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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鹽耗子

而秦雪凝也不好受,她只覺得一股半剛半柔的力道從林珏掌心傳來,震得她手臂發麻。她心中暗自驚訝,沒想到這個看似文弱的少年,竟然有著如此深厚的內力。

秦雪凝知道自已已經失去了再抓一個人質的機會,於是身形一動,準備向樹林深處掠去。“哈哈,小子,功夫不錯啊,可惜,比起老孃,你還嫩了點。”她一邊逃竄,一邊大聲嘲笑著林珏。

林黛玉見到弟弟林珏被秦雪凝打得吐血,又是一陣眸盈秋水,淚溼春羅。

水溶看見林珏被打傷,林黛玉又哭了,氣得滿眼通紅,下令:“殺無赦!”眾侍衛將箭矢如同疾風暴雨一般射向了秦雪凝,瞬間將她籠罩在了一片箭雨之中。

秦雪凝的身形在箭雨中左閃右避,如同鬼魅一般飄忽不定,試圖躲避這密集的攻擊。然而,這片箭雨實在是太過密集,她雖然拼盡全力,卻依然無法完全躲避。只聽得“噗嗤”幾聲輕響,幾支箭矢已經射中了她的身體。

秦雪凝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和憤怒。她怒吼一聲,大叫道:“水溶,林珏,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們!”

水溶冷冷地說道:“那你就去做鬼吧!”

林珏強忍疼痛,急喊道:“王爺,且饒她一命,或許幕後還有黑手!“可惜林珏的話喊遲了,此時的秦雪凝正拼盡最後一口氣,向樹林深處掠去。然而,身受重傷的她速度已經大不如前,沒跑出多遠,便又被一輪箭雨籠罩。

這一次,警幻仙姑秦雪凝再也無法躲避,密密麻麻的箭矢射中了她的身體,將她釘在了地上。她躺在地上,眼神渙散,已經沒有了氣息。

眾人看著地上的秦雪凝,都鬆了一口氣。他們知道,這個陰險狡詐的白蓮教聖女終於死了,他們也都安全了。

林珏走到秦雪凝的屍體旁,看著她那死不瞑目的樣子,心中一陣感嘆。這個女人聰明絕頂,心機深沉,武功卓絕,可惜走上了歧途,最終落得如此下場,只是她的身後,還有沒有隱藏更深的黑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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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

巡鹽御史林如海照例巡視鹽政,待到黃昏時分,正要回府,就見一個個子不高,身材略胖的中年男子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這男子穿著鵪鶉補服,鏤花素金頂,五蟒四爪蟒,看起來是個正八品的小官。他一見林如海,便深深一禮,道:“林大人,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

林如海微微皺眉,他並不認識此人,但見對方禮數週全,也不好不搭理他。於是林如海淡淡地說道:“閣下是?”

那男子笑道:“下官乃是揚州都轉鹽運使司衙門的鹽運司庫大使王劍臣,一直仰慕林大人的清廉之名。今日特來拜訪,還望林大人不吝賜教。”

林如海心中一動,當下笑道:“原來是王大人,失敬失敬。不知王大人有何指教?”

王劍臣道:“下官哪敢指教大人?只是有一事不明,想向大人請教。”他頓了一頓,接著道:“近年來,朝廷對鹽政管理甚嚴,揚州鹽商生意大不如前。不知林大人對此有何看法?”

林如海沉吟片刻,道:“朝廷對鹽政的管理,自然是為了防止貪腐,保障民生。那些鹽商只要守法經營,何愁生意不興?”他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但心中卻暗自冷笑:這王劍臣莫不是個貪婪之輩,一見面就試探自已的口風。

王劍臣聽了林如海的話,臉上笑容不減,心中卻暗自嘀咕:這林如海果然如傳聞中那般油鹽不進,看來自已把事情託付給他,倒是有望。他當下笑道:“林大人說得是,下官受教了。只是……”話還沒說完,只聽得周邊有腳步聲緩慢接近,王劍臣趕緊掏出一本賬冊,塞到林如海手中,低聲道:“林大人,此乃揚州都轉鹽運使司衙門近年來的一些隱秘賬目,涉及多位高官。下官知道林大人素來清廉,定能查明真相。此事關乎重大,還請林大人務必小心。”

林如海被王劍臣的舉動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賬冊,皺眉道:“王大人,你這是何意?”

王劍臣神色凝重地道:“林大人,下官也是逼不得已。這賬冊中的秘密若是洩露出去,揚州鹽商乃至整個官場都將掀起軒然大波。下官信得過林大人的為人,才敢將此重任託付給大人。”

林如海心中一沉,他明白這賬冊的分量以及自已肩負的責任。他深吸一口氣,道:“王大人放心,我既然接了這東西,定會查明真相,給朝廷和百姓一個交代。”

王劍臣聞言,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道:“有林大人這句話,下官就放心了。天色已晚,下官不便久留,先行告退。”說罷,他轉身離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林如海望著王劍臣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已已經卷入了一場巨大的政治漩渦中,但作為一名清廉的官員,他責無旁貸。他藏好了手中的賬冊,決心要揭開這背後的真相。

林如海正要轉身離去,卻見門口走過來一個身著孔雀補服,藍寶石頂冠,九蟒五爪蟒袍的官員,正是從三品的鹽運使金日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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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日恆走到林如海面前,拱手笑道:“林大人,這麼巧,你也準備回府嗎?”

林如海回禮道:“金大人,幸會幸會。我剛巡視完鹽政,正要回府休息。”

金日恆點了點頭,道:“林大人辛苦了。聽聞林大人素來清廉自律,對鹽政管理有方,金某一直心生敬仰。”

林如海淡淡一笑,道:“金大人過獎了。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此乃我等為官之本分。”

金日恆聞言,臉上露出讚賞之色,道:“林大人高風亮節,金某佩服。不知林大人對當前的鹽政形勢有何看法?”

林如海心中一動,暗道這金日恆莫不是也是為了那隱秘賬目而來?他當下笑道:“金大人,你我同朝為官,自當為朝廷分憂。當前的鹽政形勢雖然嚴峻,但只要我等同心協力,嚴加管理,定能扭轉乾坤。”

金日恆聽了林如海的話,哈哈大笑,道:“林大人所言極是,金某願與林大人攜手合作。”他說著,目光不經意間瞥向林如海的袖子,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林如海何等聰明之人,自然捕捉到了金日恆的目光。他心中一緊,暗道這金日恆果然不簡單。他當下笑道:“金大人,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各自回府休息吧。改日再聚,共商鹽政大事。”

金日恆點了點頭,道:“林大人說得是。金某先行一步,改日再登門拜訪。”說罷,他轉身離去,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林如海望著金日恆離去的背影,心中暗自警惕。他知道這金日恆突然出現在這裡,絕非偶然。看來自已手中的這本隱秘賬目已經引起了多方關注。他必須儘快查明真相,將此事上報朝廷,以免夜長夢多。

林如海深吸一口氣,轉身回府。他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註定不會平靜,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將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回到府邸書房,林如海悄悄地拿出那本賬冊,看完之後,裡面王劍臣所提及的一些隱秘賬目令他震驚。賬冊裡記錄著揚州都轉鹽運使司衙門近年來與多位高官的權錢交易,以及他們如何利用職權為自已和鹽商們謀取私利。涉及的金額之大、人員之廣,讓林如海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整個金陵省鹽運衙門居然虧空了一百多萬兩銀子,還記錄了數十個官吏挪用的庫銀數額,頭一個就是金陵巡撫梅汝成,光是他一個人就從鹽政盈餘中搞走了近四十萬兩,揚州守營參將、鹽運使金日恆以及揚州知府等人的大名也都在其列,揚州諸多地方大員,只有江淮布政使尚算清廉。(架空設定:金陵省最高地方官為南直隸總督兼江寧提督,兼管金陵和淮西二省軍政民政,從一品,駐南京,其次為駐揚州的金陵巡撫,正二品,再下來就是駐揚州的江淮布政使和駐蘇州的江南布政使以及駐南京的江寧督標中軍副將,從二品,然後是各處守營參將,正三品)

林如海明白,這賬冊裡的每一條記錄都足以讓一個人身敗名裂,甚至牽連家族。王劍臣能將這樣的賬冊交給自已,足見他對自已的信任。同時,這也說明了當前的官場已經腐化到了何等地步。

林如海心情沉重地合上賬冊,思考著下一步該如何行動。他知道自已必須小心謹慎,因為稍有差池就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為了查清真相,林如海決定從揚州都轉鹽運使司衙門開始著手調查。他打算暗中收集證據,驗證賬冊中的內容。然而,這並非易事。畢竟鹽運使司衙門乃是一個龐大的官僚機構,裡面的關係錯綜複雜,想要暗中調查而不被發現談何容易?

為了進一步證實自已的猜測林如海決定採取行動。他利用自已的職權調閱了一些鹽運使司衙門的卷宗和檔案試圖從中找到證據。然而他的這一舉動很快就引起了金日恆的注意。

金日恆作為鹽運使自然是鹽運使司衙門的最高長官。他很快就得知了林如海在暗中調查的事情。金日恆心中一緊,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他知道如果讓林如海繼續查下去自已很可能會受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