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出黑煙的是一條韌帶,卡住了。
邊緣部分被搓的直冒煙。
只是稍微驚訝了一會,他心裡已經自然而然的知道哪壞了怎麼修。
核末日後的荒野上什麼都有,他已經很難感到恐懼了。
不過秦時月說的沒錯,這輛車的動力源就有擊殺他的足夠力量。
如果沒有修理工身份,他將在開啟車蓋的一瞬間被擊殺。
看了一眼抽著煙,身高站剛剛到車門頂端的秦時月。
韓東華掏出工具箱裡的器具,先是扯開了心臟上面的一根肉質管道。
隨後把停止跳動的心臟旁邊的一條韌帶扯下,重新合上。
用另一把器具擰了一下。
把肉質管道拍了回去。
“試試吧。”韓東華將工具收進了工具箱上了車。
整個過程只用了半分鐘不到。
秦時月煙都才抽了一半,有些不快的說道:“要是連這種事情都做不好,有你好看!”
氣沖沖的秦時月叼著煙,進車踩了一腳油門,抬手打火。
“轟隆!”
“噠噠噠噠噠。”
發動機正常運轉。
秦時月猛吸了一大口煙,難以置信的看向韓東華。
半分鐘就修好了?
搖下車窗,散掉濃煙。
似乎是想到了之前放下的狠話。
扭捏了一會,秦時月紅著臉關上了車門道:
“我承認你還是有些用處的。”
韓衛東點了點頭。
這個小女孩剛才是準備懲罰我的。
她看起來有信心,是有什麼倚仗嗎?
“不用謝,要謝就謝試煉給我的身份吧。”韓東華敷衍的回了一句。
不久後,黎明道來。
天邊升起朝陽。
盤山公路上一輛小車噠噠噠噠的朝山上移動著。
看向車外,韓衛東身體自然而然的識別出了許多資訊。
下方在淡藍的晨霧中閃著銀光的是這裡的入海口,一隻小扁舟輕快地從河面掠過,一艘汽船搖搖擺擺地從入海口外圍開進來。
風景如畫。
汽車順著九曲十八彎的狹窄坡道一路流暢地攀升而上。
透過車窗往外看,前方氤氳霧氣之間赫然是一座封建時期的碉堡大院。大石塊堆疊的牆壁、留著箭眼的城垛以及古代的飛簷斗拱,宛如一座座塔樓般浮在一片鬱郁蒼蒼的林子旁。
蔚為壯觀。
車上的兩人不禁面面相覷。
新的線索被身體想起來了。
韓東華主動說道:
“我現在是被確認滅絕的南明李家遺孤。”
秦時月溫和道:“很好。”
回過頭秦時月繼續開車。
韓東華皺眉,這個人不僅沒有告訴他能力資訊,而且還在這種資訊上只讓他提供。
看來還得靠自已。
這個女孩模樣的女人,靠不住。
雖然不是很想動用底牌。
不確定周圍有沒有能對低階異能者讀心的高階精神系異能者。
顧不上了!
韓東華在心中默唸道:“相信秦時月。無條件服從。”
F級異能危險感知傳來強烈的預警,刺激的韓東華頭痛難忍。
韓東華扶著頭,勉強判斷了一下這個異能預警的強度。
死亡風險。
果然。
韓東華臉色一沉。
如果有B級,他能收到更多資訊。
F級只能確定沒有危險、受傷風險、死亡風險三種情況。
而且只能確定他自已。
他現在只能確定和秦時月有關。
不能確定是秦時月害死他,還是秦時月和他一起死。
或者是秦時月先死,而他的死和秦時月有聯絡。
暫時保留對秦時月的惡意。
韓東華在心中默唸道:“進去”
異能警告,有危險。
“不進去”
還是警告,更強烈,是死亡風險。
韓東華強忍著頭痛不露出異樣。
無奈的摸了摸工具箱,希望能早點提升異能等級。
低階別異能對身體的副作用太明顯。
這個還未畸變的身體承受不了連續高強度的使用。
前有狼後有虎。
韓東華決定走一步看一步。
儘量避開戰鬥。
沒有經過輻射產生良性變異的大腦,他恐怕無法在戰鬥中使用異能。
反倒會受異能遇到死亡風險時,刺痛大腦讓情況急轉直下。
在刺耳的聲音中,車子停在一座造型古老的橋頭前一段距離,一輛同樣顏色的甲殼蟲停在這裡。
秦時月自言自語道:“要不要問問情況?”
韓東華一言不發。
眸光看向那輛甲殼蟲。
一個大叔和一個年輕人靠著甲殼蟲看了過來。
大叔大嗓門開口道:“江逐月!小江!去問問看後面還有兩輛車呢?”
聲音大的韓東華都聽得一清二楚。
江逐月皺著眉頭看了大樹一眼,有些不耐煩的朝著秦時月走了過來問道:“陶叔問你話,小不點,後面還有兩輛車呢!”
說完向車內掃視,看見了正眯著眼看向他的韓東華,心底沒來由的一寒。
朝後退了一步,江逐月似乎感覺落了面子,故意大聲的說道:“你們不聽陶叔的話!有你們好果子吃。”
秦時月皺眉道:“莫名其妙。我都沒回答他,他怎麼就這樣了。”
韓東華眯著眼睛,看向跑向所謂陶叔的江逐月。
他太熟剛才的這個小混混的意圖了。
不喜歡所謂的陶叔,但是覺得打不過,就聽話過來問話。發現秦時月是個好欺負的,就先看看有沒有給這女子撐腰的。
如果不是韓東華一個眼神。
秦時月恐怕可能會死在這。
這種沒成年的小混混下手非常狠,而且由於未成年畜生保護法,肆無忌憚。
在這種沒有法律的地方,發生什麼都不奇怪。
能力暫不知道的情況下,他沒興趣出手教訓這種小流氓。
韓東華看向橋頭旁的小屋。
似乎要先去那裡。
小屋前的地上,隱隱約約有汽車剎車的印記。
明顯有車已經過去了。
回過頭再看旁邊的車輛,那個大叔晃晃悠悠走了過來。
“你們好啊,我是陶悠然,在我們那大小是個人物。半個星球的事情找到我,都能解決。”
秦時月點了點頭道:“然後呢?你來做什麼?”
陶悠然皺眉,這小姑娘不識相。擺了擺眼色說道:“另外兩輛車呢,說好在前面等一起走,我等來等去只等到你一輛車。”
韓東華皺了皺眉道:“我們只看到一輛半路拋錨的車。”
陶悠然眉頭鬆了鬆說道:“那你們去,那個屋子看見沒,去給我探個路。”
這個人是從小當官當出幻覺了嗎?
秦時月嗯了一聲說道:“我們本來就要過去。”
韓東華一言不發。
流浪末世多年,他儘量不引發任何矛盾。
末世的大地上沒幾個好人,但相遇時能不動手是最好。
誰也不知道火併受傷後,會不會被人乘機殺掉。
韓東華一般是做那個最後跑出來、幹掉勝利者收拾殘局的人。
他勢單力薄,異能沒有殺傷力,只能躲起來當老六。
驅車靠近了橋頭後
橋邊鋪著茅草掛著旗幟的小屋中,走出一位面色紅潤的小老頭。
什麼話也不說,只指指門上的木牌,木牌上以古代字寫著:
行禁止
李家大院
韓東華測定無危險後,從車窗探出頭來,大聲說:“我們來拜訪李成棟先生。”
秦時月瞪了他一眼,似乎為他的魯莽行為感到生氣。
不過她這一眼看到韓東華神情自若。
如果有危險,他現在肯定就會有後悔的表情。
確定了和小老頭對話暫時沒有危險,她肉眼可見的鬆弛了幾分。
“稀客稀客。”
小老頭走上前道:“我能看看兩位的通行證嗎?”
秦時月低頭欲找。
窗外的老頭登時頭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野獸頭顱,張開了血盆大嘴。
韓東華見狀,伸手摸進秦時月後頸。
騰的一下抬起頭,秦時月看見了窗外的血盆大口。
沒有咬下的血盆大口裡,隨著秦時月目光移來,冒出個人頭,竟然就是剛才的小老頭。
小老頭問道:“我能看看兩位的通行證嗎?”
秦時月當場目瞪口呆,韓東華無奈地聳肩道:“你別說話,我來說。”
韓東華一陣頭痛欲裂後,忍著頭痛不太耐煩地說:“是李成棟先生邀請我們來的。你問他要通行證去。”
“哦,原來如此。”
看守橋樑要道的小老頭用血盆大口裡的帶著倒刺的舌頭,搔撓他的一頭灰髮,一下子消失在他的小屋裡。
沒多會兒,他又出現了,朗聲說:“很抱歉,兩位,請往這邊。”
他匆忙地走到橋頭,嘩啦一聲拉開鐵柵後,恭敬地立在路旁。
車子過了橋,加速開上一道平坦乾淨的碎石子路。
秦時月專心開車沒有看向外面。
韓東華探出頭去看到了下方的事物。
紅黑色的一堆爛肉。
和一些破損的金屬。
車輛的一些部件和損壞的外殼。
那輛車沒有過橋。
看向身後,他看見後面緊跟著過來的甲殼蟲車旁出現了一張大嘴咬下。
隨後殘餘的車子被什麼東西撕成了幾片,丟了下去。
收回目光。
韓東華淡淡的說了句:“剛才那兩個死了。”
他刻意隱瞞了一輛車的碎片在山崖底下的事情。
那碎片的佈局似乎是從橋上丟下去的。
但橋上其實很安全。
這是有人設計的。
讓人誤會這輛車上的人出了問題。
可惜那個大叔和那個年輕人甚至都沒到橋邊看一眼。
韓東華看到了不說,這佈局就廢掉了。
汽車平穩的行駛在公路上。
天色晴朗了沒多久,又變得陰暗起來。
彷彿套上了一層灰濛濛的陰天濾鏡。
穿過一片青翠的老楊樹林子,車子來到一片寬闊的空地。
大院宛如一個冥想的佛陀。
靜靜坐臥在兩人面前。
周圍的矮花崗岩圍牆緊抵著起伏的平原丘陵。
看起來只有這一個正門可以出入車輛。
後邊的小山顯然只有小路可以走。
車子開近時,一扇厚重、貼著年畫,鑲嵌著粗大赤銅拉環的大門轟然拉開來。
門邊立著另一個老人,手緊緊壓著柺杖。
臉色陰沉。
穿過大門,秦時月皺緊眉頭說道:“只有我們了。”
韓東華疑惑地問道:“什麼?”
抿了抿嘴,秦時月有些緊張。
握著方向盤的小手流出的汗反射著微光。
打滑了。
為了使上力轉動這沒有助力的方向盤,她放慢車速,一邊在身上摸索一,邊說道:
“我放慢車速,讓車在這個直道上逗留一會,這個方向盤打滑得用衛生巾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