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七月，高崖坪漫山遍野是一片綠色的世界……綠油油的地膜包穀比一人還高，黨參的小白花散漫的爬上了枝蔓，還有一串串的黃芪花、一簇簇紫色的黃芩花則耀眼的站立在枝頭綻放......

李向偉春風滿面的開著車出了高崖坪，看著外面的風景，他頗為爽心。今年以來，他多次來到高崖坪，不但看看藥材長勢，也按時參加組織生活，同時也順便到猴爺跟前打聽打聽關於村委換屆的最新資訊。當然，對於村委換屆，李向偉那是志在必得。為了能當上高崖坪村支書和村主任，他煞費苦心，做足了工作。

受猴爺的指點，李向偉及時向公司所在地南門村村委遞交了入黨申請，之後他每季度按時提交思想彙報，半年後確定為積極分子，參加了縣上的培訓，確定為發展物件，併成功入黨。從預備黨員轉正後，李向偉及時將組織關係遷到了高崖坪，現在他是高崖坪為數不多的黨員之一，人們對李向偉更加的“敬佩”了。

這兩年，李向偉除了給村裡人按時拜年外，他還在節假日準時“拜訪”張國棟。令他喜出望外的是，去年年底，張國棟升為鎮長了，這意味著，在李向偉心裡，幾乎沒有他幹不成的事情了。就在前天，張國棟已經給他打來電話，說經他推薦，渭河鎮史書記已經答應確定他為高崖坪村支書候選人了，到時史書記會去高崖坪徵求意見。

李向偉將黨關係轉到高崖坪後，高崖坪現有正式黨員五名，分別是李繼堂、何偉、王春生、謝老師和李向偉五名同志。謝老師在高崖坪小學，他的組織關係在高崖坪。王春生是在前年由李繼堂和何偉推薦入黨的。

……

再說因高崖坪村委換屆即將開始，史書記買了些慰問品，輕車簡從到了高崖坪。儘管張國棟極力推薦李向偉為高崖坪下屆村支書兼村主任，礙於情面，史書記只能答應，但他要先了解了解情況，這樣心裡才有底。因為這幾年，何偉乾的也確實不錯。他沒有給何偉說明來意，只是說看看村裡的情況，順便和村裡黨員談心談話。

臨近中午，史書記先去了謝老師家。在謝老師家吃完飯後，史書記才和謝老師攀談了起來。謝老師十分健談，然而說起李向偉的情況，他卻有點老好人，他一個勁的說何偉和李向偉兩人都不錯，都很有魄力，說何偉乾的很好，李向偉各方面也非常優秀。

直到史書記挑明瞭話題，“這次咱們爭取讓李向偉這個企業家來當高崖坪的帶頭人，這也是咱們一個新的探索！”這時，謝老師才回過神來了，“書記說的確實也是，我知道了書記的意思。”史書記才露出了十分勉強的笑容。

李繼堂下地去了，史書記差人將李繼堂叫了回來。李繼堂熱情邀史書記他們上炕。李繼堂趕緊籠起了火盆，熬起了茶罐，儘管他手腳已稍顯遲鈍。

不一會兒，李繼堂老伴也已烙好了油饃饃端上來了，三人邊喝茶邊吃饃。李繼堂又說著剛才重複了幾遍的話，“我就說今天老早喜鵲在屋簷上叫個不停，原來是有貴客駕臨！”

“哈哈，貴客談不上，今天我正好路過高崖坪，順便就來看看咱們村的老黨員。剛才我去了謝老師家，然後過來就看看你。我看著你身體不是太好，有困難你就說啊，李叔！”史書記邊吃饃邊說道。

“我身體好著呢。哎，年齡大了麼，也沒什麼困難，請史書記放心！”李繼堂笑著說道。

“哦，那就好。”史書記微笑著點了點頭，“我到何書記那裡看了看，現在咱們村已經五名黨員了啊。嗯，這不錯！”

“就是就是，前兩年我和何偉推薦了王春生入了黨，春生這娃人不錯，很有能力，人品也好，這幾年一直在西郊務蔬菜大棚，是個熱心人，村裡很多人都借過他的錢......”說起王春生，李繼堂侃侃而談，眼睛裡閃爍著激動的光芒，直到史書記委婉的打斷了他，“哦，我記得咱們村的黨員中還有個叫什麼李向偉的？”

李繼堂接上說道：“哦，對對對，今年年頭，李向偉把他的組織關係轉到了高崖坪，所以現在總共五名黨員！”李繼堂說道。

“那李向偉為人怎樣，我不甚瞭解？”史書記看似隨便的問了一句。

“李向偉嘛，他是我侄兒，現在在咱們鎮上做生意呢！”李繼堂支吾了一句，然後低頭給書記和司機倒茶。

史書記抬著頭，等了片刻，李繼堂再無下句。史書記看著李繼堂，“就這一句啊！”

“嗯。來喝茶！”李繼堂倒著茶，看似在轉移話題。史書記點了點頭，重複道：“哦，他為人怎樣？”

“為人嗎，好著呢！”李繼堂似乎很不願意說的樣子。

“說起王春生，你說的很多。說起李向偉，你就一句話。按道理你的侄兒，你應該最瞭解啊。哈哈！”史書記看著李繼堂笑著說道。

“我說了，好著呢。哎，書記啊，你這是話裡有話啊！”李繼堂似乎恍然大悟，他抬頭看著史書記。

“沒有沒有，我隨便說的嘛。”史書記笑著說。

“哎，不是隨便說的吧。書記，乾脆你直接說吧！”李繼堂說。

“到底是老革命呀，直言快語！”史書記哈哈大笑，他隨即給李繼堂發了一支菸，史書記的隨從司機急忙給李繼堂點上。

“李叔，那我就實話實說吧！”史書記若有所思的說道，“其實呢，這次咱們村委臨近改選。原先我的想法是讓何偉繼續連任，但是後來，透過各種渠道和走訪，我聽說李向偉各方面更加優秀，而且也是咱們鎮上有名的企業家，這個大家都知道啊。因此，我覺得李向偉是更合適的村支書人選。所以，今天我上來，一是來看看您和幾位黨員，二是想聽聽您的意見！”史書記說。

“哦，我當然要感謝書記對我的信任！”李繼堂低聲說道，“書記既然已經走訪了，那大家說的也許對吧！”

“不不不，大家說是一方面，但最終我還要徵求你的意見，這也是多少年的慣例啊！”史書記心裡想：李繼堂有些淡化李向偉，可能因為李向偉是自己的侄兒的緣故！

李繼堂皺著眉頭看著史書記，“你是讓我說實話還是說假話呢？”

“當然是實話啊！”史書記瞪大眼睛。

“哦，在我看來，何偉應該是最佳人選，他有良好的品質，寬容大度、樂觀熱心，尤其是在黨性方面既堅持原則又靈活運用。事實證明，這幾年他確實為我們村幹了很多事情，這是有目共睹的！”李繼堂喝著茶，不緊不慢，娓娓道來。

“何偉我當然知道，而我聽說李向偉各方面品質也不錯。更重要的是，他還是企業家啊！”史書記儘量的將焦點轉到李向偉身上。

“是不錯啊，但相比何偉，我覺得李向偉還是差了點，儘管他是你說的什麼‘企業家’！再說了，他天天做生意，村上的事情他哪有時間啊！”李繼堂很肯定的說完後，又補充道：“要說‘企業家’，那王春生也不比他差！”

“我知道了，不要說何偉，就是沒有何偉，你的意思是李向偉也不是最佳人選麼？”史書記說道。

“反正我的意思是這樣的。興許我的意見和書記的不一樣，但我要說實話，因為這關乎我們村的方方面面。”李繼堂似乎有些激動。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我主要是和你隨便溝通一下！”史書記堆笑著說道。

辭別了李繼堂，史書記他們回到單位已經很遲了。

次日清早上班後，史書記給張國棟打了電話，“張鎮你好啊，說來慚愧，一點點小事，我發現還有點小小的問題啊。”

“你史大書記還有啥小小的問題啊？”張國棟在電話那頭說道。

“哎，就是你前兩天說的那事。昨天我順便到高崖坪走訪了一下，我感覺對李向偉當選村書記，似乎有不同的意見，當然是反對的意見！”史書記接著說：“村裡就那幾名黨員，我感覺到時選舉的話，李向偉通不過的可能較大！”

“你一說我就知道了，是不是李繼堂那個老東西又從中作梗？”張國棟說完，史書記哈哈笑了幾聲。

“這樣吧，你乾脆在選前做一次統一思想動員會議不就行了嗎？你不要管那個老東西。他啊，仗著自己當了幾年兵，上了幾次戰場，神氣了一輩子。”電話那頭張國棟說道。

“如果我不去高崖坪和李繼堂家，會前統一思想倒也無可厚非，但我已經去了，似乎不大好。好吧，到時我看啊，請你放心，張鎮。”掛了電話，史書記心事重重，“張鎮長已經給自己幫了好幾次忙了，如果連這點小事給張鎮長幫不上的話，叫人家張鎮長怎樣看我呢？”

經過縝密思考，史書記終於有了辦法，現在這個問題只有在何偉身上做工作，問題應該能迎刃而解。

下午，史書記打發司機將何偉從高崖坪接到到辦公室，開門見山的說道：“何書記啊，這幾年，你乾的非常不錯，你為高崖坪做了很多好事實事，我很欣賞你。現在，村委即將換屆，我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書記，我沒太明白你的意思？”何偉眨了眨眼睛看著史書記，“換屆的話，那是史書記您考慮的事情啊！”

“當然當然，我的意思是如果本著鍛鍊新人和專業的角度來看的話，你們村的李向偉我感覺還不錯。一來他年齡相對小些，二來他也算個咱們鎮上一個小‘企業家’。你感覺如何？”史書記說道。

“史書記，我完全贊同你的考慮，我沒一點問題。到交接的時候我會全力配合，請書記放心！”何偉看似非常誠懇。

“哎哎，我才說這件事情呢，還遠遠沒到交接的時候，我是先和你通個氣。另外，還有一件事情！”史書記邊給何偉倒水邊說道。

“你說，史書記！”何偉半站起來又坐下來了。

“這第二件事情嘛，還得你回去後給高崖坪其他黨員統一一下思想，具體你想想辦法，怎樣？”史書記倒完水後回到椅子上。

“好好好，沒問題，請書記放心！”何偉笑著說道。

何偉要走時，史書記給何偉塞了一條“金海洋”，他將嘴湊到何偉耳畔，“另外，你先稍安勿躁，如果李向偉真的被選上，那咱們先看看他乾的到底怎樣。如果不行的話，以後還得你上，希望你理解我！”

當天晚上，何偉給春生打電話說明了即將換屆的情況，然而春生在那頭撂了一句：“具體要我選誰那是我的事情，你現在怎麼婆婆媽媽的當起老好人了！”隨即掛了電話。

給春生打完電話後，何偉來到李繼堂家說明了來意，沒等何偉說完，李繼堂勃然大怒，“你不說，我也早知道！統一思想是你的問題，聽不聽是我的問題。簡直開玩笑，要是選其他人，我還倒可以理解。李向偉是個什麼人，我還不瞭解他？要是他成為書記，不僅對咱們村不好，對他本人也不好，這是原則問題。再說啦，他哪有時間！”李向偉邊吃飯邊說道。

李繼堂看著何偉，“你不要管，到時候我還要給謝老師去說，千萬不能選他，選他的話不僅害了咱們村，也會害了他自己。”

何偉看起來左右為難，欲言又止，過了一會他慢騰騰的說道：“李叔，其實，沒有你想的那樣嚴重！”

“哼，你是不知道，做生意的人當然是以利益為本。我現在才看出來了，李向偉會幹虧本的事情嗎？”李繼堂邊吃飯邊說道。何偉坐在椅子上只是一個勁的吸著煙，煙霧在他周圍繚繞。

“這樣吧，你明天給史書記說一下，你就說思想統一好了，大家都答應了，其他的你先不管了！”李繼堂說道。

不一會，何偉悻悻然的才回去了。

次日傍晚，李向偉受到指點，他指派妹夫胡正軍給謝老師提了兩斤酒去“看望”謝老師，然而，不論胡正軍表示出了多大的“誠心和敬意”，謝老師都以各種理由拒絕了胡正軍的“好意”，他硬將兩斤酒塞了回去。結果，胡正軍一氣之下拿回兩斤酒，頭也不轉的走了。

其實，這天老早天不亮，李繼堂就去了謝老師家，他對著謝老師千叮嚀萬囑咐，“你好歹是名人民教師，是見過世面的人了。天大的事情能怎樣，在原則問題上，你可不要‘糊里糊塗’啊，老好人有時候當不得。不然，你會害死人的。”謝老師心領神會，千保證萬保證的答應了。

......

經過充分的醞釀準備，支部換屆和村幹部正式選舉時間已經敲定。一週後，選舉終於開始了，定於上午進行支部換屆選舉，下午進行村幹部選舉。

今天早上天剛亮，李向偉開著車來到了老家，像往常一樣，他頭髮黑亮，穿著錚亮的皮鞋，顯得神采奕奕，精神十足。

何偉從早上七點就來到了村部會議室，昨天他將會議室裡裡外外打掃了個遍。今早他提了一壺水，洗好了杯子，準備好茶葉，靜靜的等著史書記他們和村裡黨員的到來。

八點半，史書記一行準時到了高崖坪，他和何偉邊寒暄邊進了會議室。不一會兒，李繼堂、謝老師、王春生、李向偉也陸續到會，大家和史書記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打了招呼。尤其是李向偉進來後，他滿臉堆笑著和史書記他們一一握手，立即拿出“黑蘭州”一一散給史書記他們，然後他轉過身來，又給何偉他們一一散煙，只是他繞過了李繼堂。

大家坐定後，會議正式開始。會議由何偉主持，他坐在會議桌最前面，他的對面分別是王春生、李繼堂、謝老師和李向偉。史書記他們則坐在最後一排的凳子上。

何偉清了清嗓子：“各位黨員，同志們：經支部請示，上級黨委批覆，高崖坪黨支部換屆選舉大會現在正式開始。受上級黨委委託，由我來主持今天的會議。我支部共有正式黨員五名，實際到會五名，符合相關規定，可以開會。參加今天今天大會的領導有鎮黨委書記史明生、鎮黨辦主任王啟，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他們的到來......”

何偉用洪亮的聲音作完上屆工作報告後，“現在，由我宣佈新一屆支部書記候選人名單，新一屆支部候選人為李向偉、何偉。因為人員大家都非常熟悉，我們就不再詳細介紹了。另外，因為我們支部共五人，少於七人，按照選舉辦法，我們只需選出支部書記即可。”

何偉清了清嗓子，“下面，透過監票人、計票人名單。經過研究討論，決定提名王春生為監票人，提名謝詳成（謝老師）為計票人。如果同意，大家就舉手......好，大家一致透過。”

“現在請監票人王春生分發選票並投票。”何偉說完後，王春生開始分發選票。

何偉見大家填好後開始說道：“好，現在回收選票並記票！”王春生將選票收回後，他和謝老師開始記票。記完票，謝老師在記票統計表中填好後交給何偉。

看到統計表，何偉突然睜大眼睛，面孔似乎要抽搐起來，他隨即又看了看史書記，然後重新將目光移到統計表上，大家都看到了這一刻。

史書記卻將雙臂抱在懷裡，皺起眉頭凝神注視著何偉......何偉拿起統計表，倉皇的來到史書記跟前，十分難為情而低聲的說道：“書記，你看這.....”

史書記掃了一眼統計表，“你宣佈啊，給我看啥？”

何偉又回到原坐，“現在，我來宣佈選舉結果……”何偉的聲音突然十分低沉，並且說話斷斷續續，“現在由我來宣佈選舉結果。經過大會選舉投票，何偉得票數為3票，李向偉得票數為2票。”停頓了幾秒，他吞吞吐吐，“經過投票選舉，何偉為高崖坪村下屆黨支部書記！會後上報上級黨委備案！”

說完後，何偉看著史書記，他似乎要尋求史書記的答覆。史書記看了看何偉，“議程結束了嗎？”

“結束了，結束了！”何偉說道。

“結束那就散會啊！”史書記聲音稍微有點大。

“好，那就散會！”何偉說完後，史書記站起身來，“好，上午的選舉結束。大家認真準備下午的村幹部選舉啊。”史書記說完後，帶著一行幾人坐車離開了高崖坪。

史書記出門後，李向偉幾步躥出會議室，他立即點了一支菸猛吸幾口，低著頭，頭也不回的去了。其他人也都陸續散去。

……

“怎樣？哥哥，結果出來了嗎？”一看到李向偉進來，胡正軍放下手中的活，焦急的看著李向偉。

“哎！”李向偉什麼都沒說，一進屋撲通一聲躺倒在炕上。

“怎樣，難道不好？”胡正軍站在地上。

“這些狗日的只知道收東西，不知道辦事情。”李向偉從炕上起來，在地上來回踱步，這或許是他人生忠第一次如此的絕望。

“看來，史書記就沒誠心辦事，一個鎮黨委書記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真是虧他先人！”胡正軍一邊給李向偉倒水，一邊說。

“現在咱還不清楚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還不好下結果！但可以肯定，史書記就沒當回事！張鎮長給我說了，他給史書記安排的非常紮實。”李向偉喝了口茶。

“不過不要緊，下午不是還有村主任選舉嗎？那才是‘實打實’的！”胡正軍說道。

“哎，這你就錯了，現在人家要儘量‘一肩挑’，上面傾向於書記主任一人幹！”李向偉十分灰心喪氣，“再說了，從理論上講，書記肯定是一把手！”

“那就算了，其實這有個啥啊，哥哥你沒當過幹部，不是照樣比他們當過書記的都強多少倍！”胡正軍帶著安慰的語氣。

“不是這個問題，一來我想著把事情再往大些幹，二來我真咽不下這口氣，叫那些窮鬼在那裡吆喝，我真看不慣！”李向偉說完後，“下午再撐一把，透過這兩年的努力，我認為我的‘群眾基礎’應該還可以！”

......

下午兩點多，高崖坪村民陸陸續續來到村部院內，他們有的拿著小板凳，有的託著孩子，一些年輕的則空手而來……院子裡說說笑笑，頓時熱鬧起來。村部屋簷下的主席臺上，早已放置好了三條長桌和兩條長凳......

三點整，隨著鎮黨建辦主任王啟站起來雙手向大家示意安靜時，選舉正式開始了。王啟聲音很大：“同志們，根據渭河鎮選舉工作領導小組安排，高崖坪村換屆選舉工作會議現在正式開始！”隨後是一陣陣的鼓掌聲。

“首先有請之前我們推選產生的村民選舉委員會成員李繼堂、謝詳成（謝老師）、管仁（猴爺）、許望誠、謝旦娃到主席臺就坐！”

五人上臺就坐後，王啟繼續發言：“經選舉委員會確認，高崖坪村共登記選民一百一十三人。經渭河鎮選舉工作領導小組同意，我村擬定村民委員會的職位為主任一名，副主任一名，報名參加的候選人為兩人，鎮黨委已經對候選人資格進行了審查，前段時間進行了公佈。大家都知道了，他們是李向偉和王春生。請大家鼓掌歡迎！”

掌聲停歇後，王啟說：“這兩位候選人最終將以得票的數量來決定主任、副主任！今天選舉的監票員是謝老師、唱票員是管仁（猴爺），記票員是許望成，會議記錄為何偉。首先請許望成同志清點到會人數。”

望成開始一排一排清點人數，幾分鐘後望成給王啟報了人數，王啟說道：“全村應到選民一百一十三人，實到一百零一人，符合法定人數，可以開會！”

“和以前一樣，我們放置了黑板，將兩位候選人的姓名寫在黑板上，等會念到候選人姓名後，大家就舉手選舉。但是，我要強調一點，大家一定要聽清楚了，當唸到你要選的人時才可以舉手，一定要嚴肅認真啊！”王啟說：“好，現在進行正式選舉，請唱票員管仁、計票員許望成來到黑板前開始工作！”

“選王春生的請舉手！”猴爺的聲音很大。

望成開始從後往前一排一排的統計舉手人數，統計完後，他湊到猴爺耳旁，“總共五十八人！”

猴爺心裡咯噔了一下，他強忍著力氣在春生的名下寫了“五十八”，隨即用低沉的聲音，“王春生總共五十八票！”

“麻煩你聲音大一點，下面沒聽清楚啊！”王啟說完後，猴爺比前面稍微大了些聲音，又重複了前面的話。

“請選李向偉的舉手！”王啟用盡全力喊道。

幾分鐘後，望成統計完，站到猴爺旁邊說道：“李向偉總共四十三票！”

猴爺隨即顫顫巍巍的在李向偉名下寫了“四十三”。

“好的，大家注意了，選舉結果已經出來了，王春生得票數為五十八票，李向偉得票數為四十三票。現在我宣佈，高崖坪村新的村主任為王春生，副主任為李向偉，大家鼓掌歡迎！”

“現在請村主任王春生，副主任李向偉到前臺來！”王啟說完後，王春生極不自然的來到了主席臺鞠了一躬。然而，此時不見李向偉上來，大家抬起頭齊刷刷的在會場搜尋著李向偉，卻不見李向偉的身影。

“好，李向偉有點事情剛出去了，請會議記錄人員做好會議記錄，並整理後上報鎮政府備案！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大家散會！”王啟說完後，大家交頭接耳，慢慢的離開了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