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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北靜王

這日午後,林珏正在房中發呆,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他心中好奇,便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心中一動,便讓丫鬟紫蘇去找門口值守的小廝賈菱問問發生了什麼事情。不一會兒,紫蘇回來了,告訴林珏說:“大爺,外面來了好多人,說是北靜王府的人來榮國府了!”

北靜王府的人來榮國府並不是什麼稀奇事,兩家素來交好,來往頻繁也在情理之中。然而,這北靜王府的人此刻來,卻讓林珏心生疑惑。莫非這北靜王也是衝著自已來的?

不一會兒,綺霰齋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門被推開了,白芷走了進來。她臉色有些蒼白地說道:“大爺,不好了!北靜王爺來看您了!”

林珏聞言心中一沉,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儘管他早已料到會引起一些權貴的注意,但沒想到北靜王會親自前來。北靜王水溶今年不過十八歲,在朝中卻位高權重,且以溫文爾雅、博學多才著稱,是眾多勳貴中的佼佼者。雖說兩年前,自已與他雖有攜手抗敵之誼,但今日他的到來,無疑給林珏的處境增添了幾分複雜。

林珏心中迅速盤算著應對之策,他知道此時自已不能慌亂。他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已的臉色看起來更加蒼白虛弱,然後示意白芷扶他起來。

白芷見狀,忙上前扶住林珏,小聲道:“大爺,您小心些。”

林珏點了點頭,掙扎著坐起身來。他靠在床頭,微微喘著氣,做出一副病重不堪的模樣。

這時,門外傳來了水溶的聲音:“林公子可在?本王特來探望。”

林珏心中一緊,但臉上卻不敢表露分毫。他示意白芷去開門,然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有勞王爺掛念,草民這廂有禮了。”

北靜王走了進來,看到林珏病懨懨的樣子,眉頭微微一皺。他上前幾步,關切地問道:“林公子這是怎麼了?怎麼病得如此嚴重?”

林珏苦笑道:“不瞞王爺,在下自山中修行歸來後,便一直感覺身體不適。本以為是勞累過度所致,誰知這幾日病情愈發嚴重,實在是愧對王爺的厚愛。”

水溶聞言,溫言安慰了林珏幾句,又詢問了他的病情和用藥情況。林珏一一作答,態度恭敬而又不失分寸。

水溶溫言道:“既然咱倆如此投緣,什麼公子王爺的稱呼豈非無趣,不如以兄弟相稱,林兄弟意下如何?”

林珏心中一動,略一思索,說道:“王爺抬愛,草民感激不盡。只是草民身份卑微,恐高攀不起。”

水溶笑道:“林兄弟太見外了。你我雖身份有別,但志趣相投,何必在乎這些虛禮?更何況,令尊亦是超品的侯爺,兄弟怎說自已身份卑微?”

林珏聞言,也不再推辭,拱手道:“既如此,那小弟就高攀了,水大哥請坐。”

水溶點了點頭,又坐下與林珏閒聊起來。兩人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又從天文地理談到兵法戰略。林珏雖年少,但思維敏捷、博學多才,讓水溶不禁刮目相看。

聊了一會兒後,水溶忽然話鋒一轉,道:“賢弟,愚兄此次前來,除了探望你的病情外,還有一件事情想與你商量。”

林珏心中一凜,知道正題來了。他微微欠身道:“請水大哥明示。”

北靜王微微一笑,道:“愚兄偶得易安居士《漱玉詞》詩集,聽說令姊林姑娘亦是詩詞高手,煩請賢弟代為送交與令姊,閒暇時亦可一觀以解煩悶。”

林珏盯著水溶的俊俏臉龐瞧了半天,心道:“有問題啊,莫非是這位兄臺對姐姐有了傾慕之心?”畢竟,北靜王位高權重,長得又是十分俊美,年歲也不大,若是真的對姐姐有意,倒也是一樁美事,不若和這個便宜兄長閒聊一下,看看他的心意到底如何。

林珏於是輕輕咳嗽了一聲,做出一副努力想要坐直身體的樣子,道:“早先想著水大哥在王府必然事務繁忙,不想竟還惦記著這些小事,著實令小弟感動。說起我這姐姐,她自小酷愛詩詞,能得兄長贈書,必定欣喜異常。只是……”

林珏說到此處,故意停頓了一下,抬眼望向水溶,觀察他的反應。

水溶見林珏欲言又止,心中不由得一陣緊張,忙問道:“只是什麼?賢弟但說無妨。”

林珏輕輕嘆了口氣,道:“只是我這姐姐性格內向、靦腆害羞,平日裡除了與家人親戚相處之外,很少與外男接觸。水大哥突然贈書與她,恐怕會讓她感到有些唐突和不安。”

水溶聞言,心中頓時明瞭。他知道林珏這是在試探他的誠意和態度。於是,他微微一笑,道:“賢弟多慮了。愚兄雖不才,但也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我之所以請林兄弟代為轉交詩集,正是出於對這個道理的尊重。我並無他意,只是單純地欣賞令姊的才華,希望能與她共同探討詩詞之道而已。”

林珏聽了水溶這番話,心中暗自點頭。他知道水溶是個光明磊落之人,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於是,他放下心來,道:“既如此,那小弟就替姐姐謝過水大哥了。待她閒暇之時,我定會將詩集轉交給她。”

水溶聞言大喜,忙起身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勞林兄弟了。”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後,水溶便想起身告辭,林珏想著水溶無論是人品家世,還是長相才學,都是上上之選,姐姐若能嫁得如此郎君,倒也是一樁美滿姻緣。於是,他心中一動,便掙扎著起身道:“水大哥,你我兄弟今日一見如故,不妨讓小弟設宴款待一番,如何?”

水溶見林珏面有病色,卻仍堅持要設宴款待自已,心中不由得一陣感動。他忙扶住林珏道:“賢弟不必如此客氣。你身體不適,理應好好休養才是,設宴之事還是等賢弟病癒之後再說吧。”

林珏卻堅持道:“水大哥遠道而來,小弟豈能不盡地主之誼?”

水溶見林珏態度堅決,也不好再推辭。於是笑道:“既如此,那愚兄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林珏說著便吩咐丫鬟小廝們去準備酒菜。不一會兒功夫,酒菜便準備好了。林珏與水溶相對而坐,推杯換盞之間氣氛漸漸熱絡起來。兩人越談越投機,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酒過三巡之後,林珏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便試探著問道:“兩年前與水大哥就有並肩作戰之誼,只是大哥乃是郡王,而我只是白身,不敢與水大哥交往過密,以免惹人非議。今日與水大哥兄弟相稱,正好等小弟病癒後,可前往北靜王府向大哥和嫂子請安。”

水溶聞言微微一愣,隨即明白林珏是在試探他是否已婚配。他心中暗笑,知道林珏這是誤會了。於是忙解釋道:“賢弟誤會了。愚兄雖然年已十八,但尚未婚配,也無妾室。至於‘嫂子’一說,更是無從談起。”

林珏聽了水溶的解釋,心中頓時一喜。他知道自已剛才的試探有些唐突,但水溶的回答卻讓他放下心來。於是,他忙舉杯道:“原來是小弟誤會了。來,小弟自罰一杯,向水大哥賠罪。只是水大哥人品家世、長相才幹俱是上乘之選,想必上門提親的媒人定是踏破了門檻,怎會至今尚未婚配,莫不是大哥有難言之隱?”說著林珏的眼神便賊兮兮地向水溶的腰間瞟去,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水溶見狀,先是一愣,隨即明白林珏在暗示什麼,他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他以為林珏這是誤會自已有隱疾了,才會至今尚未婚配。於是,他忙解釋道:“賢弟想到哪裡去了,愚兄並無難言之隱,只是尚未遇到心儀之人罷了。婚姻大事,豈能兒戲?愚兄寧願多等幾年,也不願隨便娶一個不喜歡的女子為妻。”

林珏聞言,心中不禁對水溶更加敬佩。他知道在這個年代,能夠堅持自已的婚姻觀念,不隨波逐流的人並不多。水溶能夠做到這一點,足見他是一個有主見、有擔當的人。於是,他忙舉杯道:“水大哥高見!小弟敬你一杯!”

兩人相視而笑,一飲而盡。水溶又是似笑非笑的說道:“賢弟,看在你叫我大哥的面子上,我就不揭穿你裝病的小把戲了。只是你為何裝病,可是為了樂善郡王塗山忻選伴讀之事?”

林珏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水大哥果然慧眼如炬,小弟這點小伎倆在您面前真是班門弄斧了。只是兄長如何知道小弟裝病,莫非是看出了什麼破綻?”

水溶微微一笑,說道:“愚兄年少之時,曾附學於皇家宗學,因母妃鍾溺,是以荒失學業,有時逃學去玩,便裝病偷懶。我見賢弟雖然面有病色,但眼神清明、應對自如,眼下還敢和愚兄一起大吃大喝,更讓愚兄確信你是在裝病。”

林珏聽了水溶的解釋,心中不禁暗自佩服水溶觀察細緻入微,自已這點小伎倆果然瞞不過他。於是,他也不再隱瞞,坦言道:“水大哥所言極是。小弟確實是在裝病,目的是為了躲避樂善郡王的伴讀之選。”

水溶聞言並不感到意外,他微微點頭道:“賢弟的想法我能理解。只是躲避總不是辦法,其實想要撇清和太子家的關係,也不一定非要裝病不可。”

林珏聽了水溶的話,心中一動,忙問道:“水大哥有何高見?還請不吝賜教。”

水溶透露出一絲苦澀和憤慨,說道:“當初只因政見不合,太子曾鞭笞先父一個世襲罔替的郡王,此事在京中鬧得沸沸揚揚,先父也因此一病不起,最終鬱鬱而終。因此我北靜王府和東宮向來不睦,京中眾人皆知。你多來我府上走動走動,太子自然拉不下臉面來強求你做他兒子的伴讀。”

林珏聞言,心中頓時明瞭。他知道水溶這是在向他伸出援手,幫他解圍。於是,他忙起身拱手道:“多謝水大哥指點迷津,小弟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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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笑道:“賢弟不必如此客氣。你我兄弟相稱,理應互相幫助才是。”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後,水溶便起身告辭了。林珏親自送他到門口,目送他遠去後才轉身回房。他心中暗自慶幸自已今日與水溶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他知道,有了水溶這個強大的後盾,自已日後的路會好走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