握著的小手,輕嘆:“賭石,如賭命。”

殷思言覺得謝依柔這句話說的意有所指,視線不太友好。

安小果似懂非懂的點頭。

【神仙難斷寸玉……】

“看。”謝依柔指著一位胖胖的賭石人:“像這人拿著的這塊料子,就可能會賠。”

“皮殼又粗又糙,打燈什麼都看不到,卻開了個流氓窗。”

那胖男人像是被踩中的痛腳,目露兇光:“小屁孩你說什麼呢!”

安小果氣鼓鼓的,將謝依柔護在身後:“芊芊姐姐沒說錯呀,你這塊石頭看上去就是不好,只是表面一點點,裡面都沒有冰冰涼涼的東西。”

謝依柔弱柳扶風輕咳了聲,並不在意那胖男人的辱罵,反而低頭問安小果:“冰冰涼涼的東西是什麼?”

“是這個。”安小果從兜裡掏出來殷思言車上的掛件。

一塊紫羅蘭玻璃種的料子,種水很好,個頭不大,但安小果得兩隻手捧著。

殷思言探出腦袋:“你帶著它逛了一路?不沉嗎?”

“不沉呀。還沒有一桶水重,就是這石頭總想脫我的褲子。”

謝依柔忍俊不禁。

胖男人倒臉色低沉,先是被說千挑萬選的石頭不好,又是被小孩忽視,他只覺得自已心中升騰起一股怒火!

“不是,你這孩子說清楚啊,什麼叫開不出東西啊。”

謝長安站在謝依柔前面,聲音淡淡:“石頭不騙人,只有人騙人,如果您執意要開,那請隨意。”

殷思言抿著唇,語氣不善:“既然不信邪,那就開啟看看吧。我給錢。”

安小果死勁兒拉住他的衣袖:“不要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