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凱熱切的盯著常牧，眼中帶著期待。
“常導，你肯定也有過類似的念頭，是嗎？那如果能把這個炒作一下，效果肯定很好吧？！”
常牧沒有急著開口。
而是沉吟片刻後悠悠的提醒：“尺度問題，我相信你也清楚吧？脖子以下……呵呵呵……”
“何止啊，有時候甚至是嘴巴都不能暴露。”
李凱無奈的攤了攤手，苦笑道。
兩個本來有矛盾的導演此時居然的和諧的討論著影片是否和諧的問題。
旁邊的眾演員也沒有插言，坦然自若的彷彿根本不存在般的默契。
這種情況，在娛樂圈裡已經是司空見慣。
不過陳佳怡身邊的工作女助理卻是忽然開口了。
昨天的時候，這個助理有事沒在，只是聽說陳佳怡拍戲時心態不對，便一早趕了回來。
小公司嘛，人手不夠，一個助理兼經紀人負責幾個藝人情況，也不奇怪。
看著這詭異的氣氛，她也不是傻子，忍不住開口道：“常導，對於佳怡的形象，公司有著明確的定位，如果真的這麼做的話，恐怕對於佳怡的形象損害很大！”
“對於劇本的正常劇情，我們沒有問題，但是如果要在敏感領域做文章的話……”
說到這，她搖了搖頭，沒有再往下說。
只不過這話裡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白了。
“可以理解！”
常牧點了點頭，示意她放心。
“在這個圈子裡，定位是立身之本。這個圈子裡混久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也不會主動去打破這個底線。”
聞言，女助理微鬆一口氣，看了眼傻白甜的陳佳怡一眼，歉意的笑道：“常導，謝謝您的諒解，有些事情，是公司的安排，我也沒辦法。”
“我懂。”
常牧擺了擺手，笑著開口，“小公司嘛，規矩多些也正常。”
這話裡藏針，小小的諷刺了一下。
不過女助理並未介意，笑了笑後便沒有開口。
陳佳怡沒有聽出來，繼續露出標準的傻白甜笑容。
“佳怡！”
李凱突然喊了一句，表情認真。
“你覺得自已就這樣熬下去，沒大公司背景，沒資源，沒人脈，當一個花瓶真的有紅的機會嗎？！”
這話一出，全場皆驚。
陳佳怡臉上的笑容僵滯，表情凝固。
女助理怒目而視。
扎心了老鐵！
俗話說，揭人不揭臉，罵人不揭短，這傢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是想撕破臉麼......
咳咳！
常牧抬頭看天，一副不關我的事的模樣
劉天宇拿出手機，低頭看了起來。
王浩很識趣，揉了揉鼻子，悄咪咪的低下頭。
前世娛樂圈的經歷，也讓他多少明白李凱話裡意思。
雖然李凱說的不是戳中了陳佳怡最大的痛處，但將她最脆弱的地方揭露出來。
都清楚的道理，女星最容易走向巔峰的幾點就是年紀、資源、人脈。
沒資源，沒人脈，就得靠運氣了。
就算運氣好，突然紅了，但也看能紅多久。
長則三四年，短則一二年，便會被淘汰下來，被其它更火的新人代替。
除非轉型成網路流量明星，還可以增加一定曝光率，多點恰錢。
這是娛樂圈的規律，也是現實。
陳佳怡出道雖然已經一年了，但還是隻能接一些不顯眼的配角。
這次雖然接了女主角的戲份，但從演員陣容和投入來說，完全就是陪跑。
要說她不焦慮那絕對假的，只不過是一直咬牙堅持而已。
沒辦法，公司不給力，只能靠自已慢慢拼搏。
但是，有些事情，看破不說穿。
李凱這一刀捅下來，顯然也是直接得罪了陳佳怡背後的公司。
他也明白，所以在女助理發飆之前先開口。
“所以，只要按我說的做，我保你迅速出圈！”
迅速出圈......
這四個字，瞬間擊中了陳佳怡的心臟！
她怔怔的盯著李凱，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
雖然不清楚李凱的說這話是真有信心，還是單純的年少輕狂，蒙人之言。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他說的，很誘惑人。
“李導，你要怎麼做？”
沉默了半晌後，她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
女助理猶豫一下，沒有開口阻攔。
大家的畢竟是捆在一起的利益團體。
而且現在的情況也的確需要變通了。
資源一直是公司的硬傷
所以，只要不過分。
他們當然也希望有人為陳佳怡鋪路，能夠夠快點躥紅，為公司賺取利益。
畢竟，李凱背後的投資方有這樣的實力。
“這樣……”
李凱微微一笑。
就知道，她們不會拒絕。
他也沒客氣，把發呆的王浩招了過來，將自已的拍攝計劃講述了起來。
講解完後，還讓兩人練習了一下站位，以及配合的動作。
“準備……”
李凱伸手握拳：“action！”
場記打板，鏡頭隨即拉遠，王浩入鏡。
其實，這次重新修改的戲份，主要關注點是在陳佳怡的表現。
王浩沒多少表現的餘地，只是跟著陳佳怡，像工具人一樣，做些簡單的配合。
門開，驚叫，糾纏。
鏡頭開始拉向了陳佳怡。
關鍵修改點在於，花魁的掙扎幅度不大，但拉扯衣裳的幅度，倒是頗大。
並且在軟倒的時候恰好被旁邊的桌椅絆了一腳。
絆倒的同時，又巧合偏轉了身姿，將飽滿的曲線呈現了出來。
“嗯哼~”
花魁摔趴在地上，忍不住發出一聲嚶嚀。
聲音嬌媚婉轉，彷彿帶電般，撩動眾人心絃。
勾魂，撩人。
浮想聯翩。
王浩演技線上，也隨著變換神情。
面色潮紅，喉結滾動，半蹲在地上，痴迷的望著跌倒在地上的花魁。
眼眸中閃爍著慾望與瘋狂。
之所以半蹲，而且雙手撐地，是因為不擋住左側的鏡頭。
因為李凱正親自扛著攝影機，一刻不停的彎腰拍攝。
鏡頭對著陳佳怡。
不用問，肯定不是拍他的。
地上，花魁扭轉著蛇妖般的身子，伸手推搡著壓在身上的男子。
嬌喘之間，衣裳微微凌亂，肌膚若隱若現。
嫩、軟、糯、白。
這種視覺感官衝擊，對於一個男性來說無疑極強，王浩甚至還聽見有一些吞嚥口水的聲音響起。
反正是各種不可描述的細節，也不知道能不能過審
李凱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眼睛死死盯住鏡頭，表情顯然很滿意。
“卡！”
喊停後，他興奮的看起了回放錄影。
就只是修改了這一小段，其他的一些劇情，將原先的已經拍攝好的稍微一剪輯，銜接一下就行了。
常規操作。
王浩揉了揉痠麻的肩膀，坐著歇息。
差不多結束了吧。
反正自已的戲份，拍上幾遍也就是這樣了。
幾分鐘後，李凱抬起頭，深吸了口氣，面露糾結。
“感覺差點東西......佳怡，要不咱們再來一遍？”
“嗯！行！”
陳佳怡點點頭，毫無怨言。
拍戲嘛！本來就是很零碎的事情。
遇到追求完美的導演，多拍幾遍，也屬於正常。
素材多了，剪輯的時候才會順暢。
“好！那就繼續吧！action！”
李凱點點頭，又一次喊了開始。
然後又開始了剛剛的戲碼。
“咔，不行，手臂有些僵硬，重新再來！action！”
李凱皺眉搖頭，再一次喊道。
又一遍。
再一遍。
又一遍。
......
連續喊了七八次ng，所有人都有些詫異了。
就這段不到一分鐘的戲，李凱如同強迫症一樣，反覆的指揮著陳佳怡調整不同的動作狀態。
“不對！眼神太白了，這不是一個人物該有的表現！佳怡，你再仔細琢磨琢磨！”
依舊沒達到預期效果後，李凱終於有些煩躁了，語氣嚴厲了許多。
陳佳怡此刻有些慌亂了。
最開始她還配合的興致勃勃，甚至覺得挺有趣的。
但漸漸的，隨著李凱一遍又一遍的要求她改變動作，她越來越覺得異常了。
這都第九遍了！
還嫌棄自已的表現不足。
是自已的演技真的很差麼？
還是他故意在刁難自已？
想到這裡，陳佳怡的心裡越發慌張，表演狀態更加失調。
“咔！佳怡，別走神！這不符合你平日的水準！”
“再來！”
“你這個狀態不對！”
“咔！”
“不行，佳怡，這樣的情緒表演過於誇張了！”
……
ng的次數已經不下二三十次。
陳佳怡的臉頰早已泛起了嫣紅。
氣喘吁吁，香汗淋漓，胸脯一顫一顫。
不是因為羞愧，也不是因為憋屈。
而是累！
雖然動作簡單，但重複的多了，再簡單的動作卻也讓人吃不消。
尤其是在這過程中，還要不斷的調整自已的動作、表情等，費盡腦汁。
不光累，還費心神。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
她卻沒多說什麼，咬緊牙關，努力堅持著。
只要聽到再來這句話，立馬調整，絲毫不敢鬆懈。
“咔！”
終於，再一次ng之後，忍受不住的女助理看不下去了。
她走上前來，給陳佳怡遞了杯水，直接朝著李凱開口道：“李導，這......”
話到半截，就被陳佳怡攔住了。
她笑了笑，抿了一口水，緩和了呼吸，柔聲道：“我沒事......”
她是真的沒事。
身為出道一年的新人，她沒有提要求的資本。
所以對於導演的指示，她也選擇了默默遵守。
不過，陳佳怡這樣的態度，倒是讓李凱心生好感，暗中欣賞起來。
他沉吟片刻，決定緩一下。
“那就調整五分鐘......然後再拍。”
這話落下，陳佳怡的女助理顯然不樂意了。
她撥動了一下手機，突然狀似驚訝道：“哎？佳怡，你忘了？公司下午還給你安排了其他活動了呢。”
“本來時間還夠的，這現在一耽擱......再拖拉下去，時間有些來不及了。”
女助理拐彎抹角的提醒著。
話裡套話，不知道真假。
當然，誰也不能真的去確認陳佳怡的公司是否還給她安排了其他活動。
畢竟說這話的原因，大家心照不宣即可。
李凱當然門清，心中有氣，臉色陰晴不定。
但並未多說什麼。
也不知道說什麼。
難道說這個助理不懂藝術的真諦？
還是說不應該對陳佳怡指手畫腳？
他又不是總導演，干涉太多的話，也不合適。
想到這，李凱和女助理下意識轉頭。
就見常牧懶散的坐在椅子上，翹著腿，一邊喝茶，一邊刷著手機。
似乎完全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老滑頭！
李凱暗罵，女助理撇嘴。
雖說如此，兩人也不敢真的撕破了臉。
所以，一時之間，現場氣氛瞬間沉悶了起來。
空氣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周圍的劇組工作人員也是面面相覷，大氣不敢喘一口。
“哈~”
冷不丁的，一聲慵懶的打呵欠的聲音傳入眾人耳朵。
就像開啟了某道枷鎖。
“誰？”
李凱就坡下驢，轉移火力。
此刻的他，心裡正窩著火。
這種時候有人敢觸黴頭，他自然要拿對方撒撒火。
所有人同時轉頭，尋找聲源處。
視線最終落在了王浩身上。
王浩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迎著眾人的目光，淡淡的解釋了一句。
“演了半天，困了！”
“真廢！”
李凱冷哼一聲。
這是感覺剛才副導演權威受損，趁機找茬找補立威呢。
只不過，這招實在拙劣了點。
王浩也不慣著。
他又沒做錯啥，憑啥怕你。
“廢的是你吧！”
王浩直接懟了回去。
嘶！！
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牛逼啊！
狠人啊！
敢跟副導演對嗆！
還是投資方的派的副導演！
膽肥啊！
這是不想在圈內混了吧！
要知道，在娛樂圈中是分級制的，在拍戲的過程中，導演是最高領導者，主宰劇組。
不管是多大的腕，多紅的藝人，只要不是很特殊的情況，在拍攝期間，都得服從導演的指揮。
就算是特殊的一些情況，也是在私底下進行協商。
絕不會擺明了撕，除非是有深仇大恨。
哪像王浩這樣，根本無視規則，肆無忌憚。
這個節骨眼，他居然還敢跟副導演硬槓？
這是藥丸的節奏麼？
果不其然。
李凱聽到王浩的話後，頓時怒極反笑：“呵呵！有意思！有意思！”
“今天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別怪我翻臉！”
“說什麼？說你能力不行，除了浪費大家的時間，為你無聊的惡趣味買單嗎？”
王浩表情淡然，語速輕飄飄的吐槽著。
這話一出，現場頓時一陣譁然。