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否定異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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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張楚嵐成功引起了李彬的重視。

只是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李彬只能給張楚嵐這波的發瘋打零分。

因為這種看上去就得歸類為無稽之談的笑話，顯然不適合一個隊伍的穩定，畢竟他是要拉著自己秘談的。

這個時候揹著其他幾人說這種事情，萬一之後被人拿出來翻舊賬，可不是什麼好事。

張楚嵐看著李彬的表情，自然知道這個傢伙在想些什麼。

但是從他自己的經歷，還有這些手札上記錄的密密麻麻的文字裡隱藏的那些隱秘，還是讓他能夠確定自己的猜測。

“在龍虎山上，你應該也知道些什麼吧？”張楚嵐蹲到包著手札的被褥旁拆開被褥，將裡面的手札取出。

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張楚嵐似是不經意地說了一句：“雖然那件事情不是什麼秘密，但是我總覺得你好像從一開始就知道了一樣。”

李彬輕笑了一句：“知道什麼？”

他的養氣功夫很好，在茅山上待的那十年不僅讓他功力大增，從普通人蛻變成在異人界大有名氣的修道者。

更多的，還是他的心境已經不再浮躁，不會是誰隨便上來炸一句，他就會做出什麼異樣的表情。

張楚嵐古怪地看了李彬一眼，接著說道：“你說呢，你不會覺得你和王也做的事情很隱蔽吧？”

“雖然在羅天大醮期間，龍虎山人都捂著這條訊息，但是自那些外人下山以後，還是有不少人都坦白之前見過你和王也進去過老天師的房間，甚至這之後你兩刻意的投降也坐實了這件事。”

李彬笑呵呵擺擺手，接著說道：“那照你的意思，我要不要去把王也叫出來？”

瞧見從李彬那裡榨不出價值來，張楚嵐也停止了自己的試探。

“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把我推到天師的位置上，不管是老天師、你還是王也，似乎都沒人來問我的意見。”

“我僅僅只想知道我爺爺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在最後，老天師要給我傳度的時候，我還是拒絕了這件事。”

張楚嵐扒拉著手裡的手札說道：“天師度，在別人眼裡，僅僅只是天師的證明，但是在直面接觸過這個東西的時候我已經感覺到了，它的意義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不僅僅是一個身份的象徵。

更多的，是禁制。

在實力低微的時候，歷任天師的功力和對功法的理解會幫助一個人快速的成長。

歷代的天師府天師也不缺乏那種繼承天師度之前平平無奇默默無聞的弟子，但是在成為天師之後，他們就像是突然開竅了一般實力突飛猛進，成為能夠鎮壓一世的奇才。

很多人覺得這是前任天師慧眼識英，能夠選擇一位合適的天才，即便是大器晚成的天才。

只是在張之維這件事上出了岔子。

張之維在成為天師之前，就已經展露出無人匹敵的天賦和實力，而張靜清其實也並沒有下定決心，會在哪一位出色的弟子中選擇出一位來繼承天師府。

驕傲的張之維，守序的田晉中，藏匿的張懷義。

三個都走在自己的路上堅定不移的修道者。

都可以是繼承天師府的絕配子弟，這也讓張靜清在一眾老友面前很是嘚瑟。

沒辦法，天師府的人才太多了。

由不得他不嘚瑟啊。

可是，偏偏有一件事，也顯露出天師度的另一面。

在張懷義下山與其他人結為三十六賊，並且還領悟了所謂的術之盡頭炁體源流後，面對鋪天蓋地的惡意與追殺，張靜清第一個反應，就是將這個汙名滿身的弟子接回龍虎山並且要他繼任天師。

也許在常人看來，這是對張懷義的保護。

就連守序的田晉中也是這麼認為的，只是張之維卻從中間感受到了什麼。

張懷義既然能夠將炁體源流稱作術之盡頭，那就證明他曾經的短暫窺視過在盡頭的那裡是什麼樣的光景，也知道走到最後會面對什麼。

那麼有了天師度的保護，他豈不是更能達到所謂的盡頭？

不，他清楚，只要繼承了天師度，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再次接觸那個境界。

而天師度帶給他的，不僅僅是實力的提升，更多的是一種限制。

不可言、不可說、不可取。

對那件事，對天師度，為了之後的發展，張懷義只能將這些事情都爛在肚子裡，整個人被這麼守著那道門。

守著，刻有羽化秘密的那道門。

在老天師要傳度那一刻之前，張楚嵐瞭解到只要身懷天師度，老天師就無法跟他說更多的細節。

而他也清楚地明白，只要接受了天師度，即便他得知了一切他也無法做任何的事情。

因為他會背上很沉重的業，天師府幾百年來傳承的業。

天師度不僅讓人無法言說，更是讓人無法拒絕其中承擔的厚重重擔。

揹負了這一切的人，將要承擔無盡的業力。

無根生，是不是也是承擔了，來自三一門的業力？

張楚嵐不禁去想這件事。

三一門在老一輩的口中，不說是和天師府平起平坐，但是地位上也相差無幾。

天師府能夠擁有的傳承，三一門雖然可能沒有一模一樣的禁制，但是有相似的存在應該是合理的猜測。

那麼，左若童是和無根生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將這份禁制強加在無根生的身上。

讓三一門厚重的業力壓垮無根生尋求羽化長生的希望。

最後接受了這股業力的無根生惱羞成怒，毀掉三一門的一切，獨自揹負起三一門厚重的業，託著斷絕了一切希望的身體離開了這個地方。

張楚嵐很難不這樣想。

天師度聲名在外，但是對於其限制的內容卻只有寥寥幾人知道。

甚至是隻有能夠染指天師之位的人才能瞭解這其中的冰山一角。

無根生上山尋道，見到逆生三重與神明靈的相似之處，雖然有著不同的方向，甚至有神明靈對於逆生三重來說是更加最佳化的選擇。

但是道就要要論，要辯，才能更加加深自己的理解，才能讓自己更加深入理解自己的道。

而左若童，也許就是害怕，自己守了一輩子的門，被無根生這個傢伙敲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