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江六踏著拖鞋，雙腳凍的通紅，下了車飛快跑進宅子裡，迎面對上正要離開的幾人。
愣了愣，一下撲到了江三身上，鼻涕橫流：“嗚嗚嗚，老三，給我雙鞋，我腳要廢了。”
江三忍住鼻涕滴到他身上的噁心感，和江八對視，轉身進去，江十則拉著江十一上了車。
沈離還沒離開，看見兩人回來有些錯愕，但…
江三身上掛著的是什麼？
樹袋熊？
有這麼大？
江三朝沈離笑笑，俊臉上都是窘迫，快步走開。
這丫的又讓他丟臉了。
江八哈哈大笑著，捂著肚子走過去：“讓他天天穿拖鞋哈哈哈哈…”
沈離叉腰，漂亮的小臉上怒氣衝衝，看向幾人：“不是說，江六死了？”
“不是說，江六失蹤了？”
還沒走遠的江三身上，江六伸出頭大喊：“我沒死啊，我活著呢。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連忙縮回去，抱緊了江三。
江八摸頭，眼睛亂轉，身體拐了個彎：“額，什麼？這雪好大啊，聽不清啊。”
沈離看向四周。
抽了抽嘴角。
積雪都快凍硬了，天上都還沒下雪。
“行了，你來的路上沒看到那些積雪嗎，穿著拖鞋就來了，你要把嫂子傳染了江厭不弄死你。”
江三一下就把江六扔床上，從自已櫃子裡掏出了一雙鞋丟他面前，找了雙沒穿的長襪直接甩他臉上。
十三區有他們的衣服，所以在齊宅的衣服都沒拿走。
江六吸了下鼻涕，拿下襪子，鼻涕粘上去了，嘿嘿笑了聲，指著手裡的襪子：“髒了，穿不了了。”
江三氣的掏出穿過的襪子甩過去。
“新襪子你穿不了是吧，穿這老鼻子臭的吧。”
江六躲開，趕忙攔住：“錯了錯了。”
江三哼了一聲，抖了下肩，彎腰拿出一袋沒開封的丟過去。
“行了我走了，別把嫂子傳染了，不然你就等著江厭把西山送你面前吧。”
說著江三摟上他的肩，把他的身體掰向房間角落，手指過去：“看到那個攝像頭沒，江厭會每天晚上問你這一天都在幹嘛的。”
看到江六的笑僵在那裡，江三笑的肚子疼。
“所以你上次為什麼要說你是江七？”
沈離坐在圍爐邊，喝烤奶，裹得嚴嚴實實的，眼睛盯著火焰。
江八抱著奶茶歪頭看他，瞪大眼睛：“嗯？”
江六咳了一下，從圍爐上拿了個橘子，燙的直呼氣：“我身份特殊，習慣性的報別人身份了。”
他身體後仰，朝沈離神秘一笑：“你信不信我能把京城警局的人都搖過來？”
沈離冷冷看了他一眼：“滾。”
江六摸摸鼻子：“有必要這麼像嗎。”
“你任務完成了？”
“完成了！完美收網！”
“嗯。”
江六回神細品，不對啊。
“你知道我幹什麼的？”
沈離放下烤奶，披著毛毯下了躺椅。
從上次在走廊上差點摔跤，後來走廊上就再也沒有水漬了。
穩穩的走向暗室，兩人在身後跟著。
“你能讓警察來，那說明你的身份和警察有關，但你又這麼吊兒郎當的，和警察的氣質不像，你又有一頭黃毛，能說明什麼？”
暗室的入口已經被改成了感應燈，走一步亮一步。
沈離回頭，挑眉：“臥底？”
江八見怪不怪，江六卻有些震驚，他摸摸後腦勺：“這麼明顯？”
沈離搖頭，向下走去：“我問每個人關於你的事，他們都不會說太多，甚至會把你往死了說，在十三區只見過你一面，你說你是江七，我對你沒太多印像，見到真江七我也只是疑惑了一下，直到問了他們後，江厭又說江六會來這裡，其他幾人我都見過，唯獨一個江六神秘兮兮的。”
“再一想你剛剛的反應，穿著拖鞋就來了，是不是說明你也不常在京城待著？但你能搖警察，十三區少說我也待了那麼久了，就只見過你一面，十三區你也不常待，他們又把你說的神秘兮兮的，江厭也不和我多說，難猜嗎？”
江六笑著，難怪江厭會對她念念不忘。
江六看到沈離的第一瞬間，不說失望，起碼沒有自已想的那麼驚豔，沈離只能算小家碧玉，清純唯美，和他見過的美豔大方，或者嫵媚動人都相差太遠，他以為江厭喜歡的，至少會是一個能驚豔眾人的人。
是他想錯了，這個驚豔，不止體現在表面上。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那幾個不想走的原因了。
在沈離面前，可以不用像在江厭面前一樣裝，而是做自已，因為她會洞悉每個人，她能不問以前的事，但必須知道出現在她面前的人是什麼身份。
江六勾上江八的肩，在他耳邊輕輕說：“難怪你們墮落了。”
江八拍開他的頭，有些嫌棄：“說就說，別離這麼近，你感冒好了嗎就靠我嘴邊。”
“江厭讓我等他們去雲城，為什麼？讓你來又是為什麼？”
沈離頭也不回，即使臺階上有燈，看得清腳下的路，她仍然把每一步踩實了。
“因為你們回不去十三區。”
“因為齊宅的事必須要你來。”
“因為齊宅，就是堂主在京城的據點。”
“江厭之前說，他要是在四月前沒回來，你才會來，但現在你提前了這麼久，是江厭讓你回來加快齊宅的進度，他那邊是不是有什麼線索了？”
江六手指動動，習慣性的掏煙，江八一巴掌拍飛。
“別燻著嫂子了。”
兩人誰也不回覆沈離，沈離也不自討沒趣繼續問了，撇撇嘴。
江厭真討厭。
“抽吧，不講究這些，江來抽菸我不也沒說什麼？”
踏入暗室，李老馬上圍了上來。
“醒了醒了，醒了醒了。”
沈離丟下身上的毛毯，快步走過去。
孫曉雯躺在床上，身體被綁的動彈不得，看見沈離也只是眼睛動了動。
“還認識我吧？”
沈離坐到床邊的椅子上，身體前傾著，直視孫曉雯。
“祖母？”
沈離招手，李老端來一碗粥，沈離接過，溫度適宜。
示意江八把床抬高，沈離舀了一勺放到孫曉雯嘴邊。
“睡了這麼久，吃點兒。”
齊老太太倒是也不怕，直接張了嘴。
沈離沒說話，其他人也沒說話。
孫曉雯低著頭眼珠子轉了轉。
“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