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泉昭市玩了三天,雲霽終於止住了腳步。
昨天還太陽高照,今日便陰沉沉的下起了雨。
都說清明節必下雨,今年看來也是。
祭祖的節日啊......
雲霽站在長廊內仰頭看著霧濛濛的天空,眸中思緒萬千。
一旁眾鬼老老實實在他身邊站著,也不說話,就這麼安靜的看著他。
每年到這個節日,雲霽的心情總會莫名悵然。
“罷了,今年也不太適合。”
他似有所指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就轉身回了房間。
......
豫州赤炎總局,牧罡正坐在辦公室內看著地區偵查監控。
大門忽然被“嘭”的一聲踹開,伴隨著一聲慵懶至極的聲音:
“哦呦,還沒死呢?”
這另類的打招呼方式讓牧罡皺了皺眉,但很顯然不是第一次聽到了,頭都沒回:
“你還知道回來?”
進來的人連赤炎組織的制服都沒穿,一件黑色風衣搭配同色襯衫褲子,頭髮有些凌亂,但毫不影響他那攻擊性十足的臉,叼著一根未點燃的香菸吊兒郎當的往沙發上一坐,翹起了二郎腿,咧出一個漫不經心的笑:
“局長這是什麼話,赤炎組織永遠是我的家。”
牧罡很顯然是見慣了他這做派,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嗆到:
“是你的家?前段時間豫州出現大型鬼域,叫你回來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
“嗐......那時候我是真的忙。”
“忙?忙著找你祖先口中說的貴人?傅硯辭,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你確定還能憑藉著那些預言找到嗎?”
一提到這事,牧罡脾氣也上來了,把桌子拍的“啪啪”響。
傅硯辭沒說話,掏出打火機給自已把煙點上。
“你好歹是赤炎組織的人,一出門就是這麼久不回來,就連個電話都不接?”
這邊怒吼著,那邊漫不經心的抽著煙,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被局長罵已經成為了他日常生活的一點小樂趣了。
五分鐘後,牧罡氣總算是消了大半,端起保溫杯裡的菊花茶喝了一口。
自從坐上這個位置之後,他這菊花茶一天天的就沒斷過。
見他終於唸叨完了,傅硯辭這才不緊不慢伸了個懶腰,嗓音都帶著幾分啞:
“還有事嗎?沒事我就回去了。”
“你......”牧罡被氣笑了,又喝了一大口菊花茶這才開口:
“反正你閒著也是閒著,去泉昭市一趟,慕家最近接待了一位尊貴的客人,你去了解一下情況。”
“行,知道了。”
傅硯辭隨口應了一聲,雙手插兜離開了辦公室。
......
清明節當天,依舊下著毛毛細雨。
街道上行人打著形形色色雨傘,倒是沒影響出行。
今天的慕家格外的忙碌,準確的說,這群傳承下來的世家,今日都很忙碌。
畢竟祭祖對他們來說,是每年必須進行的。
按理說祭祖只能由慕家之人到場,可雲霽卻站在了他們隊伍的最前方。
身後不認識他的人紛紛低聲討論,但迫於家主,沒有說出來。
簡單走過流程後,慕天和就讓家族的小輩們先回了。
大家族的墓地選址都很不錯,一般定下來就不會動了,但慕天和還是問了一嘴:
“雲公子,您看這墓地選址如何?”
雲霽抬了抬眼皮四處打量一眼,微微頷首:
“可旺九世。”
有了這一句話,慕天和心中隱隱有些激動。
這不就證明,他們慕家九代內是不會出什麼大差錯了。
雲霽目光落在墓前片刻,忽然扯出一個略顯無奈的笑容:
“日後莫要再供奉香蕉了,有人不愛吃。”
“好,好好,我知道了。”
慕天和也朝著那邊看了眼,連連應是。
按理說清明節是不適合串門或者拜訪別人的。
但就有那麼些人不在乎這點。
慕天和帶著雲霽剛回到慕家老宅,這邊就有人來彙報客人在前廳等著了。
“你沒告訴他,今日慕家不見人嗎?”
“說了,可是那位是總局來的人。”
守門的下人苦哈哈的摸著頭。
這邊還在說話的時候,不遠處就走來了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哪怕是還有點距離,那壓迫感都能讓沒見過世面的人不敢對視。
青石臺階上積著些許水坑,那人黑色馬丁靴上濺著不少水滴,他卻渾不在意,最後站在慕天和麵前:
“沒經過同意就來了,慕家主不會怪我吧?”
他雖然語氣中帶著歉意,但是眉眼卻看不出半分誠意。
說完後又側眸打量了一眼他身邊的雲霽,最後舔了舔後槽牙得出了一個結論。
短命的病秧子。
“不怪,雲公子,這位是.......”
慕天和嘴角抽搐了一下,來都來了他還能說什麼,連忙轉身介紹,卻被毫不留情打斷:
“你好,傅硯辭,辭別的辭。”
雲霽垂下眼皮望著他伸出的大手,沉默兩秒還是伸出了手,抬眸對人露出一個溫和的笑:
“你好,雲霽。”
傅硯辭眼皮一垂一抬,上下打量了一眼,咂了咂嘴:“這名字,適合你。”
“多謝。”
雲霽溫溫和和的道了個謝,想要收回手時卻被對方忽然攥住了手腕,疑惑抬眸就對上他饒有興致的目光:
“身體虛弱成這樣,還帶這麼多厲鬼,不怕死於非命嗎?”
出身大家族的人身上都帶著本領,傅硯辭自幼擁有陰陽眼,能夠看到不少東西,這些紅衣厲鬼自然也是逃不過他的眼睛。
只不過他試探性握手的時候,那群厲鬼的眼神雖然警惕,但沒有動作。
他就有了猜測,這群厲鬼,是在保護這個病秧子。
這讓他對眼前這個人有了很濃重的興趣。
“傅硯辭,快放開雲公子。”
眼看著雲霽的手腕被他攥出一道紅印子,慕天和著急的連忙制止。
生怕這位大人哪裡不開心或者他身邊的厲鬼一個不開心。
傅硯辭眉心微蹙,瞥了一眼他那白皙腕子上的一道指痕,嘴角抽了抽:
“嘖,一個大男人,真嬌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