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提起一瓶啤酒並且熟練地咬開瓶蓋的時候，父母都相當震驚。

意外的是，他們當時並沒有說什麼。

一家三口，相當和諧地吃飯喝酒。

吃完飯，我一瓶啤酒還沒喝完。

礦上同齡的孩子找我出去玩，我把剩下的小半瓶啤酒提著就走了。

整個過程，我其實並沒有覺得有哪裡存在不妥的地方。

這股自信，全是爺爺給的。

他老人家讓我覺得我這個年紀，在家裡喝酒是很正常的。

當然，我從來沒有在學校喝過酒，老師不準。

那天晚上，我就被母親訓斥了一頓。

問我是什麼時候開始喝酒的？跟誰學的？

爺爺被我供了出來。

電話很快就打到了老家，爺爺被說了一頓。

大概二十多歲，我在家陪父母吃飯喝酒，這件事還被拿出來說。

父母說當時看到我的動作那麼嫻熟，都相當驚訝，但覺得也不是什麼大事。

但是當我提著酒瓶就出去，看起來已經像是個不學好的小流氓，用老家的土話就是二流子。

他們在我出去後，覺得必須要糾正，不然很容易小小年紀就又是喝酒、又是抽菸，盡學些不好的東西。

那之後，我就沒怎麼喝酒了。

抽菸，更是二十五歲才開始。

……

那年暑假，除了讓我沒有早早染上酒癮之外，還有一件事情就是再次見到了張慧玲和楊麗。

我三年級畢業後回到老家讀書，到現在六年級畢業。

三年時間。

我的父母、張慧玲父母和楊麗父母都變換了工作地點。

大家都是四川老鄉，之前有同在報社礦工作，所以都留著聯絡方式。

張慧玲和楊麗那個時候都還在平魯縣讀書。

我跟母親一起去縣城玩的時候，彼此之間也就見到了面。

三個大人一起，我則和張慧玲、楊麗以及她們兩個人的弟弟一起玩。

那個時候，我在老家鎮上的學校裡，其實有一個關係曖昧的同學。

我的同桌，王發建。

上課的時候，我們總是在傳紙條，內容已經記不得了。

我每次都會把小紙條留著，小心地藏在我床墊下面。

小時候真的喜歡炫耀，我跟張慧玲還有楊麗一起玩的時候，還讓她們幫我給王發建選禮物。

真不知道她們倆當時心裡是不是想罵娘。

現在我自我分析，覺得我炫耀自已有一個曖昧的女生，是為了激起她們倆的好勝心。

好幼稚的我。

張慧玲當時沒有表現出什麼好勝心，甚至還幫我選禮物。

楊麗我不記得她有什麼表現，應該是我的關注點都在張慧玲身上。

禮物最後我記得是沒有買的。

王發建雖然跟我有曖昧的關係，但不是女朋友。

我對沒有確定關係的人，絕對不願意花錢。

晚上在哪吃的飯，不是很清楚了。

但是當天晚上，我記得是跟母親在張慧玲家過夜。

楊麗也在那一天之後，再沒有出現在我的生命之中。

之後的生命之中，她還會不會再出現……只能是個問號。

“有些人，一轉身可能就是一輩子。”

以前看這句話，不會有什麼感觸。

但是當我有了類似的經歷之後，突然就覺得有人朝著我開了一槍。

……

有時候無聊發呆回想往事的時候，楊麗還會時不時地出現在腦海之中。

那個熱情、大膽、看我的時候眼裡有光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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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半生時光之中，還遇到過這樣的人。

但楊麗不一樣，沒有別的理由，只因為她是第一個。

有人說愛情不講究先來後到，可第一個、第一次真的不一樣。

我經常會想起楊麗的時候問自已一個問題：“她對我來說，算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答案是，不知道。

我只能大概形容出來一些東西。

她是一直在我心裡的一個人，分量不重但絕對無法忽略。

她是我到目前為止都記得容貌的一個人，不敢說出現在我面前我能立馬認出來，但不會當成陌生人擦肩而過。

她……是我心裡的一朵紅玫瑰。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在往後餘生再見到她，哪怕一次也好。

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

只想聊聊不見的十幾年時間，她都經歷了些什麼，看看她現在過得怎麼樣。

說一句：“好久不見！”

僅此而已。

……

相對比下來，張慧玲到現在都還在我的生命中。

六年級的那個晚上，我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離開縣城。

當晚去了張慧玲家。

她們家還在之前那個小院住，屋子裡的一切都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吃完飯，我母親和張慧玲母親便出去了。

我估計她們是去打麻將去了，可能這也是留宿的原因。

家裡就剩下我、張慧玲和她弟弟張鈺。

當時我們在炕上看電視，我現在都還記得那部電視劇的名字——《青蘋果樂園》。

明道主演的。

兩集電視劇看完，張慧玲提議來玩遊戲。

她當時說那個遊戲叫‘過拱橋’。

其中一個人身體彎曲，手腳支撐，形成拱橋。

另外的人從下方穿過去，每一次穿過去後，拱橋就會下降一些。

拱橋的橋洞也就會越來越低。

等到有人即便趴下來都過不去，就充當新的拱橋。

聽起來很無聊的遊戲，但是我們玩得很開心。

這種遊戲，不可避免會涉及到肢體接觸。

女孩子發育得很快，那個時候的張慧玲已經有很明顯的女性特徵。

我在觸碰到她的時候，還擔心會不好。

但是她沒有一點兒反感，我懷疑她是故意玩這個遊戲的。

……

那天晚上，還下了暴雨。

張慧玲家那個房子是窯洞，炕的內側是玻璃窗子。

其中一扇窗子並不嚴實，會漏雨進來。

我們三個人忙得不亦樂乎。

我母親和張慧玲母親也在下雨不久回來，一起幫忙處理。

忙碌之後，大家洗漱睡覺。

北方都是大家睡在炕上，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已的被褥。

從左到右，是我、我母親、張慧玲、張慧玲母親、張鈺。

第二天，吃完早飯母親便準備走。

張慧玲母親問我要不要留下來多玩幾天，我留下來了。

那些天，我只記得去了紫城廣場玩，喝了以前喜歡喝的紫晨醋爽。

還在家裡看了一部動畫片《舒克與貝塔》。

對了，我還記得張慧玲家那條獅子狗。

名字忘了，但是那條狗每次張慧玲母親拖地的時候，狗子都會去追拖把。

……

在張慧玲家最後一晚，我一直沒有睡著。

我喜歡她，想著明天要分別，睡不著。

張慧玲就躺在我半米不到的位置，萬能充充電器一閃一閃的光，讓我能看到她熟睡的容顏。

我側躺著，傻笑地看著她。

許是夜裡太熱，她的手從被子之中伸出來，湊到了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