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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薛家姐妹

林珏目送他們漸行漸遠,在岸邊靜靜地站立片刻,最終掉頭回榮國府,卻見碼頭附近停著一輛雙馬雙轅的馬車,林珏仔細打量這輛馬車,車身的漆色光鮮亮麗,雕刻的花紋精緻繁複。車身的紅木散發著天然的香味,透露出一種豪華而不俗的氛圍。馬車旁還站著一名僕從,衣著整齊,態度恭敬。這不就是花朝節那天薛家的馬車嗎?

薛寶釵,平日鮮少離開榮國府,她來這裡這裡幹什麼?

林珏目光中流露出些許疑惑,在原處又站立了片刻,終於決定走近一些,想要探個究竟。他騎馬緩步走向馬車,在距離僕從還有數步之遙時停了下來。可想了一想,還是決定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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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珏勒住韁繩,策馬轉身離去。就在他離開的剎那,馬車裡傳來一聲輕笑,那聲音嬌柔溫婉:“林公子,你就這麼走了嗎?”

林珏聞言,一愣,回頭看向馬車,只見車後的簾子緩緩拉開,一個鮮豔嫵媚的少女緩步邁下馬車,只見她頭上挽著漆黑油光的髮髻,上身穿著杏黃色牡丹刺繡圓領褙子,被色交領襖子,下身穿著一件素雅的淺粉色長裙,裙襬上繡著朵朵盛開的牡丹,裙襬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宛如流動的花朵,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臉若銀盆,眼如水杏,雖然體豐,卻不顯臃腫,反而有一種別樣的韻味。

那少女走到林珏馬前,微笑著說道:“小女薛寶釵,見過林公子。”此時林珏與薛寶釵靠得很近,只聞一陣陣涼森森甜絲絲的幽香,不覺有些失神。

林珏的眼神中流露出了複雜的情緒,既有驚訝,又有幾分困惑。他看著眼前的薛寶釵,心中微微一驚,但他很快回過神來,沒有下馬,只是輕輕點點頭,算是回應了薛寶釵的問候。前世看過《紅樓夢》,林珏對於這位和姐姐黛玉並列十二金釵榜首的薛家大小姐就沒什麼好印象,表面上的她行為豁達,隨分從時,可實際上她卻有著無盡的心機和算計,她時刻關注寶玉動向,提醒金玉姻緣;滴翠亭陷害黛玉,甚至假意開玩笑地對姐姐黛玉說‘你給我當嫂子’,慫恿黛玉嫁給她哥哥薛蟠……

對於林珏的失禮,薛寶釵卻沒有露出半點不悅的神情,反而展現出一種落落大方的態度。她輕輕一笑,柔聲說道:“寶釵的好姐妹香菱,原是應該嫁給我兄長為妾室,不料卻被柳湘蓮拐走。無意中聽聞,香菱在公子處安置。兄長的是非曲直,不是我這個做妹妹的能干涉的。只是公子可否透露一下,這香菱近日可好?不知可否讓寶釵見上一面。”

林珏微微蹙眉,心思湧動,心內腹誹道:你哥哥被我揍得直喊好爺爺,還惦記著香菱和柳湘蓮呢?只是自已慫了不敢來,卻讓妹妹來套近乎,真是好手段。現在看來,這個薛寶釵果然不簡單,我不得不小心應對了。

林珏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他看著眼前的薛寶釵,心中思量著應對之策。他知道,面對這位看似溫婉實則深沉的少女,任何不慎都可能陷入她的圈套之中。他微微頷首,裝作漫不經心地說道:“噢,香菱啊,挺好的,她和柳湘蓮也算是患難見真情,感情甚篤,我相信香菱已經找到了屬於她的幸福。”

薛寶釵聽聞此言,眼中閃過一絲異樣,隨即又恢復原樣,說道:“看來林公子對香菱的關懷甚深,只是我哥哥如今卻孤身一人,甚是可憐。”

林珏冷笑道:“這薛大公子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如果他能好好對待香菱,恐怕她也不會願意離開。”

薛寶釵聽了,並不辯解,她眼含秋水,真真讓人覺得她滿心委屈。她輕輕搖頭,一臉無奈地說道:“哥哥是家中的獨子,難免有些驕縱。現在他已知錯,悔不當初!”

林珏聞言,卻只是淡淡一笑,說道:“薛大小姐,你我初次見面,談論你的家事怕是不太合適。”

薛寶釵迴轉身子,從馬車裡拿出一個精緻的小匣子,遞給林珏,說道:“這個是我的一點心意,煩請公子轉交給香菱,希望能夠彌補我對她的愧疚。”

林珏看著薛寶釵手中的小匣子,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他並沒有立刻接過。他靜靜地看著薛寶釵,心中思考著她送來的東西是什麼。

看到林珏猶豫不決,薛寶釵露出一絲憂傷,柔聲說道:“煩請公子轉交!”

林珏想著原本的平行世界,香菱被夏金桂折磨致死,薛寶釵明明有能力解救香菱,為何卻始終沒有出手相助?明明寶釵在作詩上造詣匪淺,可香菱卻捨近求遠,專門跑去瀟湘館找黛玉請教。

林珏看著眼前的薛寶釵,對她的冷漠和深沉感到難以理解,於是說道:“薛大小姐既有此心,為何香菱在薛家四年來卻不見你在香菱受苦時伸出援手,而只是袖手旁觀?”

薛寶釵目光微變,眉宇間透露出一絲不安,她淚眼朦朧,難以自制道:“我們一家子確實有些事情處理不當,才導致了香菱在薛家的不幸。現在哥哥已經悔過,只是我和母親覺得對香菱有所虧欠。這個匣子裡裝的是一些珠寶,原本該是哥哥送給香菱的,如今已物是人非。希望林公子能轉交給她,也算是我們薛家對她的一種補償。”

林珏沉默片刻,最終決定下馬接過匣子,他點頭道:“我會將匣子轉交給香菱,至於他們接不接受你們的歉意,那就看她自已的決定吧。”

薛寶釵見林珏接過匣子,似乎鬆了一口氣。她微微頷首,柔聲道:“多謝林公子成全,無論香菱作何決定,我都願意承擔一切。只是剛才寶釵看到公子送二人登船,不知他們是否便是香菱和柳湘蓮?他們這次將去何處?何時回到京城,我想見見他們。”

雖然薛寶釵說的很真誠,但林珏知道這一切只是薛寶釵為自已贏取好感的手段,好讓自已洩露柳湘蓮和香菱的行蹤。他不禁在心中冷笑,我就拿了珠寶不辦事,你能奈我何。於是他儘量維持著表面的和氣,微笑著說道:“他們出遠門了,具體去哪,我也不是很清楚。薛大小姐,天色已晚,我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說完,林珏拿著珠寶轉身上馬離去,留下薛寶釵在原地黯然神傷。

薛寶釵眼眸微微垂下,似乎有些失落。她輕嘆一聲,梨花暮雨,淚珠盈睫道:“世間之人,恩怨難斷,我只是盡力而為!”

她回身進入馬車,車廂內傳來一聲隱約的嘆息,但見車上還坐著一位絕色少女,相貌比薛寶釵還要美上三分,只見她肌膚雪白如玉,眉目如畫,氣質典雅,身上穿著一件淡粉色繡邊輕紗裙,如同一朵盛開的櫻花。她溫柔地替薛寶釵拭去淚水,繡口吐出如山澗清泉般清涼柔滑的聲音:“姐姐,哭什麼,香菱姐姐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他既然不接受姐姐的歉意,姐姐也無需勉強。不如就此罷了,好不好?更何況他越是對姐姐表現出一種疏離的態度,那麼香菱姐姐也就越安全,她跟著柳湘蓮離開京城,或許是最好的選擇,省得蟠大哥老是對他們糾纏不休。”

薛寶釵這才收起低落的情緒,她輕撫著那絕色少女的頭髮,輕聲嘆息道:“妹妹說得是,是我太過執著了。他們好不容易才找到彼此的幸福,我又何必再去打擾呢?這林公子雖說冷心冷面,卻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或許香菱和柳湘蓮跟著他會比待在我們薛家更幸福。”

那絕色少女微微一笑,語氣溫暖:“正是呢,早聽聞了這林公子是黛玉姐姐的兄弟,他的性情與她頗為相似,一樣的清逸絕俗。更何況他容顏俊秀,文武雙全,不知有多少京城的千金小姐,都對他傾心不已呢。”

薛寶釵聞言,微微一笑道:“琴兒你這個丫頭,莫不是也對他動心了,要不然花朝節那天,你為何撿了他的香囊,偷偷地放入自已的衣袖中?”

薛寶琴一聽,臉上瞬間染上一抹紅暈,她微微搖首,嬌嗔道:“姐姐,你又取笑我。”

薛寶釵見薛寶琴害羞的樣子,心中不由得一笑,隨即輕嘆道:“咱們閨閣千金,雖說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聽聞了些許風月之事,也難免會對這位林公子心存嚮往。只不過,叔叔當年就已經把你許了梅翰林的兒子,雖說目前梅家闔家在外任上,見叔叔去世,嬸嬸又是痰疾,家道勢必中落,興許會讓兩家的親事生變,然當下梅家還未悔婚,你不可對林珏過於親近,這樣會影響你的聲譽,明白嗎?”

薛寶琴微微點頭,低聲道:“姐姐放心,小妹自有分寸。”

另一邊,香菱和柳湘蓮看到林珏給他們奶茶詳細的製作流程和材料清單的冊子,滿眼俱是震驚,更夾雜著感恩與欣喜。他們知道,這一本冊子是他們未來生活不可或缺的寶典,讓他們可以自力更生,自給自足。

等到了杭州後,夫妻倆已經將冊子上的內容記得滾瓜爛熟,便將冊子丟進了火盆裡,看著它化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