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國一臉苦澀。這聲“大哥”他可當不起。剛開始他以為這個年輕人就是個弟弟來著，沒成想，人家叫他見識了什麼叫做捏他們和捏只螞蟻一樣簡單......
“三霸子姐夫，他們是不是動不了了啊？”周俊生瞧著一臉難色的被叫做“建國”的鬼道。
“哦......差點忘了。”朱霸旦搬著凳子，喊生伢子一起過去，提高效率。“生伢子，你那是建國，我這個叫春花，就是馬蓮花那隻鬼。咱們分開問一問。”
周俊生點頭，瞅著建國，從褲口袋拿出紙筆準備隨時記錄。
“春花，你是馬蓮花的血喂大的？”雖然小，但看著比別的鬼更有戰鬥力些。這就是生人血的厲害之處嗎？
“那我肯定是我娘喂大的啊！”小春花理所當然地給了朱霸旦一個“笨蛋”的眼神。要不是逃不掉，她才不回答這種笨蛋問題。
“馬蓮花是你娘？那陸建斌就是你哥咯？”朱霸旦倒是沒想到其中還有這層關係，掂起板磚，提醒小鬼老實回答問題。
“建斌？他才不是我哥嘞！我娘說了，這是她給我找的童養夫，專門為我準備的。以後等我娘沒了，我就靠建斌養......”小鬼撇撇嘴，想起上次被拍了三板磚，害她不能動，差點被別的鬼吃掉，她就有點想吃了面前這個人。
可是吃不到，面前這個人會發光，差點刺死她了！
童養夫？這關係真是越來越亂了。朱霸旦眯了眯眼，“那馬蓮花對我們家青檸有什麼圖謀？別說你不知道。”
“我娘說那是幫我準備的身體，最乾淨的身體。”小鬼目光突然紅了一瞬，嘴裡開始復讀機一樣哇哇大叫，“可是她不乾淨了，不乾淨了，不乾淨了......”
“你真吵。”朱霸旦抿唇，淡定地把小鬼當成木魚敲。雖然板磚對人沒反應，但砸在鬼身上是很痛的，特別是他的板磚變紅之後，他感覺被他砸的鬼，個個都齜牙咧嘴的。
周俊生一邊留心他三霸子姐夫那邊的動靜，一邊給劉建國做筆錄。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劉建國竟然是鄭小英的亡夫。
亡夫說，鄭小英不知道哪裡認識了一個人，把他的魂拘起來了，還總是喂他吃鬼，他消化了一些，屋裡那些還全頭全尾的都是他沒消化的......
“那個人是誰？”
劉建國搖頭，他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等他有意識的時候他就被拘起來了。到處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聽見鄭小英說他生前沒出息，叫他死後爭氣點，男人點，好好保佑她升官發財。
然後又聽到一個男人叮囑鄭小英，說什麼口服，一日三次之類的......
周俊生在本子上打了一個問號。他的特長就是測謊，倒是不怕劉建國撒謊。只是事情順藤摸瓜，好像越來越複雜了。他一開始其實就是接到志明電話，來處理一下突發情況的......
******
此刻公安局小小的獨立辦公室，王晴正和王小莽幾人在吵架。
本來她是想把從馬蓮花那裡得來的新訊息作為交換，讓他們在這次抓捕行動裡記上她名的，誰知道周俊生是個氣人的，他手底下那幾個更是個氣人的。
艾美不吭聲，她一個人受七個人的氣，也不曉得幫她分攤點。等她一說馬蓮花，又吭聲了，說是馬蓮花的話還沒有核查過，應該核查確認過再說。
哼，有什麼核查的？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都到那份上了，要不是她們給她續命，馬蓮花連開口的機會都沒了。
“不可能。不可能是三霸子姐夫動手腳！”王小莽篤定得不行。上午那出一直在他們的視線內，再說了，連隊長都相信三霸子姐夫，他們沒啥不相信的。
“呵，還三霸子姐夫？都比人家大一輪了。我看你們拿個空罐子怎麼交差？”
“要你管？”
“那就不勞你費心了，王姐。”張延東和周俊生異口同聲。
周俊生並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的身後還有一群鬼。
朱霸旦押尾。
王晴不知道一屋人怎麼突然都露出勝利的笑容了，倒是天生陰陽眼的艾美瞪大了眼睛。
嘛呀，周隊長威武！這些鬼都被穿成串了。話說，哪裡來的這麼多鬼啊？
“你，快點跟我走！”王晴看到隔了好一段距離進屋的朱霸旦，立馬一副“你攤上事了”的表情衝了過去。
無錯書吧這個，只要把這個嫌疑犯抓起來好好審問就行了！
“你說讓我走我就走啊？那我多沒面子？”剛被邀請為739局編外人員的朱霸旦有點麼子囂張。
聽說編外人員福利挺好的，一般不用坐崗，有事招呼一聲就行了，工資也不錯，他正在考慮......
“你！”王晴都快氣死了。這些男人，一個個的，就知道氣人！
然後就是伸手指個沒完的王晴又被請出去了。懂禮貌的艾美同志則被禮貌地請了出去。
“王姐，我覺得咱們可以收工了。”艾美勸道。
“收工？收什麼工？他們那邊撲了個空，咱們這邊可未必，等那朱什麼什麼一出來，就把他領走審問。”
人家哪裡是撲了個空啊？人家那是炸了個窩啊！艾美嘆了口氣，沒多說，想著等周隊長那邊結案，她靜悄悄地走就行，不然這王姐又有得鬧騰......
“......事情就是這樣了。濤兒，你去查查，咱們這邊有沒有留城南那幾棟建築主人的聯絡方式？”等王晴離開後，周俊生讓莽子幾個人把這些個鬼都編好號收了。
該找人超渡的超渡，該淨化的淨化，該留用的留用......然後作為隊長跟幾個隊員們重新介紹了他三霸子姐夫。
“好好好，我馬上去查。我記得當時好像是有留聯絡方式的，咱們還去了一趟呢......”劉濤波對城南那幾棟建築印象很深，主要是當時他們的上一任隊長還跟城南那邊幾個鬼簽訂了不平等合約。
要是這三霸子姐夫真有隊長說的這麼厲害，那這合約是不是能重新籤簽了？
朱霸旦沒想到大家會誤會他是想去驅鬼的，他真的只是單純想買房子。
因為怕白跑一趟找不到鬼屋建築主人，他就問了一下生伢子，沒想到還真是生伢子的業務範圍。
至於驅鬼？其實他覺得有時候人鬼也是可以和平共處的......
像他們村那群鬼，都挺溫順的，是不可多得的樂子。
阿嚏！老莊村的小紅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她怎麼有種不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