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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板磚可是隻有鬼才能看見的?
朱霸旦面色微凜,認真審視起面前這個臉色蒼白,眼睛裡沒什麼情緒,顯得格外空洞的女同志來。
細細看來,這位女同志的膚色白得實在是不正常。
讓他莫名想起了劉大姐今天上午說的話——
跟從棺材裡出來一樣.......一雙冰死人的眼睛......等你見到你就知道了......
“你是誰?或者說,你是誰家的家屬?”有所猜測的朱霸旦再次問道,聲音壓得極低。
“霜霜,我叫......陸霜霜。我是侯志民家的。”女人依舊說著冷冰冰的話,一雙眼睛也是冷冰冰轉著,然後漫不經心地往屋裡瞄了一眼。“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不用了。這位陸同志,我們不熟,我不想請你進屋坐。你要是有事就說事,沒事我就關門了。慢走不送。”審視過後,朱霸旦確定站他面前的不是一隻鬼。
只是好像也不是完全正常的人,能看到他的板磚,這是叫他感覺很奇怪的一點。
但他今天說了,世間之大無奇不有。
可能這位陸同志就是個例外吧。這種例外很少,他也不怕這位陸同志到處去說,畢竟沒人會信。
甚至會被人覺得有病。
他有經驗,那些特立獨行的舉動總會被世人覺得有病。
“你是不是在找那隻被你打的鬼?如果你請我進去坐,我就告訴你,它去哪裡了......”
依舊是冷冰冰的平淡語句,可是因為這句“如果.......就......”,好像具備了不一樣的情緒。
“不必。”朱霸旦看了女人一眼,斂了斂略驚詫的眉眼。雖然確實很想知道,但他真不喜歡別人和他講條件,除非在他願意的前提下。
現在他不願意。
他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家裡沒人,請個女同志進去坐坐幹啥?萬一坐出問題來了,誰負責?當然,他不是說他會出問題,而是人心叵測,流言能長腿,他怕。
“不讓我進去......不好看......”女人的聲音很輕,若幽蘭。
嗯......聽不懂。怎麼就這麼難溝通呢?朱霸旦扶額,把道理攤開講給這位女同志聽,“進來了才是不好看吧?這位陸同志,你清醒點!
我是男同志,你是女同志,咱們同處一屋,要是叫別人看見了,肯定流言四起。到時候說什麼難聽話的都有。這個世道包容男人,卻不一定包容女人。
你作為一個女同志,將受到的傷害指責起碼是我的一倍,甚至更多,明白嗎......”
所以,趕緊走。
“真是不公平啊......”女人咬了咬嘴唇,居然稍微咬出點血色來,“那看來只能在門口了,你來吧......”
......朱霸旦盯著張開雙臂,昂頭閉眼,一副迎接暴風雨的模樣也是徹底被這位女同志的行為給搞蒙圈了。“來啥?陸同志,你要是真有事,咱好好溝通成不?”
上午才被一老一少堵得難受的朱霸旦,這會兒又有點難受了。
“你來呀!”陸霜霜依舊閉著眼睛,語氣裡帶些催促之意,“用你的磚頭,打我呀!我可以給你錢,很多很多的錢。一千塊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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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這位女同志,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朱霸旦差點以為自已幻聽了,
可面前女同志表情再正經不過。
“確定。我看到了。你用板磚打了那個鬼後,它不動了......我不想我身體裡的那個東西老是動,讓他們帶去手術取出來,很痛苦的......”
呃......雖然沒明白這位女同志【那個東西】、【手術】是什麼意思,但是讓他三霸子打,他是真打的啊!不會手下留情的啊?
他感覺面前的女同志有點像遊離在人和鬼之間的狀態,打她,就差不多是打鬼了?
打鬼這事兒,他倒是擅長。更何況還有報酬,以一千塊起步的那種,他鐵定能打出強硬與激情,買一送一,絕不手軟......
“一千塊就一千塊,先結賬後服務。先說好,不一定能達到你想要的效果。還有,那隻鬼的下落你要告訴我。”
“我現在沒帶錢,我裙子沒口袋。你打完我就回家給你拿錢,給完錢就告訴你。”女人鐵了心要交易,還講起條件來。
“行。就按你說的。”朱霸旦點頭,右掌心板磚浮現。
不就是幾板磚嗎?他不怕女人賴賬,就算人賴賬他也吃不了什麼虧......
“你已經打了嗎?你為什麼不打?你快打我呀?你為什麼不打?你打呀打呀!”好半晌過去,女人睜開眼,看著面前的男人舉起板磚,卻半天沒動作,語氣更是幽森起來。
更像鬼了。
“嗯......我還是第一次遇見催著讓我打的,有點麼子不習慣......”朱霸旦想了想道,“這樣,你可以提個要求意思意思,我不保證能做到,但是你可以試著提提。”
無錯書吧“真的嘛?那可以打輕一點嗎?我怕疼......”陸霜霜沒想到還可以提要求,頓時滿懷希冀地提出了自已的要求,語氣輕快不少。
“可以。”這個簡單,“你想打哪裡,打幾板磚,一板磚能定二十四個小時,你要不要來個乘法口訣表?”
朱霸旦覺得自已此刻就像是一個要給還沒繳費的小孩打針的醫生,極盡耐心。
如果這女同志更早道明來意,是來找板磚敲的,他覺得他或許會更有耐心。
“想打哪裡就打哪裡嗎?乘法口訣表是八十一下嗎?那不太夠,先來個半年的吧。”陸霜霜伸出一隻蒼白的手,聲音輕輕地道,“打手可以嗎?我不想和那隻鬼一樣被打得好難看......”
打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習慣了拍鬼腦殼。“這樣,你人在外面,把手伸到門裡面來,我把門關上,你自已數著。”
不然等會兒叫人看見,以為在摸手啥的......
“行,”女人點頭,把手從門縫裡伸進去。
“啪啪......”
“啪啪......”
“啪啪......”
很快,空蕩的走廊上響起一陣若有若無的細碎聲音,鄭尋花拎著兩簍子水果跨上樓梯拐角處,一眼掃到青檸妹子家門口站著個雪白長裙的纖細身影,黑白分明的眸子眯了眯,快走幾步。
“你是誰?為什麼站在我們家門口?”鄭尋花上下打量女人幾眼,發現是個長得很好看的女同志,欣賞之餘,不由得有些警惕。
莫不是來找三霸子的吧?
“哦?”陸霜霜沒想到這家的人這麼快就回來了,迅速抽回手,尤似冰水的雙目有些驚慌,然後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一蹦一跳的......
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