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中的學校,教育資源不說貧瘠,但也算得上匱乏。
學校老師經常身兼數職,之前提到的封德貴老師,是歷史、政治的授課老師。
二班的英語老師還需要兼職教數學,我經常看到他請教我們班的數學老師問題。
我們班的數學老師,還要兼職生理衛生科。
即便是校長,也得教物理。
除了畢業的時候為了獎金想把我留在縣城的學校之外,我覺得他們都算是挺好的老師。
他們不會打擊學生的興趣,甚至會在我們有某個想法的時候給我們出主意和幫忙。
樟腦丸那件事,差不多就是這樣。
事情發生在聖誕節前夕。
原本我們學校的化學老師,是一個身體不好的中年女性。
上一章我說的性幻想物件不是她。
有一次上課,老師直接昏倒了,然後就被送到了醫院,學校也就只能重新找一個化學老師。
一天中午,一個剛剛畢業的女老師來到了我們學校。
聽說好幾個面試的老師,一看我們學校都走了,只有她選擇了留下來。
面板有一點兒黑,但是笑起來很好看。
我忘了她叫什麼名字了。
剛出來教書,根本沒有管教調皮學生的經驗,我們班上有一個叫劉健的男生有一次還把她給氣哭了。
我當著同學的面,在班裡把劉健罵了一頓。
後來大學回家的火車上我還遇到過打工回老家的劉健,不想搭理他就裝作不認識。
扯遠了,後面再說他的事情。
……
樟腦丸那件事,起因是課上老師在說固態、液態和氣態三種物質存在的狀態。
其中提到了蒸發、昇華以及凝華。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昇華就是物體直接跳過液態,直接從固態變成氣態。
而凝華,就是昇華的逆過程。
其中樟腦就是可以實現昇華和凝華的存在。
一直以來,我都沒見過這種現象,一下就來了興趣。
剛好馬上要過聖誕節,四川又基本很少時候能在冬天鋪上厚厚的雪。
我就想著,利用樟腦丸昇華和凝華的特點來製作聖誕樹。
跟新來的化學老師商量了一下,她說可行。
我就在家裡衣櫃裡翻出防蟲的樟腦丸,把它放在坩堝裡面,用酒精燈加熱。
坩堝上面,用一個燒杯罩住,裡面放上一小根柏樹的枝丫。
樟腦丸很快在高溫下昇華,這個時候停止加熱。
冬天的氣溫很低,昇華成氣態的樟腦丸,在低溫下開始凝華。
昇華和凝華兩個過程,就讓燒杯罩住的柏樹枝丫上滿是凝固的樟腦丸。
白白的,像是冬天被雪覆蓋的柏樹一般。
化學老師對我的操作很是驚喜。
我就把那一小根柏樹枝丫插在填滿溼潤泥土的瓶蓋裡,當成一棵小聖誕樹送給了她。
到底是剛畢業的小女生,收到禮物還是很開心的。
接下來,班上其他同學也相當感興趣。
於是我們用班費買了很多樟腦丸,批次製作。
一部分人收集塑膠瓶蓋,將裡面填滿溼潤的泥土,作為基座準備。
一部分人負責製作樟腦丸聖誕樹。
組裝好,辦公室每個老師人手送一個。
當然,校長辦公室也都有。
整個學校,過了一個充滿樟腦丸味道的聖誕節。
雖然有些奇怪,但那件事情整體沒什麼毛病。
參與的學生,以及收到禮物的老師,都很有收穫感。
我覺得我對未知事物的探索欲,也是在那個時候被很好地得到了塑造。
可惜後來我高中選擇了文科,這份對未知的探索欲沒能得到很好的運用,大學的時候又逐漸鬆懈下來。
現在這種優良的品質基本上都被消磨殆盡,上班只想著要摸魚,總是提不起幹勁。
社會真的對一個人的改變很大。
我記得我學生時代,是一個相當樂於助人、不辭辛勞的人。
心裡住著一個惡魔,但我基本都能將他給鎮壓住。
到了大學,慢慢開始接觸社會。
那些學生時代的被人稱讚的優秀品質,開始變得不僅沒有作用,甚至會起到負作用。
於是我就開始慢慢變得圓滑,將那些公認卻被嘲弄的優秀品質給放在了陰暗角落吃灰。
當然,我覺得也是因為自已內心不夠強大。
魯迅先生說,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正視淋漓的鮮血。
我初中的時候經常捧著先生的書閱讀,渴望像他一樣。
可惜,我敗在了現實之下。
不過,我倒是戰鬥過。
高中一次月考,我在語文作文之中激揚文字,對應試教育大批特批。
結果你們應該不難猜出,閱卷老師給了我零分。
同時還通知了我的父母,父親那個年紀的人,也算是經歷過那段特殊時期,在電話裡跟我溝通了很久。
至此,我再沒有公開寫過那種型別的東西。
這種被稱為憤青的行為,我現在也有了更多的一些感受。
那個時候的我,只看到了問題,憑著一腔熱血去批判、去憤怒。
對,也不對。
看到不公、不正,批判和憤怒是對的。
但是不去深究其中的原因以及尋找解決辦法,只是扯著嗓子亂吼亂叫,那是不對的。
……
抱歉,這本書的內容基本都是偏散、沒有多少框架的,所以想到哪裡寫到哪裡。
還是說回初中那些事。
剛才上面扯遠了的那些文字倒也不算是白寫,接下來跟陳加攀有關係的那件事,倒是能佐證。
應該是初三的時候。
我想學生時代的都有過經歷,就是那種明明是強制佔用假期上課,卻偏偏要美其名曰自願。
當時不知道是放什麼假期了,但是學校發了一個通知,決定讓我們提前回校上課。
自願!
這就跟上班時候一樣,明明是週末,老闆提議明天加加班,大家自願。
那能是自願嗎?
你敢不來加班嗎?
自願兩個字,顯得是那麼刺眼。
於是兩個班的學生決定寫不願意在假期來學校上課的請願書,大家都簽字。
我當時對這種事情還沒覺得有多反感,雖然也不願意,但還能接受。
讀書學習,從我回到四川以來,都是讓我挺快樂的事情。
我也因為這個說法,經常被同學們罵變態。
簽字請願這件事情我不記得是誰發起的,但可以確定是班級裡學習不好的那些傢伙。
當時他們大部分人都簽了字,但是上面沒有我們這些學習成績好的學生的簽字。
他們怕不成功,於是開始動員我們。
我礙於情面簽了字,我不知道陳加攀是不是唯一一個沒有簽字的了,但可以確定他沒簽字。
補課後來還是正常進行了,我也被班主任叫去談話。
加攀當時就說:“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成功,沒必要跟領導對著幹。”
他真的很小就懂人情世故。
雖然高中因為把女生肚子搞大退學賺奶粉錢,但是在社會上活得遊刃有餘。
以至於現在跟他在一起吃飯喝酒,我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像是看晚輩。
初中我跟陳加攀的事情,還有一個女生不得不提。
陳淑玲。
住在鎮上,與我家隔街相望。
不得不提的原因,大概是因為我和陳加攀都感受過她的胸部吧。
無錯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