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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床上的狂風驟雨

坐在計程車上,輕輕靠在車窗邊,讓夜風將頭髮吹得凌亂,髮絲在耳邊搔著癢。梁舒微微眯著眼,看著窗外如同幻燈片般略過的路燈和店牌,或明或暗,橙白紅綠,一種疲憊緩緩升騰。

剛剛在酒吧門口發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場並不真實的夢境,讓人有些恍惚。被酒精侵襲的大腦,在此時似乎是無法執行這樣複雜的程式,來處理這種情緒的。

唐巧巧平時很少喝酒,這時候正在反胃,捂著肚子靠在後座上雙眼放空。

兩個人都沉默不語。

計程車在夜色裡風馳電掣,很快就到了梁舒家小區門口。唐巧巧有些踉蹌地下了車,隨即又伸手想去拉梁舒。

但梁舒卻看了她一眼:“你先回去吧,我去個地方。”

“去哪?”唐巧巧一邊壓抑著強烈的嘔吐感,一邊扶著車門維持平衡,“這麼晚了,你還能去哪?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你知道門鎖密碼,回去洗個澡先睡,不用等我。”梁舒擠了個笑容,便讓司機繼續往前開。

獨留唐巧巧看著遠去的車燈,擔憂地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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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緩緩開啟,機械女聲禮貌地從喇叭裡說道:“8層到了。”

梁舒深吸了口氣,抬腳踏出了電梯,當高跟鞋與單元門口軟糯的地毯接觸時,她伸出去按門鈴的手還是遲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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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涼風漏了出來,梁舒回頭,透過樓梯間敞開的窗戶,看到外面夜色如墨,連一點月光都沒有,四周也有種毫無徵兆的寂靜,似乎一切都在暗示著,今夜註定會發生些什麼。

“叮咚”,門鈴聲如同一把小刀,鋒利地劃破了夜晚的紙面,撕碎了先前的平靜。

良久,踢踏著拖鞋的腳步聲漸漸靠近,“咔噠”一聲,厚重的門被緩緩推開,一雙銳利如鷹的眼從門後探了出來,卻在看到來人的一瞬間變得柔軟。

“梁舒?你怎麼來了?這麼晚了。”宋昂有些吃驚,上下打量了梁舒一眼,忍不住笑道,“又大晚上穿成這樣來我家,是不是別有用心啊?”

梁舒沒理他,一腳蹬掉高跟鞋,從鞋櫃裡拿了雙拖鞋,穿上就走了進去。隨後又熟練地從廚房拿出燒水壺,自顧自接水燒水。

“不對勁,你很不對勁。”宋昂雙臂抱胸,屋裡空調開得有點低,他靠在牆邊慢慢搓著手臂,注視著梁舒的動作,聞到了她身上的酒氣,又湊過去想要觀察她的表情,卻發現她盯著燒水壺發呆,“咋了,又被你那個前男友傷了?”

一句話,讓梁舒瞳孔放大了些,她回過頭,瞪著宋昂:“別放屁。都是前男友了,還有什麼可傷我的?”

“那你怎麼了?”宋昂有些摸不著頭腦,“都快12點了,穿那麼少來男人家裡,明晃晃的勾引啊。喂,梁舒,你可別像上次那樣佔我便宜啊,我的擒拿可不是吃素的!”

按照平時的習慣,宋昂插科打諢的時候,梁舒總有句對句接話,反損回去。可她在此刻卻頓了頓,扶著廚房的桌面,低著頭緩緩道:“是啊,我就是勾引你,怎樣,你從不從?”

太過直白的表達,讓宋昂在一瞬間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只是呆呆地看著梁舒,半晌才發出了個:“啊?”

“叮”,客廳裡牆上的電子鐘發出了清脆的整點報時,十二點整了。

宋昂似乎是為了緩解尷尬,伸手從冰箱裡拿了個蘋果,洗都不洗就啃了一口,眼神遊離著亂飄。

梁舒吁了口氣,側過頭,開始好好端詳宋昂的臉,他背光站著,這個角度看起來,五官不若平時那般清晰,卻有著別樣的柔和。灰色的寬鬆老頭背心,因為他堅實的肌肉顯得別有味道。

“你沒有拒絕。”梁舒嘴角慢慢勾起一點笑意,向著宋昂的方向邁了一步,“就是同意的意思嘍?”話音剛落,兩人的距離已經近到能聽清彼此的呼吸聲了。

宋昂眼神更加慌亂了幾分,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卻在下一秒,被梁舒伸手摟住了脖子。

梁舒的手指微涼,一隻手撫著他的脖頸,另一隻手摸著他的臉,輕輕摩挲,聲音有些沙啞,帶著輕微的喘息:“要不要試試?”

她的聲音就像是惡魔的低吟,誘惑著對方去探索去深入。身後水壺裡逐漸升騰起的熱汽,和越來越刺耳的開水翻騰聲,就像是狂風暴雨的海面上傳來海妖的歌聲。

只一剎那的意識恍惚,就中了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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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風越來越猖狂地颳著,刮過樓下的樹木,從高樓間呼嘯而去。即使隔著玻璃,仍然能清晰地聽到每一個細節。

臥室裡,一盞昏暗的夜燈孤零零地亮著,照出一小片有限的空間。窗簾半拉著,顏色在光線下,顯得有些詭譎。

寬大的雙人床沉默著,帶著惴惴不安的心情,期待著即將發生的一切。

床邊,宋昂被推著坐下,梁舒跨坐到他的大腿上。柔順的髮絲披散著,垂落在宋昂的頸邊,傳來微微的瘙癢,還帶著玫瑰的香味。

宋昂忍不住嚥了下口水,抬起頭就對上了梁舒放大的臉,兩人的鼻尖幾乎觸碰在了一起。

“你——”宋昂剛想說話,卻在此刻,被對方一個溫熱的吻打斷了。

這個潮溼的吻,帶著令人迷醉的酒氣,和與眾不同的霸道,讓宋昂的心,久違地顫動。眼前梁舒有些失焦的眉眼,在他腦海裡不斷地環繞,忍不住閉上眼,細細品位。

梁舒看著對方沉醉其中的表情,輕不可聞地笑了笑,思緒卻在此刻漸漸地抽離了出來,眼前卻是幾個小時前酒吧門口的一幕一幕。她心不在焉地回應著宋昂,卻不可遏制地感覺到來自心臟的抽痛。

背叛,欺騙,像是一把利刃,狠狠戳中她的脆弱。她有些恍惚,似乎不太記得自己是如何逃跑似的離開現場的,只記得當時周圍的場景、空間,都在旋轉折疊,莫名的眩暈感讓人遏制不住地想要乾嘔。

梁舒嘆息著偏過頭,剛好看到窗外一道閃電劃過,照亮滿是烏雲的長空,傳來轟隆隆近在咫尺的雷聲,隨即而至的豆大的雨點,毫無節制地“啪嗒啪嗒啪嗒”拍打著窗戶。

雨聲像是警鐘一般,讓梁舒一下子抽離出來,看著身下的男人。接著,便是報復般熾熱的交纏。

窗外是初夏的傾盆大雨,屋內是兩人的狂風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