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好義拉著大夫就出去做著陸懷仁交代的事情去了,房中剩下一個二十多歲的婦女呆呆的坐在角落凳子上。
陸懷仁看著角落的婦女,他不知道為何好義兄不給她趕走,還讓她一直留在這個房間裡,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實在是不太好,而且他還光著上身。
“你為何不去找你的家人,在這裡守著我呢?”陸懷仁儘可能的輕聲說話,害怕這女人經過吐蕃人的事情後情緒不穩。
“奴叫江薇,爹爹已經被殺了,家中只剩奴一個人了。”江薇低著頭,手掌死死抓著長凳,似乎很緊張。
陸懷仁愣了一下,父親被殺死了,還不是有丈夫兒女嗎,難道.....
“江薇,你家中只有爹爹,這是還未嫁人嗎,還是另有原因?”
“奴沒有嫁人,爹爹身子不好需要人照顧,奴只想照顧爹爹就一直在家中......”
片刻之後陸懷仁不得不佩服這女人了,應該叫小娘子才對,這女人如今都才二十歲,只不過一直在家中務農才會長的成熟一些。
她父親昨天把她給藏了起來,哪知被村中的地痞給舉報了出來,吐蕃人沒有找到她後便把她的父親拉到官道上砍了腦袋。
地痞在她家附近到處呼喊她的父親被殺了,讓她出去收屍,哪知這個傻姑娘根本沒想過後果,從家中地道里爬了出來就到了官道上找她父親的屍體。
吐蕃人在矮牆後守株待兔,見她出來便拉著她就要隨意找個房子行那苟且之事,但正在拉扯時被陸懷仁救下。
如今這江薇的意思就是要報恩,當牛做馬的報答陸懷仁,這讓他有一些為難,家中自已也不需要人照顧,母親也從沒用過丫鬟。
江薇似乎看出床上男子的猶豫,只能悻悻的低著頭等待自已的命運。
陸懷仁沉思了片刻,感覺這女人以後應該有一些用處,現在她在這村裡已經站不住腳了,和他在一個房裡一天一夜,嫁人肯定會很難,而且她的意思也不願意嫁。
最讓陸懷仁猶豫的是這女人是真鐵了心,這女人說現在不願意yanxia讓她報恩,她已經和李好義打聽到了他家中的地址,她自已流浪乞討都要跟過去。
一個女人就讓陸懷仁傷透了腦筋,隨意救了一個女人就惹來這些麻煩事,那以後不得搞個婦女工廠專門讓她們給他賺錢。
陸懷仁嚴肅的看著江薇:“我可以給你個機會,但以後要做不好就隨便找個人嫁了吧,如果能做好我就好好給你物色一個郎君。”
江薇聽完前面臉色瞬間泛紅,眼睛裡的溫情都要溢位來了,但聽完後又低下了頭,嘴裡也嘀咕著:這郎君隨意和不隨意又何區別,我又沒想嫁人。
“奴知道了,奴一定好好聽話。”江薇想著只要能見著人就已經滿足了。
陸懷仁感覺額頭的神經有些痛,這特麼英雄救美的典故說得真是有道理,只有以後再勸解一下了。
“以後不要奴奴的叫了,我不喜歡奴隸這些東西,大家都是人,沒有任何區別。”
江薇抬頭看著陸懷仁,眼神中發出了嫵媚的神色,這將軍真是和別人不一樣,她的眼光還是那麼的好。
“得,還是隨意吧,算我沒說。”陸懷仁躺了下來,眼睛閉得死死的,已經不想和這個女人說話了,簡直就是他的腦殘粉。
一個時辰後,李好義和大夫急忙的跑進了房中,李好義手中拿著布帶,大夫正準備扶起陸懷仁換藥,卻被花臉的江薇給搶先了。
陸懷仁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明天應該可自已撐起來了,一個黃花大閨女當眾扶著沒穿上衣的他,這不是加速的毀了別人嗎。
李好義站在旁邊看著陸懷仁,似笑非笑的幻想著中間這一個時辰的故事,江薇害羞的低著頭耳朵通紅,這讓陸懷仁更加的解釋不清了。
陸懷仁的傷口很小,在他看來是不需要縫針了,但其他人他得去看看,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就算自已不懂醫術也能提供一點意見:
“好友兄,可否揹我去看看受傷的軍士,我知道一些對傷口好的提議。”
李好義驚喜的顧不上陸懷仁的傷口還痛不痛,立馬扶著陸懷仁拉著手就扯上了背,把陸懷仁疼的是齜牙咧嘴的,心中至少暗罵了一百遍。
無錯書吧房中的幾人到了安置傷兵的房屋中一一檢視,一個土房屋裡就安置了十多個傷兵,這讓陸懷仁公報私仇說了李好義幾句。
傷兵合計只有二十多人,其中重傷的也只有五個,據李好義說山路狹窄打的時間也不久,所以傷亡情況還好,死了七個軍士都是被好幾個吐蕃人圍攻刺死的。
陸懷仁讓李貴去村莊裡找了幾個膽子大的婦女,又讓底下軍士升了一隊火煮上了開水,他把繡花針弄的稍微彎曲了一些,就是怕這些婦人不會用太彎的針造成技術失誤。
等把繡花針和線煮好後,拿出了江薇存下的好酒浸泡在裡面,雖然這酒才二十來度效果很差,但也比沒有的好。
陸懷仁讓那五個重傷的軍士把傷口露了出來,大夫取掉了傷口上的藥草,血液也跟著冒了出來,才一天時間不縫針傷口根本就沒癒合的徵兆。
叫過婦人倒了酒洗手後便指揮婦人準備縫傷口,哪想那婦人嚇得雙手直抖,陸懷仁皺緊眉頭,難道要他自已上手嗎,但他只知道怎麼縫,雙手不爭氣啊。
轉頭看著那幾個婦人,正準備再叫一個試試,哪想那幾個婦人都已經跪下了,全都瑟瑟發抖。
陸懷仁見此也沒怪這些人,山村婦人沒見過世面被嚇到也是正常的,那就他自已上吧,看著這幾個軍士死去他也忍不下去。
陸懷仁正準備讓李好義揹他過去之時,房中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讓奴試試吧。”
房中所有人都轉頭看著江薇,江薇被嚇了一跳,她只是想為小將軍做點事,讓小將軍知道她也是個有用的人。
陸懷仁看出了江薇的心思,這是屬於硬著頭皮上了,但眼下也沒有合適的人選了:“來試試吧,心裡不要怕就行了。”
江薇用酒洗了手後坐在床邊,拿出土碗裡浸泡的針線,茫然的看著陸懷仁,她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陸懷仁反應了過來:“李貴找個棍子給他咬住,大夫把傷口的皮合住,江薇你就在傷口邊一點下針,把傷口一針一針的縫起來打結就好了。”
眾人都聽著陸懷仁的命令開始了做事,江薇心裡想著:一定要讓小將軍知道我有用才行,拼了。
江薇開始用針刺穿了傷口的面板,耳邊傳來了陸懷仁指揮的聲音,讓她內心充滿了信心,縫好一針後打了一個結把傷口拉緊。
陸懷仁在旁邊一直指揮並安慰著江薇,他知道第一針成功後,只要不緊張和害怕就沒問題了:“做得很好,下針再上一點.....”
片刻之後,傷口被縫合好了,江薇臉頰已經出現了汗珠,心中雀躍著自已的成功,簡單的縫針原來也不是很難。
陸懷仁和李好義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傷口沒有出血後就吩咐大夫可以上草藥了,他還細心的囑咐著受傷的軍士。
現在就算傷口縫合了之後也有很大的死亡機率,根本沒有抗生素這些藥,他根本不知道這些藥是怎麼做的,只有靠這些中醫的草藥來治療後續了。
陸懷仁忍著疼痛讓江薇開始為下一個傷兵縫針,他不敢回自已的房間裡休息,他怕這江薇見他不在,膽怯之下吃虧的還是自家人,只能讓人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李好義看著這些神奇的事情發生,如果他沒有事先知道因果的話,他肯定不敢讓賢弟做出這些奇怪的事,此時他好奇的盯著凳子上的人,他想知道這賢弟還知道多少事情。
陸懷仁聞著山澗傳來的臭味,他也不知道這些人怎麼想的,想把自家人的屍體也就地掩埋,這讓他接受不了,命人砍了一些樹木火化了把骨灰帶回去。
最讓陸懷仁噁心的便是頭顱的醃製,也沒辦法制止他們,這些都是他們的戰功,全都得找車運回去。
想著今天已經一天了,陸懷仁覺得應該繼續追殺那些吐蕃人,在宋朝境內簡直是慘無人道,滅絕人性,這樣的人多殺一些才能緩解心中的怒氣。
“好義兄,你何時出發追殺那些吐蕃人?”
李好義正聚精會神的看著縫針,轉頭看了看陸懷仁,這賢弟的怨氣怎麼那麼大:“賢弟莫急,這些吐蕃人全走不了多遠,讓他們多耗盡一些體力才行,某準備等會兒吃了晚食再出發。”
陸懷仁有點佩服李好義,夜襲成功了一次,現在還想著夜襲:“好義兄可不能再去夜襲了,如今吐蕃人肯定會有準備,還是聽我的計策吧。”
“就那十六字的計策嗎,但那樣殺不了多少吐蕃人,只能用作驅趕。”李好義反駁道。
這人殺心這麼大嗎,也不想著自已會死多少人,陸懷仁心裡計算了一番:“好義兄不用如此,銜尾追殺至出境即可,我等弟兄的命貴重多了。”
李好義沉思了片刻,似乎在計算著得失,想來想去後覺得賢弟說的確實很有道理,現在吐蕃人本就要走了,再把他們逼急了也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